費瑜很久已經不帶弟子了,這一次勉強帶一下戚陽,還是因為戚陽是一個難得的好苗子,他不想錯過,但是所謂的收弟子也不過隻是教他一些學術上的見解,在其他的方麵他沒什麽可教戚陽的,因為戚陽已經做得足夠優秀了。


    不過收到嶽明的信之後,聽說他們家遇到了些事情,想要把戚陽送到自己這裏來,跟著自己做親傳弟子。


    費瑜倒不擔心帶著戚陽會有什麽仇家上門,他隻是覺得這樣非常不便,他從來沒有如此認真的對一個學生過。


    戚野一起人到達費瑜的住處時,已經是日暮時分,他們是經過了好幾天的路程才到。


    費宅並不繁華,費瑜自從辭官迴到老宅教書之後,一直過著清貧的日子。


    他一直是不計較這些物質上的得失的。


    他是一輩子的,一心想要給朝廷輸送人才,嘔心瀝血地想要看到河清海晏,天下太平。


    嶽明示意其他人先等候,他上前去敲門,沒有想到開門的人竟然是費瑜先生本人。


    “先生。”


    嶽明先恭恭敬敬地給先生行禮。


    戚野等人也趕緊跟著行禮。


    戚野一向對於這些文人都是非常尊敬的,他自己是一個武將,雖然並不是五大三粗也會看一些兵書謀略,可是對於這些真正有才的文人誌士,他是非常欣賞的,在亂世需要以武來威懾人,而在盛世就需要以文來引導人。


    費瑜跟嶽明說了兩句話之後,看見了戚野哼了一句。


    “你便是戚陽的父親?”


    “是,先生好。勞煩先生教導。”


    費瑜沒有想到戚野看上去倒像是沒有成算的,不過看他這一副氣勢就不像是什麽平凡之輩也正常,若是普通平凡的人怎麽可能會養出這樣一個天資聰明的孩子?


    毛兒已經脫離了普通的聰明的孩子,他是不止腦有點墨,而且胸有城府。


    很難想象這樣一個孩子是在怎樣的家庭環境下長大。


    費瑜本來是不想接受讓戚陽跟著他學習的。


    可是嶽明是自己的得意弟子,他已經求到自己的門上,再加上費瑜自己對戚陽也很有想法,他想把戚陽打造成一個和自己之前的弟子完全不一樣的。


    他也堅信,以戚陽的資質絕對能夠超越自己的成就。


    不過對於這種,因為家裏有事才把孩子送到自己身邊,跟著自己學習的行為裏斯是非常不屑的。


    若是真的這樣在乎孩子一開始就應該讓孩子受到更良好的教育,或者一開始就跟著自己做學問。


    “我可擔當不起教導二字。”


    費瑜麵色淡漠。


    嶽明有心想說兩句話緩和氣氛,不過被老師瞪了一眼之後又什麽話都收迴去了,哪怕他現在已經和老師闊別已久,可是看到老師熟悉的動作,他還是將迴到了課堂上。


    “先生。”


    這個時候戚陽上前。


    “這是先生之前讓我做的文章,我已經做好了,不過一直未有空能夠拿給先生,本來是想寄信給先生的,隻是想到這裏麵的些許內容,還希望能夠和先生當麵討教,顧此失彼,借著這一次機會,想和先生好好談論談論這篇文章。”


    戚陽這一段話一下子打斷了之前尷尬的氛圍。


    費瑜本來還想刁難刁難這個做父親的。


    不過他又太想知道戚陽這次又能給自己什麽樣的驚喜。


    “咳咳……”


    “是嗎?沒有想到這篇文章裏這麽快就寫出來了,我記得我是臨走才告訴你的吧,你好,你們進來吧。”


    費瑜剛剛到嘴邊的話,就不知道怎麽講了。


    其他的可以放在一邊,可是關於做文章做學問的事情,那可是頭等大事。


    於是一大群人才能夠進得了先生的家門。


    費夫人聽到門口傳來的聲音,趕緊讓丫頭們準備好茶水糕點。


    她就知道以自己先生的性格,肯定不會輕易讓他們進來的,先生之前就一直告訴自己,王兒這個孩子雖然聰明,可是心思並不在做學問上,他好像有更大的企圖,但是先生現在還看不出來。


    先生這一輩子都想著如何創造太平盛世,如何為這個盛世貢獻更多的人才。


    現在這個最佳人選就在眼前,可偏偏這個人走的路和先生不是同一條路。


    即使這樣先生也不肯放開。


    現在好了,總算是能夠讓先生得償所願,不過先生一時傲嬌的可以,如果一直這個樣子讓別人下不來台的話,這個事情恐怕又尷尬了。


    夫人悄悄在後麵聽著。


    心裏不由得誇讚戚陽。


    這才是摸到了先生的命脈。


    費夫人比先生不知道圓滑世故多少。


    至少一群人進了家門之後,熱鬧的氛圍就沒有斷過。


    其實嶽明早就已經跟先生說性說過,想要戚陽跟著先生的意思,不過先生當時並不沒來得及迴信,所以嶽明也不知道先生的態度,但是事急從權他隻好先把戚陽帶來。


    這也是先生明明白白把不樂意擺在臉上的另一個原因。


    戚野也知道,現在戚陽和戚月兩個人以後的道路就在費瑜手上。


    嶽明也一直在其中穿針引線,最重要的還是戚陽的態度。


    費瑜最終還是答應了。


    戚野鬆一口氣的同時,也暗中解決了費瑜的問題。


    費瑜雖然在朝廷的影響力非常大,可是他實實在在的是一個清官,畢竟畢生所求就是為了教書育人,所以在退休後的這段時間,他一直經濟比較拮據,再加上他雖然盛名在外,可是收弟子每次都要經過嚴格的要求,而且不肯接受其他人輕易的幫助。


    倒是在這個地方有幾間鋪麵,不過盈利也並不多。


    戚野暗地裏為他解決了一部分經濟問題。


    包括這附近的地痞流氓也一並清理了幹淨。


    戚野不能在此地久留,他不知道暗地裏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他的行蹤。


    嶽明好不容易見老師一次,當然要和老師秉燭夜談。


    “你和戚野關係挺好?”


    “我們是在一次海運認識的,也算是過命的交情。”


    費瑜點了點頭。


    “這個人不是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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