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善!”


    費瑜見戚陽不卑不亢的模樣。


    絲毫不因為被人誇獎而沾沾自喜,也不會因為自己的身份而誠惶誠恐,這才是一個讀書人應該有的氣節和態度。


    此子必有大才。


    “多謝先生。”


    “我且再問你,聽說你們家也是經商者,而現在朝廷的政令是重農抑商,你對這樣的政策有什麽樣的看法,若是你是當局者,你會如采取何種措施?”


    費瑜這個問題可不是隨口一說,這一次朝廷選拔官員,殿試陛下就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至少殿試那些人還有時間準備,可是現在費瑜這樣當場問出來,可是一絲一毫的緩衝和準備時間都沒有的。


    “重農抑商的政策並不是從我潮才開始,從前朝並有這樣的規定,這樣的規定存在必定是有它的合理性的。首先我們的國情就是農業大國,由於地理環境和各種資源的優勢,我們的農業發展其他產業發展要更為快速,對於其他遊牧民族來說,他們沒有合適的地理資源,所以隻能進行遊牧產業,但是我們不一樣,土地能夠給我們足夠的資源。”


    費瑜看了片刻之後便長篇大論的說起來。


    費瑜一邊聽一邊滿意的點點頭。


    “其次商業稅能夠帶來給我們巨大的利益,可是商人的流動性太高,不便於集體的管理,而農民由於土地的限製,他必須待在原籍,這樣人員的流通性較緩慢,更加便於政府的管理。”


    “還有呢?”


    “如果我是當局者的話,重農抑商的政策會慢慢削弱,因為農業雖然是我們的明知,根本可是農業現在滿足不了我們生活的各種發展,其次商業能夠帶來著巨大的利益之外,由於人員之間的流動性,各個地方的產業製造業都能夠相互交融,能夠刺激出更先進的方法。這對於我們國家的綜合實力都是非常重要的。”


    費瑜點點頭,手指敲擊著桌麵,但是他還是嚴肅著的,可是現在聽了他的迴答之後,臉上開始露出和煦的笑意。


    如果嶽明在場的話,就知道這是老師非常滿意的意思。


    “可是這樣一來的話,經商的人會變多,那我們的農業該如何取舍?”


    “卻是一個問題,但是商業迅速發展農業的人員會減少,那是一定的。除了推行商業之外,我們也要推行一些政策鼓勵農民繼續從事農業,例如減輕賦稅或者是政府經濟補貼,其次鼓勵手工業製造業的發展,能夠改進耕耘方法。”


    看了一段時間之後,費瑜就讓戚陽先迴家。


    費瑜坐在書房沉思著。


    “怎麽了,老爺?”


    費夫人端著一杯茶走到他的身後,為他按壓著太陽穴。


    “一個孩子以後是一個有大才能的,我之前收過的任何弟子都比不得,他雖然在文學方麵可能還能有與他並肩的,可是關於政治意識,沒有一個人有他如此深謀遠慮。”


    費瑜邊說一邊讚揚的點頭。


    “老爺是想收下他做學生?”


    費夫人問道。


    “不隻是學生,我想收他作為我的親傳弟子。”


    “可是老爺之前不是說再也不會說地址了嗎?嶽明不就是您的關門弟子。”


    費夫人已經快四十歲了,可是保養的很好,雍容華貴,而且可能也是念過書的原因,比其他婦人少了一絲市儈,多了一點文雅的氣息,看起來就讓人很想親近。


    “那又怎麽了?我想說弟子還有的外人說什麽之前說不享受,就是因為太多官員想把他們的子女塞給我做弟子,我是什麽人都收的嗎?當然就說不再收弟子了。切,我也的確是太累了,我做先生已經幾十年了,也該做做我自己了。”


    費瑜拍著夫人的手。


    “眼見著這樣好一個苗子就在我眼前,我卻不能夠做什麽,我這心實在是難安,你今天沒有見到那個孩子,不知道他有多優秀,等你真正見到了就會理解我現在的做法了。”


    費夫人念過書的,而且非常有才情,是京城裏出了名的才女,當時她和費瑜在一起也是一段人人豔羨的佳話。


    “那老爺就收下好了,既然人家都找到你門上來了,自然也是想要拜到你名下好好念書的,老爺啊,你就是閑不住,說好我們兩個出來遊曆的,現在又多了一個弟子。”


    費夫人和費瑜在一起了這麽多年,哪裏不了解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正是因為他有才氣又有大誌,費夫人一個大家族的嫡女才會嫁給他。


    嶽明立即告訴他們了這個好消息,不僅收了戚陽做學生,而且還是親傳弟子。


    “看來我們兩個父子沒有做成,但是你必須要成為我的師弟了。”


    嶽明拍拍戚陽的肩膀。


    餘青稚十分高興。


    得知費瑜的夫人也跟著他一起來遊曆了,餘青稚沒有別的可以送的,自己唯有一個手藝還能夠見人,雖然在做工方麵可能差了一些,但是她的那些想法一定是別人沒有的。


    餘青稚很多時間想著新鮮的花樣子,織了一匹布。


    用的絲線還是嶽明從外地帶迴來的蠶絲。


    她在線和線之間穿插了細細的金線,還有一種特殊的蠶絲會在陽光下熠熠發光,可是又不會亮的刺人眼,而是隱隱有光亮。


    上麵繡著的花紋也都是暗花,不會過於搶眼,可是又讓人覺得相得益彰。


    聽嶽明描繪的他師母的性格和脾氣,大體覺得這樣低調的奢華更加符合她的喜好。


    費夫人看到這塊布的時候就非常喜歡,這塊布完全戳中了她的審美。


    心裏麵也對這個小夫人很好奇。


    尤其在聽嶽明說這個小夫人竟然是後娘,這兩個孩子都不是她自己的孩子的時候,好奇達到了頂峰。


    嶽明經過這些事情之後,心裏麵隱隱有了猜測。


    尤其是在聽老師說了戚陽的迴答之後,這種疑惑更是達到了頂峰。


    戚陽如果真的是像他們這樣說的,一直是在鄉下的話,怎麽會有這樣的見解?要知道這樣的政治意識,可不是看幾本書就能夠得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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