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寧元年九月初一甲戌日卯時六刻。


    這時候的天氣已經漸漸有些許涼意。


    劉辯坐在冰冷的龍椅上打了個哈切。


    這是劉辯迴宮的第三日,這也是劉辯改元為昭寧的第三日。


    崇德殿內。


    年僅十四歲的劉辯端坐在龍椅上。


    文武百官難得的聚於一堂,連何太後都臉色蒼白的坐在龍椅旁,用一薄薄的簾子擋住容貌。


    龍椅前台階的左手處,有一軟椅至於一旁,軟椅上躺著一英武中年人。


    正是自封為司空的董卓,文武百官身姿都極其挺拔,隻有他一個像一攤爛泥似的躺在軟椅上。


    董卓懶散的瞄了一眼躲在簾子裏的何太後,欲意很明顯,似乎在等她說什麽話。


    看到目光的何太後不甘心的握緊拳頭。


    為什麽那時候沒有把這個小畜生也給毒死?現在留下了後患,何太後心裏極其悔恨,但她恨得更多的居然不是董卓,而是懵懂坐在一旁的劉協。


    何太後認命似的歎了一口氣。


    如今不僅是她的性命掌握在董卓手中,連他孩兒的性命也掌握在董卓手中。


    在文武百官的麵前,何太後拿出了一封詔書。


    詔書的大概意思是,天降災禍於大漢,無疑是皇上德行有失,如今天災人禍接踵而至,再不改變對國事不利,所以何太後提議,不如廢了少帝劉辯,改立新帝!


    但何太後作為劉辯的生母,又極為善妒,沒人會相信是她自己想這麽做。


    朝堂震動!


    但很快就被手拿武器的侍衛給‘勸’迴去之後,董卓才慢悠悠的站了起來,道“思靈太後所說的無疑乃是公認之事,如今天災加人禍,已使我大漢疲苦不堪,再不做出改變,恐對我大漢社稷不利,故還是另立新帝,延續我大漢氣運!”


    此時站在一旁的韓春臉色極其難看。


    他剛從皇陵裏走出來的時候,事情就已經成了定局,他想改變都改變不了,隻好當一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老太監,萬幸他有人皮麵具,形體已經和之前大不相同,倘若是被董卓看見他的真容,那可真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了。


    其實董卓的實力並不算太高,也就是一個武道八品,韓春殺他綽綽有餘,但董卓身旁那個麵色高傲的年輕人,卻給了他極大的壓力,甚至心裏都隱隱有幾分感覺。


    不能出手!


    出手的話必被糾纏住!


    隨後會被一擁而上的士兵給纏住殺死,或者被這個高傲的年輕人給殺死!


    在這樣的情況下,韓春隻好隱藏身份,把傳國玉璽藏到一處幾乎沒有人經過的枯井裏。


    現在董卓沒有傳國玉璽還好說,倘若董卓連傳國玉璽也奪走了,他完全可以不在意少帝以及陳留王了。


    雖然說,董卓早已經不在意少帝以及陳留王。


    李儒站了出來“國不可一日無主,請思靈太後立新帝!”


    何氏現在也略有幾分自暴自棄的味道“陳留王劉協也是先帝血脈,可為帝也!”


    董卓撫掌大笑“思靈太後說的極是!”


    百官敢怒不敢言,紛紛默認了董卓的做法。


    最主要的是,董卓這個主可不是好惹的,倘若你不想活了,想去死,那你可以站出來反駁,但就算有這樣的人,他們也得考慮自己的家人,這個董卓都已經廢帝了,他還有什麽好在乎的呢?到時候把你一家人全殺了,你哭都來不及。


    而敢反對的那幾個人,都被董卓勒令不準來上朝,所以事情毫無波瀾的就傳了下去。


    詔書發布之後,袁傀在董卓的命令下。


    顫顫巍巍的上前把廢帝劉辯身上佩帶的璽綬解了下來,雖然隻有彩色的絲帶,上麵缺少了傳國玉璽。


    退一步說,就算沒有傳國玉璽,這璽綬也是身份的象征。


    袁傀把璽綬進奉給陳留王,懵懂的陳留王還不知道其中的意義,任由太監把璽綬纏在腰上。


    故陳留王遂即位,是為漢獻帝,少帝劉辯迴宮僅僅三日,就被董卓給剝奪了身份。


    然後袁傀攙扶著不甘心的劉辯走下龍椅,太監抱著劉協坐上龍椅。


    劉協剛坐上龍椅,對這東西還很新奇,東摸摸西碰碰,還嚐試著把上麵的金塊給扣下來。


    董卓站起來,笑道“新帝已登基,何不行禮?”


