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懷疑他有沒有這個實力。


    孔融在看到他帳下人才,並且還特意‘送’給他何魚防身之後,態度那叫一個和善。


    這也不能怪陳壘先小人後君子。


    雖然孔融的好感度在第三個等級,但他心裏具體是什麽想法誰也說不一定,一般情況下何魚的確是孔融防身的最好辦法,但在‘特殊情況’下,何魚也可能會是奪走孔融生命的劊子手!


    至於冀州,楊頌與他關係莫逆,裏麵還有盧樂水在冀州當差,更是不用擔心。


    冀州唯一的問題就是。楊頌和盧樂水不像是陳壘的手下,更像是一個合作夥伴。


    或許在陳壘奪得整個天下之後,情勢會有所轉變。


    就暫時而言,冀州雖然不用擔心,但冀州也的確不姓陳,它姓楊!


    不過這也完全足夠!


    現在冀州、青州攻打兗州,徐州、荊州、揚州同時攻打豫州!


    隻要不再出現別的外力,陳壘完全可以保證,他能在七日之內攻打下這兩個州!


    不過攻打還是第一步,現在更讓陳壘頭疼的不是攻打的問題。


    而是攻打之後的安撫,以及如何處理這些世家大族!


    揚州和徐州不用擔心,完全就是他的一言堂!


    為了安撫住交州、益州、荊州原本的世家,他可是進城之後對他們秋毫不犯。


    有些事情可以一時控製住,但不可能永遠的控製!


    某些世家大族陳壘可以忍,但某一些陳壘肯定會整頓,這就是他的糾結所在。


    “難搞啊!”


    陳壘搖了搖頭,強迫自己不再去想。


    想這些未免還是有點早。


    他轉而和身旁的黃忠笑了笑“今日天色也漸漸晚了,黃叔操練好別忘了迴家交待一番。”


    黃忠笑著點頭“我省的!”


    隨後又轉過頭,目光死死的盯著遠處!


    神箭手不僅僅要白天射箭,他還要保證在黑夜裏射箭的精準度。


    當陳壘離開的時候,還能聽到黃忠的訓斥聲。


    “餘三,你這弓抬的太高了,你這是射什麽東西,射對麵的頭發想讓對麵嚇一跳對嘛?”


    “薛琛,你是不是沒吃飯?一支羽箭居然連草人都穿不透,將來到戰場上你拿什麽射入敵人的要害?”


    “潘儕,我說過多少遍了,你這手不要抖,一定要穩!射箭不能完全靠感覺,完全靠感覺的射箭隨機性太大!”


    陳壘聽到這些話,不由發自內心的微笑起來。


    “走吧,中景,你也迴家與小溪說上一聲,過個兩日也要同我一起去青州了,雖然不會和之前一樣一整年都呆在外邊,但總是要和他們說上一聲的!”


    湯若洞笑著點頭,莫海在一旁疑問“陳爺,那我呢?我這次不用去嗎?”


    往常他作為傳遞情報的樞紐,都是要隨軍前行的。


    不去?


    情報頭子怎麽可能不用去?


    陳壘翻了個白眼“子青你的府邸離我的府邸隻有兩三裏,迴去說一聲也就幾分鍾的事兒,難道還要我來提醒嗎?”


    莫海嘿嘿一笑“得嘞,陳爺!”


    他們三個也沒有著急趕路。


    而是騎著馬在路上閑聊,馬路邊的農田上還一直有無聊閑逛的農者和陳壘打招唿。


    陳壘向他們微笑著頷首。


    在宵禁之前,他們也各自趕迴府邸之內。


    喝上一杯靈茶。


    陳壘今日早早的就迴房。


    上前環抱著麵前這個神情恬淡,正替他縫製出征紅袍的溫婉女人笑道“妤兒,不出意外的話,我後日就要動身去青州了。”


    祿妤把針線放下,也抱著陳壘,頭縮在陳壘的胸膛處,柔聲說道“夫君此行出去,可一定要注意安全!”


    陳壘笑道“定會注意的,而且何叔以及中景都會一直守著我,當是無礙!”


    祿妤心頭稍微放鬆一些,抬起頭眼神擔憂的看著陳壘“夫君,且記得早些迴來。”


    “自是會的!”陳壘笑了笑,把一旁的蠟燭吹滅,再用勁氣控製房門‘砰’的一聲關上,笑意盈盈的說道“夫人,如今天色已晚,不如及早休息?


    祿妤頭抵在陳壘胸膛上,臉色稍稍一紅“全依夫君的!”


