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劉光齊迴到齊家之後,整個人猶如霜打的茄子一般,無精打采、垂頭喪氣地將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知了齊思慧以及父親齊天成。


    齊思慧一聽,頓時心急如焚,趕忙追問道:“易大爺到底是咋說的呀?難道他不肯答應幫忙嗎?”


    劉光齊一臉苦澀,無可奈何地輕輕搖了搖頭,歎息著迴答道:“唉......易大爺說了,這事兒風險著實不小,所以他需要時間好好斟酌考量一番。叫我明天再過去聽信兒呢。”


    一旁的齊天成見狀,亦是不禁長歎一口氣,他的話語之中流露出些許無奈,同時又夾雜著幾分對於易中海做法的理解。


    “這倒也是人之常情。畢竟此事關係重大,絕非兒戲,易中海自然是要慎之又慎,深思熟慮一番的。甭管最終的結果究竟如何,咱們一家人都務必要提前做好充分的思想準備,以坦然應對接下來有可能出現的各式各樣的狀況。”


    這一夜,劉光齊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


    他的腦海中不斷地浮現出易中海可能給出的各種答複,心中既充滿了對易中海答應幫忙的期待,又害怕被無情地拒絕。


    這種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讓他備受煎熬,就像那在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


    而齊思慧也在自己的房間裏輾轉反側,久久未能入眠,她雙手合十,默默為他們兩個人祈禱,希望事情能夠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劉光齊離開之後,易中海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興奮地搓動著雙手,那張布滿皺紋的老臉上流露出難以掩飾的得意神色。


    此刻,他腦海裏已然浮現出海柱得知這個消息時暴跳如雷卻又無可奈何的模樣,心中不禁湧起一陣快感。


    這種感覺恰似獵人親眼目睹自己苦苦追蹤多日的獵物終於掉入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


    易中海滿心歡喜地轉過身來,目光急切地望向站在一旁的一大媽,再也按捺不住心頭的喜悅之情。


    “老婆子,你瞧瞧,我早就說過吧!劉海中平日裏對孩子們非打即罵,用那樣粗暴惡劣的教育方式,怎麽可能培養得出優秀的子女呢?如今這不就應驗了嗎?他家那個大兒子居然要跟著對象私奔到遠方去!這完全就是他那種錯誤教育方法所結出的苦果呀!”


    聽了易中海這番話,一大媽不由得輕輕地歎息一聲,她那原本平靜的麵容上也浮現出一絲惋惜和感慨之意。


    隻見她微微皺起眉頭,憂心忡忡地說道:“中海啊,這件事情恐怕沒有那麽簡單呐。你當真下定決心要幫助劉光齊嗎?萬一這事讓劉海中給察覺了,那後果可真是不堪設想啊!咱們畢竟都住在同一個院子裏,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如果因為這件事把關係搞得太僵,日後相處起來豈不是會很尷尬?大家好歹也是多年的鄰居了,如此行事會不會有點太過火了些?”


    易中海冷哼一聲,鼻腔裏發出沉悶而不滿的聲音,他那雙原本就不大的眼睛此刻更是眯成了一條縫,裏麵閃爍著怨憤的光芒,仿佛兩團即將燃燒起來的火焰。


    “為什麽不幫?難道你不知道嗎?那個劉海中的孩子都已經親自上門來求我了!”易中海咬牙切齒地說道,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似的,帶著深深的恨意。


    “你難道忘記了他劉海中以前是如何對待我的嗎?”易中海越說越是激動,額頭上青筋暴起,雙手也不自覺地握成了拳頭,“這個卑鄙無恥的家夥,竟然在我背後捅刀子,還搶走了屬於我的一大爺的位置!這段時間我一直忍氣吞聲,但心中的怨恨卻從未平息過一分一毫!”


    說到這裏,易中海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但眼中的怒火依然熊熊燃燒著。


    “我等待這個報複他的機會已經太久太久了,如今終於讓我等到了,我又怎麽可能輕易放過呢?我一定要讓他知道,得罪我易中海絕對不會有什麽好果子吃!”