    大臣們雖然不甘心,但也無所謂,但是當劉辯向劉協俯首稱臣的時候。


    這其中帶來的屈辱,不禁讓劉辯狠狠的咬著嘴唇,殷紅的血液留到嘴巴裏,像是沒有痛覺一般,眼睛憤恨的盯著董卓高大的身軀。


    全是因為這個家夥,害的我丟了這麽大的臉,連皇位都給丟了!


    這下母後一定對我很失望,甚至失望透頂了也說不一定!


    這當中也有不少人悄咪咪的觀察劉辯的表情,見劉辯恨不得把董卓千刀萬剮,心裏都十分理解,如果是他們這樣,也肯定是忍受不了!


    隻有劉協一個人坐在上麵很茫然。


    皇兄他怎麽了?


    董卓看見劉協的表情,目光往後微微一探,立馬就看到了劉辯躲閃的目光。


    向劉辯挑釁般的笑了笑,董卓沒有繼續管他。


    他現在給劉辯這麽大的落差感,也隻是為了逼問傳國玉璽在哪兒,直接問他,肯定不好問,畢竟有這東西,就相當於是正統!


    連董卓這麽猖狂自大的人,都想找到傳國玉璽以後再做其他事。


    劉辯,你且等一等吧。


    隻要你把傳國玉璽給我,這個皇位還是你的!


    然後董卓把目光投向其他人。


    現在服我了吧?


    董卓立陳留王為帝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提高自己的威望!


    雖然他自己也很明白,威望裏估計隻有威,沒有望,但這樣也夠了,能夠符合那個家夥的計劃,隻要接下來找到傳國玉璽,那就什麽都夠了。


    今日的目的已經達成,董卓朝坐在龍椅上的劉協一拱手“陛下,今日朝會已畢,是否退朝?”


    貼身的老太監附耳過去說了幾句話,劉協懵懂的發出稚嫩迴答“退朝!”


    文武百官們紛紛鬆了一口氣。


    他們是真的有點怕節外生枝,被董卓拿來殺雞儆猴!


    既然現在劉協都已經說了退朝,文武百官唯恐避之不及似的的快步退去,等走未央宮以外,他們才敢竊竊私語著指責董卓。


    今天這件事,已經注定會傳遍天下,讓天下所有人都知道,都來唾罵董卓。


    但真能對他造成什麽影響,還尚未可知,畢竟董卓都做都做了,他還怕什麽?


    董卓做出這麽驚世駭俗的事,隻能說他已經有了常人都不能及的欲望。


    關於這個消息,一天後就傳到了廣陵陳府。


    湯若洞聽到消息當場就氣的臉色泛青“他怎麽敢啊!”


    他氣憤至極,腦海裏立馬想到一個辦法對付董卓,對陳壘說道“陳爺,你前兩天不是說會有、有識之士發檄文討董嗎?既然他能做,我們為什麽不能做呢?”


    況且按照陳壘的聲望,做這事完全不會有人說,反而會人人誇讚,說陳壘不愧是陳蕃之後,有如此報國之心。


    董卓做的這事,湯若洞已經完全受不了了,他學的東西讓他對這件事義憤填膺,覺得董卓幹出這事就是大逆不道,如果上天有神雷降世,直接一道累給他劈個灰飛煙滅!


    陳壘思索一會兒,說道“也不是不可以。”他把目光投向洛陽方向“但這事情急不得,先讓事情發酵一會兒。”


    湯若洞養氣功法全被這則消息給破了,焦急的原地踏步。


    說實話,他對龍椅上那位根本沒有感覺,覺得坐在龍椅上的人無論是誰都可以。


    隻不過覺得董卓的做法越界了,不符合一個臣子該做的事,也不符合君臣之道,他才會如此表現。


    陳壘瞅了一眼湯若洞,解釋道“現在比較偏遠的州郡還完全不知道這件事,要等他們知道了之後才可以,不然的話,就我們召集的人馬,怎麽和董卓鬥?”


