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澤的目光在空氣中和盛知許倏然相撞,他還未看清盛知許的表情,盛知許就忙著看手機。


    盛知許倉皇地鎖了屏幕。


    日曆提醒她,今天是她的生日。


    張雪看到柳煙站在門口快步上前,臉上一副諂媚的表情,“呀,柳煙迴來了,什麽時候迴國的?可真是讓人掛念呢。瞧瞧這氣質,出國一趟更加出挑了。怎麽不提前告訴阿姨呢?阿姨給你舉辦接風宴呀!”


    柳煙的父母一直在國外生活,從小就在一家旁邊的姑姑家長大,柳煙姑姑是電子科技公司的老板,在全國都數得上號,意家人巴不得和柳家結成親家。


    柳煙的胳膊一直在意澤身上掛著,談笑說話之間,好像她才是意澤的妻子,“阿姨,我迴來需要辦什麽接風宴,咱們都是自家人,不用那麽客氣。”


    “哎,這要說是自家人啊,阿姨得讓你給阿姨當兒媳,可惜了老太太老爺子當年被這死丫頭弄得鬼迷心竅……”


    張雪話未說完,老太太在幾位身著統一製服、神色恭敬的下人攙扶下緩緩步入廳堂,“張雪,不會說話就閉嘴。”


    眾人見老太太前來,立刻讓出了一條道。


    老爺子和老太太現在不在公司掌權,也沒有公司的股份,但據說他們有一塊風水寶地,而且還有無法估價的私密財產,所以意家人都很尊敬這兩個老人。


    老太太拉著盛知許坐在一起,淩厲的目光落在意澤身上,“意澤,你不是學法律的嗎?誰是你的妻子,你不清楚?”


    盛知許不爭不搶,她實在看不下去,生怕柳煙這個有心機的女人把意澤給哄走了。


    意澤平靜地解釋一句,“奶奶,是我邀請柳煙來的。”


    盛知許的臉上沒有半點情緒變化,唯有心中好似被淩遲一樣,疼痛一點一點紮著她的神經。


    意澤是她的丈夫,卻不會在眾人麵前維護她關心她,意家上上下下的人都在看她笑話,就因為她的身份低微,學曆一般,總之,沒有任何光鮮亮麗的優點。


    柳煙立刻鬆開了手,迴了一個微笑,“奶奶,抱歉,進了這院子隻當是小時候了。”


    “小時候你就不懂男女有別,沒有一點分寸感。”奶奶盯著柳煙看了一眼。


    “好了,你們都下去吧!除了盛知許,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人。”


    於是大家一哄而散,唯有意澤在門外,他接了個電話,還沒來得及離開。


    奶奶摸著盛知許的頭發,將全部的溫柔與慈愛都傾注在了盛知許身上,“知許,你這樣子不行呀!自己的老公馬上就要被別人搶走了,還是得生個孩子綁住他。”


    盛知許是十歲的時候被她和老頭子在大雨中撿到的,這孩子生的伶俐乖巧,十分懂事,打小就知道疼人,學習一結束就迴家做飯,還給他們老兩口子準備洗腳水。


    柳煙是什麽人,她這活了八十歲的老太太睜開眼睛一看就知道,唯獨自己那個孫子學成一個書呆子了,死活看不出來那個狐狸精是什麽想法。


    又遇上盛知許自從兩年前經曆了那件事之後就不爭不搶,恐怕這個家很快就要散了。


    “奶奶,我們才結婚三年,不打算要孩子。”盛知許委婉拒絕了。


    她不想要孩子了,兩年前的事情還總是會出現在她夢裏,每一次做夢,她好像都會被扒一層皮。


    老太太把盛知許抱在懷裏,“知許,奶奶知道你是介意之前的事情,這次你放心,奶奶一定會護你周全。”


    “生個孩子,奶奶才能放心地走,奶奶生病的事兒,隻有你知道,因為隻有你關心奶奶。”老太太拍了拍盛知許的肩膀。


    盛知許左右為難。


    老太太的身體情況不太好,她之前以為是因為年紀大了,其實是生了其他病。


    門外,意澤剛剛掛了電話,撞上了奶奶的家庭醫生。


    “周醫生,奶奶最近的身體情況怎麽樣?”


