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義、劉八斤與甄盛走了一圈,對破敗的城裏有了比較深刻的認識。


    迴到州衙,侍衛已經將裏裏外外打掃了一番,雖然不能用煥然一新來形容,但是也比剛才強了很多。


    另外,侍衛還到外麵采購了糧食、蔬菜等生活用品。自然是用自己帶來的錢財。


    除了侍衛,還有十幾個人在忙著。


    經過了解,張義知道,這十幾個人是沒有離開,而是選擇留在州衙的人員。


    張義看著這十幾個人,笑著說道:“諸位能夠選擇留下來。我非常感謝。謝謝你們對憑祥州衙門的信任。謝謝你們對我的支持。我相信,隻要我們團結一心,一定能夠幹出一番事業的。今日咱們先吃飯,待明日與黃大人交接完畢之後,咱們再商議下一步的打算。”


    說完,張義就命侍衛開始做飯。


    甄盛聽了這番鼓勁的話,很不以為然。這麽漂亮的話,誰都會說。可是說和做是兩碼事。


    說得天花亂墜,不幹實事,豈不是白說。實現不了,豈不是讓人笑話。


    甄盛見多了這種紙上談兵的人。


    飯後,張義就來到了黃士龍的房間。張義敲門,得到同意後,進去了


    此時,黃士龍在桌子旁挑燈看書。老仆人就在旁邊陪著。


    黃士龍放下書,艱難地站起身來,笑著說道:“張大人,快坐。”


    旁邊的老仆人給張義倒了一杯茶水。


    張義告謝後,說道:“黃大人。這麽晚來,打擾了。”


    黃士龍說道:“張大人不要那麽客氣。老朽就是個將死之人。雖然聽聞憑祥州被黃家那個敗家子割讓出去了,非常生氣。可是見到張大人之後,我覺得你能夠將憑祥州治理得越來越好。”


    張義謙虛地說道:“黃大人太抬舉我了。我這也是趕鴨子上架,硬著頭皮往前衝而已。”


    黃士龍搖了搖頭,說道:“張大人太謙虛了。就憑你今日在城中施舍乞丐,就能看出,你是一個愛民如子的好官呀。”


    張義則說道:“黃大人。那如果是收買人心呢?”


    黃士龍聽了,哈哈大笑,笑完之後說道:“張大人,玩笑了。施舍乞丐,怎能收買人心。你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一直施舍下去。到第六天突然不施舍了,乞丐就會記恨你。為什麽不給錢了。這麽做隻能是適得其反。


    你這麽做,無非是發至肺腑的善意之舉。但是這麽做,治標不治本呀。”


    張義豈能不知道這個道理,他隻是微微一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讚歎道:“真是好茶呀。”


    黃士龍迴道:“張大人有所不知。此茶是咱們憑祥州當地的特產。我剛到憑祥州之後,第一次喝此茶,就感覺此茶非常清醇,味道清新宜人。喝上一杯茶水,讓人感到非常舒服。一直喝到現在呀。”


    張義問道:“黃大人在憑祥州幹了這麽多年,對這裏一定是非常有感情的。此次離開,定然是有些悲傷吧。”


    黃士龍搖了搖頭,說道:“悲傷談不上。起初,我剛上任時,確實想好好幹一番事業。每日勤於政事,積極處理各種事情,想把憑祥州治理好。可是,這裏的情況非常複雜。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漸漸地我就有些力不從心,心態就發生了變化,變成了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鍾。臨到年老致仕的年齡,我就向上告老還鄉。哪知道,沒有人願意來這個兔子不拉屎的地方。黃天渠忽悠我再堅持個三四年,一直忽悠到現在。再加上我的身體一年不如一年,就更沒有精力治理這個州了。


    正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我這個知州都這個態度,下邊的人自然也都是人浮於事。這就像傳染病一樣,一傳十,十傳百,最終上下都這個樣子。


    別看張義年紀輕輕,但是非常理解黃士龍,他說道:“黃大人這麽些年,在這裏遭了很多罪。歸根結底,還是黃天渠的問題。你既然在這裏辛辛苦苦幹了這麽多年,就應該讓你告老還鄉。年老多病,自然就沒有精力管理憑祥州。”


    黃士龍說道:“黃家土司傳承了這麽些年。這些新任土司,沒有經曆過創業的艱辛,生下來就是萬眾矚目,身旁的人都圍著他轉。正所謂溺子如殺子。在這種環境下培養出來的土司,就會非常飛橫跋扈,目中無人。曆朝曆代也是如此。


    所幸思明府這麽些年在黃家的統治之下,大家骨子裏都有一種理所當然,非常自然的感覺。才沒有出現嚴重的叛亂。黃天渠和黃天道兩兄弟隻知道為非作歹,吃喝玩樂,哪還有心思關心憑祥州。


    我現在算是看明白了。他們把我當做一隻看門狗,幫助他們看好憑祥州即可。


    至於憑祥州有沒有發展,老百姓過得好不好,這些都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張義聽了,頗有同感,他說道:“黃大人說得都是事情。現在我接任後,您覺得應該先解決什麽事情?”


    黃士龍想了想,說道:“應該是老百姓的吃飯問題。張大人想必也看到了,城內不僅乞丐眾多,就是普通百姓也是饑一頓飽一頓的。城外的村民就更加貧困了。一天能吃上一頓飯,就算是不錯的了。”


    張義有些不解,問道:“既然知道糧食不夠吃,為什麽不多種糧食呢?”


    黃士龍解釋道:“張大人。咱們憑祥州的土地,都是非常貧瘠的土地,與大明江南等地的良田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再加上土地少,產量低,天災等原因,每年的糧食產量可想而知。根本是不夠吃呀。”


    “那你沒有上報思明府嗎?”


    黃士龍苦笑道:“我幾乎是每年都向府衙上報,可是黃天渠的答複就是,作為一州的父母官,本州的問題,自己解決。府衙自身難保,無能為力呀。”


    張義冷笑道:“他到推得幹淨。這可是他治下的百姓呀。”


    黃士龍感歎道:“在他們眼中,百姓就如同螞蟻一般。黃天渠、黃天道哥倆揮金如土。哪怕是節省一點點,撥給憑祥州,也能救助很多百姓。可是他們寧可自己揮霍,也不管百姓死活。張大人。你當上知州之後,可不要重蹈覆轍呀。”


    張義自然是表示,一定竭盡所能,為百姓謀福利。


    黃士龍聽了,會心地一笑。他覺得自己沒有看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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