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弘宇拉著盛知許的胳膊,他咬緊牙關,用力向外一拉。


    盛知許和他一起往外邊移動了一米。


    幾乎是同一瞬間,那個電梯“彭——”的一聲從上邊砸了下來。


    挖掘機的爪子也被電梯巨大的衝擊力壓製,砸在紅旗車頂上,車身形變,玻璃飛濺。


    “轟——”


    巨大的聲音響徹雲霄,塵土飛揚。


    盛知許和陳弘宇已經被巨大的聲音包裹,兩個人壓根連頭都抬不起來。


    “救命啊!死人了!”


    “快叫120啊!死人了!”


    一群工人跑了過來。


    盛知許和陳弘宇被他們拉了起來,兩人攙扶著走到旁邊。


    盛知許感覺頭暈目眩,耳朵裏一直有嗡嗡嗡的聲音,怎麽都停不下來。


    工人們抬頭向上看去,“怎麽辦?老王!那是老王!”


    盛知許順著工人們的目光看去。


    挖掘機駕駛室的玻璃窗全都被巨大的聲音震碎了。


    意澤半個身子靠在椅背上,他的手無力地垂著。


    從盛知許這個角度,完全看不到意澤的腦袋。


    “意澤!”


    盛知許的叫喊聲嘹亮,她不顧眾人阻攔跑到了挖掘機旁邊。


    “知許姐!”陳弘宇箭步跑過來,伸出胳膊從盛知許背後攔住了她的腰,“我來。”


    盛知許根本聽不到陳弘宇的聲音,她一直抬著頭看著駕駛室裏不省人事的意澤,


    陳弘宇用力拖走了盛知許,跳上挖掘機駕駛室。


    他餘光一瞥,看到一個穿著藍色工服的男人仰麵躺在挖掘機的爪子上,鼻孔,嘴角,全都滲出了血。


    那雙空洞的眼睛,現在正呆呆地望著塵土安定下來以後蔚藍的天空。


    挖掘機的車門已經被電梯擠壓變形了,不能動,一動那個掛在爪子上的人也會被甩出去。


    幸運的是處理事故的帽子叔叔,消防員和急救的人都來了。


    意澤被消防員救下來的時候,臉上已經沒有了血色,盛知許踉蹌著跟在醫生後邊。


    她原本精致的臉上滿是塵土和汙泥,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樣順著臉頰一顆又一顆迫不及待地滾落,“意澤!意澤你醒醒啊!意澤!”


    “你是他家屬嗎?”醫生已經把意澤推上了救護車。


    盛知許抓著車門跳了上去,“我是,我是他前妻。”


    臨關上門的時候,盛知許張望著陳弘宇的身影。


    陳弘宇在帽子叔叔旁邊站著,看到盛知許在找他,他揮了揮胳膊,“知許姐你放心,這裏交給我。”


    救護車的門關上。


    好像把意澤隔絕在了一個看不到希望的地方。


    醫生在給意澤做心肺複蘇,盛知許雙手合十,她坐在一旁不停地祈禱意澤沒有事。


    不到十分鍾,救護車到了醫院,盛知許跑出了這輩子從來沒有過的速度,她緊緊跟隨著醫生的腳步。


    醫院裏的白熾燈一盞又一盞照過意澤那張鬼斧神工般雕刻的臉,額頭上的血跡越發明亮。


    每一次有光閃過,盛知許都覺得觸目驚心,心中那根緊繃的弦隨時都能崩斷。


    最後,她的世界全然崩塌。


    醫生剛剛和她簡單地說過了,意澤的腦袋被裂開的玻璃砸住了,腦部受到了重創。


    盛知許抓心意澤的手,“意澤!求求你,你一定要醒過來,意澤。”


    意澤的手指動彈了一下,可是他沒有什麽反應。


    “家屬就在外邊等候。”


    醫生推著意澤進入了,手術室的燈亮了起來,盛知許兩隻手緊緊扣在一起,她倚靠在牆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手術中”三個字。


    今天來救她的人是意澤,在飯局上,也是意澤去找了她,隻不過是遲了一步。


    意澤欠他的都快還清了,幾次車禍意外,被保護的那個人都是她,受傷的是意澤。


    “怎麽樣了!”周唯君的身影還沒穩住,盛知許就聽到了他的聲音。


    周唯君風塵仆仆地跑過來,“他怎麽樣了?”


    “正在搶救,腦部受到重創,醫生說情況不太樂觀。”盛知許眉心擰成了一團,她兩條腿發軟,眼前總是浮著一團又一團的黑影。


    周唯君從口袋裏掏出一塊巧克力,“知許,小心低血糖。”


    手術室的門突然打開了,“病人家屬?病危通知書,簽字。另外,誰是a型血,和我去輸血。”


    盛知許還沒接住那顆巧克力糖,轉身就去簽字。


    她來不及看上邊的文字,直接寫下了自己的名字,不敢讓意澤再耽誤一點時間。


    “我去輸血。”周唯君拍了拍盛知許的肩膀,打算跟著醫生走。


    盛知許追了上去,“我也去。”


    盛知許不在同一個地方輸血,周唯君在盛知許對麵,周唯君先抽了一管血做測試。


    不一會兒,他聽到醫生在走廊裏交談。


    “不行,還不夠,再去問。去群裏發起通知。”


    周唯君打開門,和那個醫生麵對麵。


    “醫生,我的血——”


    醫生忙的焦頭爛額,“直係血親之間輸血可能會引發一種輸血相關性移植物抗宿主病,知道嗎?”


    周唯君頭頂上好像有一道雷炸開,接下來的幾分鍾,他都沒有反應過來。


    直係血親?他和意澤是直係血親?


    所以才會有那麽多人都覺得他和意澤長得像,就是因為他和意澤是直係血親?


    周唯君追上了已經走出門去尋找血源的醫生,“醫生,您是說我和病人是直係血親?”


    “你不是病人的哥哥嗎?”醫生透過厚厚的鏡片看著周唯君。


    長長的走廊裏,隻有周唯君一個人停在原地,所有的人都在他身邊經過,就像水流一樣永遠都不會停歇。


    周唯君是時光流轉中唯一不變的標準,他腦海中湧現出無數畫麵,唯一想不到的,就是這樣的結局。


    五小時後,意澤手術結束,轉移到了icu,盛知許一個人在icu病房外邊站著,看著意澤雙眼緊閉,帶著氧氣,她的心似乎被人用力攥了攥,喘不上氣來。


    奶奶的生命也走到了終結,意澤也要在鬼門關門口徘徊,她一個人要怎麽撐下去?


    要是奶奶知道意澤現在出了事,肯定立馬就暈死了,爺爺知道了,也會擔心的病倒吧!


    意家這麽大,沒有人能幫她。


    盛知許擦了擦眼淚,“張秘書,封鎖消息。”


    “現在有點棘手,公司裏有幾個老董事已經知道消息了。”張秘書奔走在封鎖消息的路上,還要去派出所找陳弘宇,和陳弘宇對接這件事。


    盛知許猛然間抬起眼眸。


    她撥通了意廷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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