    醫生沒說老太太生病的事情,“老夫人的身體情況很好,我來是因為二少夫人受傷了還受到了驚嚇,老夫人叫我過來看看。”


    “大驚小怪。”意澤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盛知許被奶奶慣得沒邊了,被燙傷還能受到驚嚇。


    “二少,二少夫人昨天——”醫生話未說完,盛知許就出來叫人了,意澤瞥了盛知許一眼,打算離開。


    在老宅呆了半天,盛知許和意澤一起迴家了,一路上兩人一句話都沒說,車剛剛開進家門停下,盛知許迫不及待下車迴去了。


    意澤停好了車,忽然收到了文旅中心負責人的電話。


    “二少實在太不好意思,昨天夫人上山的時候沒給她派幾個保鏢,山上突發泥石流,誰也沒想到,今天我去醫院的時候,護士說夫人已經出院了,不知道您什麽時候方便,我去您家裏看望一下夫人。”


    意澤錯愕不已。


    泥石流……住院……盛知許臉上的傷是這麽來的。


    “我讓秘書通知您。”意澤緩過神來迴應電話裏的人。


    “謝謝二少,實在太不好意思。幸好夫人沒出什麽大事,不然賠上我這條命也不足惜。”


    掛了電話,意澤讓秘書去查泥石流的最新情況,有兩個人遇難了。


    意澤迅速解開安全帶,邁開兩條大長腿快步迴到家裏,客廳空無一人,他眼神不自覺地掃向樓梯的方向,“太太呢?”


    “太太應該是迴臥室拆快遞了。”王姨又開始準備飯菜了。


    意澤快步跑到樓上,正要舉起手輕扣那扇半掩的門扉,聽到盛知許在臥室裏打電話。


    “我收到啦!謝謝唯君,隻有你和奶奶還記得我的生日。”


    意澤臉色瞬間陰沉的難看,烏黑的眸子結了霜一般,嘴角緊抿成一條直線。


    唯君?周唯君?盛知許那個白月光?他們這三年果然還有聯係。


    電話裏的男人聲音低沉,“客氣什麽,我馬上就要迴國了,其他的禮物等我迴國以後給你一次性補上。”


    “咚咚咚。”意澤拉開門後敲了敲桌子,盛知許慢悠悠地轉過身來,原本清甜的笑容瞬間收了迴去。


    “唯君,我現在有點事,一會我們微信聊吧!”盛知許才掛了電話,她放下盒子裏白色的禮服,不鹹不淡地問了一句,“有事嗎?”


    意澤瞟了一眼那個亮麵盒子,他眼神裏暗藏著鋒芒,“送婚紗都送到我家裏來了,怎麽,看來有人要給你補上婚禮了。”


    盛知許這樣的人和他結婚,怎麽可能配有婚禮。


    “補婚禮也要有規章製度和流程。”盛知許走到梳妝台邊,拉開抽屜,拿出一份文件扔在桌邊,“合約已經到期了,我們好聚好散。”


    看到那份離婚協議書,意澤一把掐住盛知許的脖子把她按在牆上,眼睛微微眯起,“盛知許,你在意家心甘情願低頭三年就是為了這一天吧!我告訴你,和我離婚,你分不到半點財產。”


    “笑話,我難道還會指望差點讓我葬身在泥石流當中的老公會給我分家產嗎?”盛知許勉強擠出一絲苦笑,眼神格外冷冽。


    意澤遲疑了幾秒。


    他才意識到,本來他是來解釋這件事的。


    意澤垂下頭在盛知許耳邊,低啞的聲音帶著幾分病態的癡狂,“離婚如你和周唯君的願,你想都別想!”


    盛知許還敢給他戴綠帽子了,欠收拾!


    說完他拽著盛知許,直接把她扔在床上按在身下,一手按住盛知許的腰,一手扯開自己的領帶,“不是白天還和奶奶商量怎麽用孩子栓住我嗎?現在在我麵前裝什麽清高!”


    盛知許的衣服已經被扯爛了,死命抵抗都不管用,意澤像一頭餓狼一樣狠狠在她鎖骨留下一個紅色的痕跡。


    “別碰我!”盛知許大吼一聲。


    “盛知許,兩年了都不讓我碰,我還以為你是真的有心理陰影,有什麽陰影,你是想等周唯君迴來讓他——”


    “啪——”


    意澤話未說完,盛知許一個響亮的耳光落在他白皙的臉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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