    聽聞此言,陳壘立馬把祿妤抱到床上。


    四目相對,接下來的事就如同美利堅懂王一樣,懂的都懂。


    ...


    第二日清晨。


    有數萬從徐州各郡的新兵一起湧進下邳的彭城內,並且還有一個中年身形,腰側有一大刀,身後背著長弓的中年人入城。


    他們隻是休息了片刻,就不顧立在豫徐交界的界碑,徑直踏在交界處練兵,一時威勢無雙,讓無數豫州人膽寒。


    他們很快就把這個消息傳遞到如今的沛國相孫乾。


    孫乾大驚失色,立馬派人去與劉備傳信的同時,又自己帶兵來到豫徐交界。


    他身穿一身朝廷正服,一眼看上去就讓人知道是高官“對麵乃是何人?為何不顧禮法,跨過邊界在豫州練兵!”


    黃忠不覺得他會認識自己,於是一正身形,笑道“我乃黃忠!”


    孫乾麵色一沉,他當然聽過陳壘手下大將,武力僅排在何魚之下的黃忠。


    他和身旁的侍者低聲交待一番。


    這個侍者麵色一肅,立馬小跑迴去。


    這一番行動被黃忠看在眼裏,笑了笑也沒阻止。


    他要的就是讓劉備知道,不然關張怎麽可能會派的出來?


    陳壘交待他的任務還怎麽完成?


    接下來黃忠就像是熟視無睹一般,直接就無視了孫乾的阻攔,讓這些新兵繼續跨著邊界繼續演練。


    就算孫乾一副司馬臉,很想上前打斷,但還是一時之間也不敢動手。


    萬一因為他倉促的動手,直接挑起了戰爭,那他孫乾就是罪人!


    所以他就是一直在無能狂怒,沒有實質性的行為阻攔。


    “停手!”


    “速速退出邊界!”


    “你們這是在破壞豫徐兩州的友誼!”


    可黃忠就是大馬金刀的坐在一旁剛削好的石洞上,就像是一個聽不到話的聾子一般。


    他身旁的新兵們也把孫乾帶來的區區幾百人當做空氣,操練的時候完全沒有關注那些人。


    “嘿!哈!”


    “往前刺!”


    “重心收於腰側!”


    他們‘對峙’了足足有一個時辰,這才等來鬱悶的關羽。


    他現在還處於對劉範的氣頭上,一過來就雙眼微微眯起“汝確定要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黃忠啞然失笑。


    大逆不道之事?


    他現在還啥事都沒幹呢,怎麽就這麽大一頂帽子扣下來了?


    “關將軍,我們這隻不過是借寶地用一用罷了,至於大逆不道之事又是談何之有?”黃忠不慌不忙的迴道。


    現在他們這邊足足有萬餘人!


    關羽這兒隻有他一個人,怎麽想都是他們這邊占優。


    就算豫州的州兵現在正在趕來。


    但離這地方好歹還有些距離不是嗎?


    關羽心情不好,雙眼淡漠的看向黃忠。


    在他看來,陳壘陣營裏隻有何魚能讓他提起心思,至於這個使箭很厲害的家夥。


    土雞瓦狗罷了!


    “汝確定要不知悔改,與吾作對?”關羽提起手邊的青龍偃月刀,明晃晃的刀尖雖然對著天,但敵意卻遮掩不住。


    ......


    一時間黃忠臉上也失去笑意,拍拍手站起身來,活動活動筋骨。


    “這麽看來,你是想挑起事端咯?”


    場麵立即變得火藥味十足。


    隻要關羽說一個是字,兩幫人立馬就會火並起來。


    關羽當然不可能說是,他也不是傻子。


    他本不想作答,但旁邊的孫乾一直在神色焦急的拉著他,關羽隻好歎了口氣,迴答道“吾可沒有這樣說,倒是汝等,徐州地方不小,為何硬要到吾豫州境內練兵,在任何人看來,這都是赤裸裸的挑釁!”


    “所以汝等還是盡早退出為好!”


    但陳壘要黃忠做的就是拖住關羽。


    就算被關羽知道,他們的目標其實是兗州,那他也得拖住關羽。


    所以他真誠的看著黃忠,恢複了之前的笑意,說道“關將軍有所不知,豫州真謂是人傑地靈。我手下這群不成器的,踏入這豫州境內,立馬有了不一般的感受。就連之前晦澀難懂的地方,都立馬感覺茅塞頓開了,所以還望關將軍體諒,讓我手下這群不成器的家夥在兒呆幾天。”


    關羽雙眼閉起。


    似乎是在想這件事接受與否,又似乎是在單純的想該怎麽拒絕。


    黃忠就像老熟人一般,走上前熟稔的圈著關羽“哎呀,關將軍,如此小事,還需這樣思考作甚?”