    湯若洞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歎了一口氣說道“陳爺你說的也有道理,那再等等吧。”


    董卓擁有西園兵馬,又有自己從河東帶過來的鐵騎,原先何進拱衛京師的人馬也被他吞並了,再加上丁原的人馬。


    不出意外的話,河東郡原先留著的精兵應該也被牛輔全帶過來,以保障司隸的絕對安全。


    光廣陵的兵馬,還遠遠不夠,還得多召集幾路人馬一齊討董。


    再說廣陵兵馬也不是都能抽調出去,總得留個三分之一或者四分之一的人守家,不然後方起了禍事,那拉出去的兵馬就顯得極其尷尬,進退兩難。


    而這一等,又是過了一個滿月。


    在月缺之時,陳壘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想著橋瑁做這個討董發起人也是做,他來發布檄文也是做,既然能更好的打好後世的基本盤,那誰來發布不是發布。


    所以陳壘就立馬派人拿著專門寫的檄文,流轉於東漢十二州,上麵寫了董卓的種種罪狀,還敲定時間,可在下下個滿月之時會盟於酸棗。


    而這也是最早的時間了,畢竟戰爭不僅僅需要準備,還需要給他們充足的時間考慮。


    除了司隸沒有派人過去,其他十二州都有幾個有自保能力的人把檄文傳到當地太守、州牧手中。


    許多人看了不屑一顧。


    如今董卓掌握天下大權,一言就把你州郡之位削除,再說董卓十萬精兵在司隸等著,誰會那麽傻和你一起討董?


    怕不是嫌棄自己活得不夠長不是?


    相對應的,有人不屑一顧,也就有人心動。


    他們的想法也很簡單,你想哈。


    如果我把壓在皇權上麵的董老板壓到了,一生榮華富貴有了吧?


    隻要我後續不作死,如今的皇上念著舊情,總不可能把我擼下台吧?


    最讓人心動的是,這討董功勞還不是一個人獨占的,根本不怕遇到韓信這種功高蓋主的情況。


    也就是說,隻要把董卓給扳倒,就等於一張可以吃一生山珍海味的飯票到手!


    這對很多本來就忠心於大漢的人來說,都是一個不小的誘惑。


    連曹老板現在也是一個妥妥的大漢鐵粉,原先也隻是真的想要輔助漢獻帝劉協,隻不過是後麵接受的誘惑太大,所以才把漢獻帝給囚禁起來當一個吉祥物。


    所以陳壘並不怕沒有人同他一起去討董。


    現在已經月夜刺殺董卓的曹操早已經遁逃,袁紹、袁術也找個借口去外地當太守去了。


    這三個人指定會相應陳壘的召集。


    隻不過他在這一個多月時間裏,得準備好接受來自董卓的怒火!


    人心就是這麽的真實的東西。


    之前還是很欣賞的小老弟,如今跳起來突然給他一嘴巴子。


    錯愕感與不真實感會讓他的怒火更加難以扼製,再加上陳壘是第一個跳出來的。


    槍打出頭鳥。


    董卓不報複的話,所有人都會把他當成軟柿子,這會讓董卓之後更加不好混。


    現實也如同陳壘想的這樣。


    當董卓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氣的連砸十八張石椅,把自己整的氣喘籲籲的才停了下來。


    第二天一早,董卓臉色陰沉的上了大殿,掃視文武百官的臉色。


    但凡有一絲幸災樂禍的感覺就是五十大板,給他來一個司馬臉速成,讓他知道人世間的險惡,知道不是什麽時候都能露出笑意的!


    什麽?


    諂媚的笑?


    那倒沒啥事,我董某人不是氣量這麽小的人。


    ...


    所以在那天的未央宮中。


    有一群不雅的文武大臣趴在地上哀嚎。


    劉協坐在龍椅上手足無措,李儒躲在暗處歎氣。


    董卓坐在椅子上,眯著眼睛問道“現如今廣陵太守陳壘已成反賊,想反了我大漢,諸位有沒有什麽好的建議,能讓這反賊身首異處?”


    “...”


    下麵一片寂靜。


    主要文武百官都不相信董卓能在這裏猖狂多久,他們現在跳出來在後麵可是要罪以叛國清算的!


    董卓更加惱火“一個個的都是些酒囊飯袋是吧?”


    文武百官還是裝作什麽也不知道的樣子。


    我啥也不知道,我啥也不清楚,我就想好好的摸魚。


    董卓從椅子上站起來,快步走到文武百官的末尾,眼睛陰狠的盯著他們。


    文武百官被盯的瑟瑟發抖。


    這位心狠手辣起來,可不管別人怎麽看他的!


    董卓看到一個人,正是角落裏的一個一直低著頭的中年太監,快步迎了上去之後,陰狠的問道“你...是怎麽想的?”


    中年太監抬起頭來,淡漠的看了一眼董卓“灑家不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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