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趙嶽索要一萬兩銀子,陳昱尚未表態,譚穆春有些不高興了。他說道:“一萬兩白銀?你怎麽不去搶呢?”


    陳昱製止了譚穆春,喝道:“我和趙大人談話。你插什麽嘴。出去。”


    譚穆春就出去了。


    趙嶽也覺得自己要得有點多。見譚穆春這麽一說,他就說道:“侯爺。您要是覺得多,咱們還可以適當降一降。”


    陳昱笑著說道:“那倒不必。隻是我給你這一萬兩銀子。起碼也得有個見證人吧。否則,誰能知道我給你這筆錢了。如果朝廷讓我賠你錢,我豈不是還得再賠償你一份錢呀。我看讓於大人、顧將軍,或者柴大人見證就可以。”


    趙嶽說道:“侯爺。你給我錢了。我豈能不認賬。如果朝廷讓你賠我錢。我都已經拿了你的錢了,又怎麽會再要你的錢呢?”


    陳昱搖了搖頭,說道:“老人說得好。親兄弟還明算賬呢。你我之間還是弄得明白一些比較好。如果你擔心讓其他知道不好的話,那咱們不讓外人作證。你給我打個收條就可以。這樣我也算是有個憑據。”


    趙嶽一想,這倒是個辦法。他的確是不想讓外人知道此事。否則傳出去,對自己也不好。


    於是趙嶽就同意了陳昱的這個建議。一手交錢,一手出收條。


    陳昱將白殿斌叫了進來,讓他去支取一萬兩的銀票,送過來。


    過了不一會兒,白殿斌就拿著整整十張麵值一千兩的銀票進來了。


    此時,筆墨紙硯都已準備妥當。趙嶽看了看這一萬兩銀票,確認是真票後,就提筆寫了一張收條。然後交給了陳昱。


    陳昱接過收條,看了看,說道:“這我就放心了。”


    趙嶽將銀票揣好,說道:“思明侯,那我就不打擾了。您還有很多事情吧。那我就告辭了。”


    陳昱就將趙嶽送到了門外。自有人送趙嶽出了行轅。


    譚穆春說道:“侯爺。這個趙嶽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明目張膽地索要錢財。”


    陳昱笑著說道:“暗衛收集了一些他的情報。此人非常貪財。無論大錢、小錢都敢收。所以我故意讓柴誌宏給他提建議,讓他向我要錢。沒想到他還真敢來,還真敢要。一萬兩銀子。這個收據就是證據。朝廷怪罪我的聖旨到了之後,就憑這張收據,就能扭轉乾坤。”


    譚穆春說道:“這個趙嶽應該能夠想到這一層呀。他為什麽還敢寫收據呢?”


    陳昱解釋道:“他的眼中隻有錢。特別是我沒有與他討價還價,他更認為我是人傻錢多了。輕而易舉就得到這麽多錢,令其放鬆了警惕。最為關鍵的是,我先動手打了他的,真要較起真來的話,咱們還真是理虧。所以這也是他所仰仗的地方。”


    譚穆春問道:“侯爺。那咱們什麽時候向朝廷揭發此事呀。”


    陳昱迴道:“待朝廷的聖旨到了之後,咱們再揭發就不遲。揭發早了,就沒有意思了。”


    說話間,兩個人就重新迴到了辦公地點。


    鄭可、阮廌、誠陽子等人也就知道了趙嶽此行的目的。


    鄭可說道:“這個趙嶽可真是傻呀。他真覺得這一萬兩銀子這麽好拿呀。”


    阮廌笑著說道:“財迷心竅。典型的財迷心竅。讓這樣的官員下來調查,朝廷是怎們想的。太丟人了。”


    誠陽子則說道:“我覺得這個趙嶽這種事情沒少幹。咱們侯爺還算是有實力的。換做地方官員的話,還不得被他敲詐得家破人亡呀。”


    陳昱笑著說道:“趙嶽的確是有問題。其他禦史估計也都是這個熊樣。利用職權謀取私利的,絕不僅僅是趙嶽一個人。這樣的人絕對不占少數。實在是有些多呀。”


    鄭可說道:“不僅大明有這樣的人。就是我們大越,也是存在的。這個問題,的確是很難杜絕。我在任的時候,也沒有想出好的辦法。”


    阮廌對此也是頗有同感,他說道:“鄭大人所言極是,的確是沒有什麽好的辦法能夠有效遏製這種事情的發生。”


    陳昱說道:“以目前的情況來看,解決起來的確是很難。咱們也不要考慮這件事了。清理完畢廣西其他各州府的官員,咱們就迴去。大明從朝廷到地方,這麽多官員。有問題的不在少數。咱們清理廣西的官員,就很費勁,而且還不是所有的都處理。那麽全國呢?這簡直就是一個無法完成的任務。”


    誠陽子笑著說道:“侯爺。您這麽著急往迴趕,該不會是為了逃避朝廷的懲罰吧。”


    陳昱迴道:“我估計朝廷對我,無非是斥責、罰俸之類的不痛不癢的懲罰。太嚴重的,也無法實施呀。這裏又不是在京城。我們隨時都可以迴思明府。他們奈何不了我的。”


    “說的也是。”誠陽子說道。


    大家討論了一會兒之後,就開始繼續研究清理官員一事。


    陳昱定的標準是罪大惡極者。所以暗衛、鐵衣社收集情報,就專注於那些涉及命案,或者有命案在身,對當地百姓造成極大傷害的官員。


    按照這一標準進行挑選,人數並不多。隻是要將證據收集齊全,罪證收集好,就需要時間了。


    陳昱這邊每完成一人的罪證收集,就通知廣西提刑按察使司,然後雙方聯合進行抓捕、審訊、定罪。


    這些日子,已經抓捕了整整十八人。估計還能清理二十餘人。


    由於陳昱事先向於山柏等人打了招唿。於山柏等人自然對廣西官員進行了一番暗示,所以陳昱現在所做之事,並沒有令廣西官場像當初那樣,感到恐慌。


    隻是收點小錢,並沒有做出傷天害理之事的官員,都把心放在了肚子裏。平時正常上下班,減少了一些應酬而已。與那些罪惡累累的官員,則是進行了切割,避免牽連到自己。


    至於那些符合陳昱確定標準的官員則是各懷鬼胎。有主動自首的,有選擇自殺的,有謀劃逃跑的,有心存僥幸的。


    總之,不同的人采取了不同的應對方式。


    而陳昱既然已經將目標鎖定了。逃跑和心存僥幸,那都是一種奢求。僅剩下自首和自殺兩個選擇。這就考驗著這些官員的心理。


    其實還有一條路,那就是向上麵找人擺平此事。


    如果是督察院的禦史前來巡視,這條路還是行得通的。


    可惜這次廣西巡按是思明侯陳昱。朝廷裏,如果說有這個麵子的,除了正統皇帝,也就隻有王振了。


    如果能聯係上正統皇帝這條線,那就不用在廣西混了。


    至於王振那裏,也不是誰能聯係上,就能聯係上的。而且王振收了陳昱那麽多錢。


    要想找王振說情,一是所花費的銀兩,不是誰都能承受得了的。第二點尤為重要,京城據此路途遙遠,時間上已經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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