    一旁的一大媽聽到丈夫這番話後,不禁皺起了眉頭,臉上露出幾分擔憂之色。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聲勸道:“可是,老頭子,咱們這麽做是不是有點不太地道啊?不管怎麽說,大家都是鄰居,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要是就這樣背地裏使壞……萬一這事傳出去了,別人會怎麽看待我們?隻怕會把我們當成那種喜歡在背後說人壞話、搞小動作的陰險小人吧,到時候肯定會遭到眾人的唾棄和指責的呀。”


    易中海一臉怒容,極不耐煩地猛一揮手,硬生生地打斷了她的話語。


    隻見他眉頭緊皺,額頭上青筋暴起,聲音猛地拔高,如同炸雷一般在空中響起:“哼!他當時幹出那些事情來的時候可有半點兒地道可言?我今天就是鐵了心要跟他對著幹!他不是想方設法地阻止劉光齊和那個姑娘走到一塊兒嗎?我偏偏就要反其道而行之,非得幫著他倆成就這段姻緣不可!”


    “我倒是很想瞧瞧,等他知曉自己的寶貝兒子離家出走之後,臉上究竟會浮現出怎樣一副精彩絕倫的表情!也好讓他親身感受一下失去至親之人的痛苦滋味兒,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應得的報應!”


    站在一旁的一大媽眼見著易中海如此決絕的態度,心中不禁暗暗叫苦不迭。


    她輕輕地歎了口氣,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深知自己就算磨破嘴皮子也是無法勸阻易中海改變主意了。


    於是,她隻好壓低嗓音,小聲地嘟囔起來:“唉……照目前這個情形來看,這件事兒恐怕會在咱們這小小的院子裏頭引發一場軒然大波喲!等到那時呀,整個院子都別想再有片刻的寧靜!”


    易中海對於這件事可是一點兒都不放在心上,隻見他在屋子裏慢悠悠地踱來踱去。


    此時,他那顆精明的腦袋正在飛速運轉著,心裏已然開始精心謀劃起如何幫助劉光齊撰寫那份申請了。


    他一邊走著,一邊在心中暗自琢磨:“既要做得天衣無縫,能夠巧妙地瞞過那個狡猾的劉海中,不能讓他察覺到哪怕一絲一毫的蛛絲馬跡;同時呢,還得想個法子狠狠地挫一挫他的銳氣,最好能把他氣得跳腳,可又拿我沒辦法,隻能像個啞巴一樣吃下這顆黃連果,有苦難言呐!”


    想到這裏,易中海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揚,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狡黠笑容。


    他暗下決心,這次非得給劉海中來個下馬威不可,務必要讓他深深地領悟到一個道理——跟自己對著幹,那絕對是自討苦吃,沒有什麽好下場的。


    而劉海中,也必將為他昔日的種種行徑付出應有的代價!


    ..................


