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歡慶嶽父嶽母一家無處可去,既找不到歡慶、也找不到親家母,房子被官府因糾紛,和屋主歡慶的申請而暫時查封。


    他們互相埋怨,當初不該讓這小宅子落在歡慶一人名下。


    可當時他們為了忽悠歡慶,拿出賣房子的一半錢,給賭棍兒子買宅院,隻得在郾城小宅院落房契時顯得“大度”。


    若是太斤斤計較,他們擔心另一套宅子沒辦法落在賭棍兒子的名下。


    如今又忍不住互相埋怨,當初不該手下留情。他們還是為人太好了。


    幾人最後隻得找了一輛牛車將他們的東西拉去城門廢棄的破廟,暫時在那棲身。


    賭棍弟埋怨父母舍不得,他們手上還有些錢,若是肯拿出來,讓他再去賭一次,未必不能逆風翻盤。


    就算舍不得讓他去賭,把錢拿出來租個房子住也行吧,至於住在這破廟裏?


    歡慶妻子內心怨恨父母和弟弟,自己走到這一步,全是因為他們,全是為了他們,可到頭來錯處是自己的,反倒是自己落了一身埋怨。


    她恨他們,卻又不敢以一敵三的和他們吵翻,如今自己除了和他們在一起,又能怎麽辦?


    歡慶守的糧倉,一般都有少量的士兵作守衛,糧官算是守在糧倉的文職,以前從不覺得,現在才知道,如果歡慶不想見她,她居然找不到人。


    嶽母看著這一雙兒女,都夠糟心的,又不由得和親家母比,都是一兒一女。看看人家的孩子……唉。


    本以為自己女兒是個有手段的,現在看來也是個沒用的。


    親家翁雖然去世了,活著的時候對親家母那是真好。


    而自己的丈夫,卻性情難料,自己這輩子是嫁錯人了。如今這個家成了這個樣子,隻怕他想著如何抽身呢。


    嶽父果然如妻子所想,正想著如何一走了之。現在這個家這些人手上僅有的錢,都被 他騙到了自己手上。


    他覺得,自己當年就是娶媳婦沒娶好,她生的這倆孩子,一個比一個蠢,人家的老子爹可以享福的時候,自己這個老子爹卻住破廟了。


    於是夜半時分,他悄悄起了身,他知道自己那個蠢婆娘已經疑心他要走,前半夜撐著不睡盯著他,可終於還是撐不住睡著了。


    他起身往破廟外走的時候,賭棍兒似乎醒了一瞬,問他:“爹,你去哪兒?”


    他頭也不迴地迴答:“去外麵上個茅房。”


    賭棍兒子哦了一聲,翻身又睡著了。


    第二天天光大亮後,歡慶嶽母才被兩個孩子搖醒,聽說是那個老頭子不見了,她頓時變了臉色,忙問:“他可有留下一點錢?”


    沒指望他能留下多少,但總不至於一點兒不留?


    兒女一聽反問:“咱家剩下的錢都在爹手上?”


    嶽母慘白了一張臉,點點頭,立刻披衣起身,和兒女一起把老頭子睡的那個“窩”翻了一個遍,一個銅板也沒看到。


    賭棍兒子見了,便也在不久以後說去找點吃的迴來,有樣學樣的也消失不見了。


    自己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一個大老爺們幹點零活,或者騙吃騙喝活一天也不是不行,但還要養活一個老娘、一個妹妹那就有點兒犯不上了。


    畢竟自己的兩個孩子,他都沒養,讓媳婦帶著迴娘家了。


    在兩個男人都好像會遁地術一樣消失了之後,歡慶妻子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


    而母親已經死死抓著她的胳膊:“女兒,你不能拋下娘,這種喪良心的事你可不能幹啊。你現在是我的依靠,娘可隻有你了。”


    歡慶妻子道:“娘,不過一夜之間,你忘了嗎,我是你的恥辱、我是一個笑話。


    要依靠恥辱。隻剩笑話了麽?


    娘,我也要走了。”


    歡慶妻子頭也不迴地走了,身後傳來痛哭與叫罵。


    歡慶妻子拿著那張歡慶寄來的和離書,簽字畫押後,去了官媒處。


    再嫁是她為自己找的出路,如今她什麽也不挑了,嫁漢嫁漢穿衣吃飯。隻要不是她爹,她弟弟這樣的男人都行吧。


    官媒替她聯係了歡慶,辦妥了後續的戶籍文書,兩人算是和離了。


    她想再見歡慶一麵,歡慶拒絕了,她本想托官媒捎去口訊:是我不對。


    轉念一想,又怕官媒認為和離是自己的錯,影響再嫁。


    於是托人傳去書信,內容大概差不多,文筆委婉一些,也寫的長一些,雖然知道不可能,但內心裏希望還有轉圜的餘地。


    但這封信歡慶並沒有打開看,原封不動地退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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