    隻能說黃忠藝高人膽大,一般人這樣圈住關羽,那就是純純的找死。


    雖然說現在關羽心中有所顧忌,不太敢動手。


    但如果是稍次一些的,關羽完全可以打斷一隻手,借口自己有潔癖,是應激反應,隻要沒死人一般都不太會有問題。


    關羽當即就身體一扭,很自然的就把何魚搭著的手扭過。


    黃忠又把手拍向關羽的肩膀“關將軍,你還沒說想法呢。”


    最終關羽還是歎一口氣妥協了。


    畢竟他也不敢和黃忠撕破臉皮!


    既然黃忠出現在這裏,背後肯定會有陳壘的影子,若是惹惱了陳壘,按照他現有的實力攻破豫州就如同喝水一般簡單。


    想到這裏,關羽不禁有一絲悲哀。


    陳壘小兒這些年的勢力可謂是突飛猛進。


    而他們借機奪得豫州已有數年,可他們的實力一直沒有實質性的發展。


    唯一與之前不同的就是——豫州的絕大多數民眾不說感恩戴德,但好歹都認可了他們。


    “既然黃將軍汝想借吾豫州邊界一用,吾也不好顯得小氣,隻要不要深入太多,皆盡可以也!”


    孫乾在旁邊悄咪咪的唿出一口濁氣。


    他最怕的無非就是關羽和黃忠打起來,打到一發不可收拾。


    隨後事情波及到兩個州之間。


    那到時候陳壘若是攻打豫州,光憑他們現在一個文道宗師都沒有,極難守下豫州城!


    到時候光複漢室的夢想就華麗麗的破滅了,自己都得玩完。


    “關將軍放心!”黃忠笑眯眯的“我們都是識趣人,定不會讓關將軍為難的,決計不會深入豫州。”


    孫乾聽到這些話,提著的心稍稍放下來一些,但黃忠的下一句話,又讓他的心升到了嗓子眼。


    “不過嘛...”黃忠似笑非笑的說道“人心這東西我也搞不定,萬一出了幾個敗類去魚肉百姓,夜裏悄咪咪的溜走我也不好管。”


    “這裏嘛,醜話還是要說在前頭,若是有徐州兒郎深入豫州二十裏之內,那要殺要剮就任憑尊便!”


    “但要是沒有二十裏的話...你就得把把我徐州兒郎放迴來,不然我們必然不饒!”


    孫乾嘴角抽搐。


    這尼瑪說個鬼哦。


    萬一真有徐州兵士深入二十裏以內。


    關鍵還是要看你們認不認,萬一是不認的話,那他也不敢殺。


    殺了這些兵士反受其害!擔心會引起陳壘的不快!


    但為了場麵上的話,孫乾從人群中擠了出來,樂嗬嗬的說道“這是自然!隻是希望黃將軍多加管控,盡量不要出現這等事情。”


    這當然是表明上的。


    內地裏他已經準備讓人全天二十四小時盯著,稍微有異動,就去通知他!


    黃忠也笑著迴應“這是自然!”


    孫乾點了點頭“那吾等就不在這兒久留,打擾黃將軍練兵了。”


    這句話說完,關羽當即轉身往迴走,連半句話都沒有多說。


    黃忠眯起了眼睛,就這麽目視著他們慢慢遠去。


    但當夜色降臨之時。


    還有無數廣陵兵士在豫州境內閑逛,給豫州盯梢的兵士極大的壓力。


    而且在第二天清晨。


    黃忠光明正大的深入豫州足足四十裏。


    這直接引出了本不想再次出現的關羽。


    隻見關羽浮在半空中,臉色極其難看“黃將軍,汝為何出爾反爾???”


    黃忠笑道“關將軍,你這就誤會我了啊,我這是怕你們不敢動手,自己親自來豫州境內幫你們巡查!”


    關羽“...”


    我信你個鬼。


    但他也不好撕破臉皮,隻是冷冷的說道“你放心,我們該下手的絕對會下手,不牢黃將軍操心!”


    黃忠一挑眉頭“如此甚好!”


    隨後飛速的往迴趕,關羽冷哼一聲也往迴走。


    但在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黃忠都有不同的理由進入豫州境內。


    而一切的變故,悄咪咪的發生在了第五日的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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