    次日清晨,太陽如往常一般升起,然而那溫暖卻顯得有幾分綿軟無力的陽光,似乎要費好大一番力氣才能穿過稀薄得近乎透明的雲層。


    這些陽光零零散散、稀稀疏疏地灑落下來,映照在那條已經稍顯陳舊並且布滿了斑駁痕跡的街道之上。


    街道兩側矗立著的各式建築,曆經漫長時光的衝刷和消磨後,都透露出一種難以言說的滄桑之感。


    它們靜靜地佇立在那裏,默默地向人們述說著那些曾經發生過的久遠故事。


    齊天成起了個大早,當第一縷陽光剛剛照進房間的時候,他便已經從那張隻要稍稍一動就會發出“吱呀”聲響的老式木床上麵坐了起來。


    此刻,他的眼眸之中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疲倦之色,同時還夾雜著些許沉重之意。


    隻見他動作輕柔但又格外認真細致地開始整理起自己的穿著打扮來。


    雖然說他身上所穿戴的衣物僅僅隻是一些再普通不過的日常裝扮。


    但是他依然十分用心地去撫平衣服上麵的每一道細小褶皺。


    把領口處的紐扣一個不落地全都扣得規規矩矩、嚴絲合縫,然後又輕輕地將衣角拉直扯平,竭盡全力想要讓自己看上去顯得莊重而又得體大方。


    隨後,齊天成慢慢地踱步來到那個已然顯得頗為破舊不堪的木質櫃子跟前。


    他先是伸出雙手,極其小心謹慎地握住了櫃門上那已經有些生鏽的把手,接著微微用力將櫃門緩緩拉開。


    緊接著,他彎下腰,探著頭往櫃子裏麵看去,目光最終定格在了位於角落位置的一個小包裹上麵。


    這個小包裹裏麵裝著的正是他提前早就準備好的整整一千塊錢現金。


    這筆錢啊,每一張都承載了他無數的心血和難以言說的無奈。


    要知道,這可是他多年辛勤工作、省吃儉用才積攢下來的大半輩子的積蓄!


    他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個已經被洗得微微發白的舊布包,輕柔地將那些鈔票一張張地放進去,然後仔細地把它們一層又一層地包裹起來。


    完成後,他緊緊地攥住這個布包,就好像它有著千斤之重一般。


    當他邁出腳步時,每走一步,都能清晰地感覺到手中那沉甸甸的分量。


    而這份重量似乎化作了一聲聲沉重的歎息,不斷地提醒著他這背後所飽含的艱辛與酸楚,還有對於即將到來的未知結果的深切憂慮。


    然而,即便如此,他也沒有絲毫猶豫或退縮之意。


    與此同時,他並沒有忘記帶上那些自己精心準備好的煙酒茶禮品。


    雖然說領導那邊兒隻是要求他把錢帶過去,沒有讓他再另外帶別的東西,但是求人辦事嘛。


    總歸是需要一些其他東西的不能指代人家要的東西,這也算是一種禮節以及顯示一下他們的誠意。


    在旁人看來,這些或許僅僅隻是一些再平常不過的禮品罷了,但在他的心裏,它們卻遠不止於此。


    這些東西更像是他心中最後一絲微弱的希望之光。


    因為他滿心期待著可以憑借這些禮物,讓那位掌握著關鍵權力的領導能夠對他多幾分關注和照顧,從而願意為孩子們的事情多花費一些心思和精力。


    哪怕隻是那麽微不足道的一點點偏袒或者傾斜,對於他們一家人來說,都有可能成為改變命運軌跡的重要契機。


    他拖著仿佛被鉛塊重重壓住的雙腿,每邁出一步都顯得如此艱難而沉重。


    那原本輕快的腳步此刻變得遲緩無比,就像陷入了深深的泥潭,難以自拔。


    他一步步朝著領導的辦公室緩慢前行,這段平日裏不過短短幾分鍾的路程,在此刻卻好似漫長無盡頭。


    一路上,他的心緒猶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鹹一股腦兒湧上心頭。


    腦海裏更是像一台失控的放映機,不受控製地播放著各種各樣可能出現的場景。


    時而,他憂心忡忡地想象著領導會不會突然改變主意,將先前信誓旦旦許下的承諾輕易丟棄,把他們所有人付出的心血和汗水統統抹殺,讓一切的努力瞬間化為烏有。


    時而,他又惶恐不安起來,害怕這筆辛辛苦苦籌集來的資金一旦交出,就會如同投入無底深淵的石頭一樣,悄然沉沒,連一點希望的水花也濺不起來。


    然而事情卻依舊停滯不前,毫無起色,到最後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人財兩空,落得個悲慘淒涼的結局。


    就在這般胡思亂想之間,不知不覺間,他終於抵達了領導辦公室的門前。


    齊天成像是一尊雕塑般,呆呆地佇立在那裏,一動不動。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周圍的一切都變得異常安靜,隻有他自己的唿吸聲清晰可聞。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吐出,想要通過這種方式竭力平複那顆躁動不安的心。


    可是,那上下起伏的胸膛卻無情地出賣了他,暴露出他內心深處無法掩飾的緊張與焦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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