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府的酒宴到傍晚就結束了。


    陳壘楊頌等這些小輩隻是單純的在吃吃喝喝聊聊天,不像正廳裏那些大佬們,或多或少都對劉宏的政策表達了憂愁。


    不長籲短歎一番就對不起自己身處的位置一般。


    陳壘也不知道那個正廳裏到底有多少人,是真心實意的會為百姓們考慮,有多少人根本不在意,但這也不是陳壘該考慮的事情。


    陳壘現在正在街上,借著酒意吹著風,與何魚大肆暢聊,有何魚的神念封鎖,也不怕有人偷聽。


    “何叔,今日這宴會,有幾人對我上眼,有幾人對我不屑一顧?”


    何魚當時在酒宴上就在一牆之隔的地方,神念小心一點用,能窺伺且不會被人發現。


    所以無論是正廳還是側廳的景象,何魚都一覽無餘,所以陳壘才會這麽問。


    “正廳的人暫且不提,側廳的人,楊頌等人早就與陳爺你相識,也暫且不說,那個和你辯論的鍾胖子明顯是對陳爺你起了興趣的。“


    “那沈春也對陳爺有興趣,那戌輔也是、丁喆也是.....”


    何魚沉吟一會兒“若要說誰對陳爺你不屑一顧現在還真不知道,人人都是隻管自家事,不過…現在的確是有幾個對陳爺有敵意。”


    陳壘笑了,如果百來十個人當中沒有一個人對陳壘有敵意那才是奇怪。


    如果是一些不重要的家夥可以置之不理,他沒有那麽多時間浪費在這些人身上。


    “你說,這些人是為什麽會對自己產生敵意呢?”陳壘喃喃自語。


    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當然也就沒有無緣無故的恨,這裏絕大多數人他都是第一次照麵,就算不喜歡他的行事風格,那也不可能有這麽明顯的敵意!


    “哪些人?”陳壘開口問道。


    要是有什麽重要的人,那就得好好盯著了。


    “中書令之子江岩,衛尉丞之子賀筠。”


    中書令?


    陳壘嘴角一抽,這在洛陽也算是個大官了,他怎麽會無緣無故的就突然仇視我呢?


    其中肯定有原因!


    “難道是因為那日鳳來閣我搶了竹蓧姑娘的原因?”


    陳壘覺得有可能,不然的話實在沒有理由支撐,畢竟他在洛陽也是很低調的,沒有做過什麽大事。


    “要不要去給他送點好東西?”何魚眯著眼睛問道。


    陳壘停下腳步。


    無語的看了一眼自家的世叔,誰對他有敵意,就一直想著要不要去對方府上熱情做客,這樣的習慣真的不好,得改。


    “廉頗藺相如尚且能化敵為友,一時的小小敵意算不得什麽,又不是不共戴天的仇恨。”


    當然,他也是這麽說說,打消他世叔的心思,他可是經過他媽親自認證的小心眼,隻有對待一些民眾無所謂,對待那些名門富戶,那真是看著你笑嗬嗬,不知道什麽地方就拿出一把刀給你打劫咯。


    關鍵的是那些富戶還不敢說,隻好苦哈哈的認了,就像趙昱一樣,他現在敢認嗎?


    他認下來就是一個死字。


    陳家從一個小族,十來年就發展成了廣陵霸主,沒有鐵血手段不可能成事。


    “好,那以後再送。”


    陳壘笑著對何魚點頭,他也是這麽想的,無緣無故的讓一個中書令的兒子死了,蝴蝶效應可能會很大。


    別的不說,中書令,三品大臣的兒子半夜慘死家中,你查不查?你不查的話讓其他人怎麽想。


    中書令家裏能發生這種事,其他家裏也就有可能,在人心惶惶之下,皇帝就算是在愚蠢也要徹查抓一批人出來殺。


    不然領頭的班子有異心了,劉宏還怎麽當甩手掌櫃,就算他有天大的謀算,也不可能實現了!


    到時候馬元義被查出來了,那就玩大發了。


    陳壘搖搖頭,不再去想,往陳府徑直走去。


    冬日裏白天短,陳壘迴到府裏的時候天已經完全暗沉下來了。


    府上現在除了幾盞煤油燈,就沒有其他的能取光之物了。


    陳壘坐在主桌上,一個人默默的吃著。


    何魚此時去馬元義所在的地方去查探了,之前隻是暗暗調查了是誰派了人過來跟蹤,並沒有深究。


    今日恰好有空,何魚正好就把對方的底子摸透。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陳壘一個後世過來的靈魂,不可能不知道信息的重要性。


    隨後運轉起的功法。


    《自在極意功》的傳承石還有一次使用機會,但陳壘的功法不是自在極意功,他的悟性也不夠支撐自在極意功走多遠,這樣子反而浪費。


    陳壘修煉的是陳家世代傳承的《踏雲決》,不算特別高深的傳承,但也不算差,剛好夠地級功法的門檻,是陳府當初出了一位將軍,在戰場拚殺一輩子才被賞賜的傳承石,到現在也隻有兩三次使用機會了。


    “我的瓶頸終於鬆動了!”


    陳壘喜意露於顏表。


    去年酷暑之時就四品圓滿了,但他悟性不高,到現在才感覺瓶頸鬆動,像李其這種悟性高的天才,大概幾日就可以破關了,可他隻能靠時間熬,沒有其他辦法!


    “大概半個月時間?”陳壘自言自語道。


    瓶頸隻要有一絲鬆動就好辦很多。


    就像是卵生動物啄殼,第一絲縫隙無疑是最難的,可隻要啄出一點小洞,那後麵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這該死的屬性點不能給自己用就是煩!


    不然我現在可能都是宗師了,最差都是武道九品!陳壘皺著眉頭想道。


    在這個高武的世界裏,沒有人不向往隻手破山河,陳壘心理年齡還是二十幾歲的小年輕的時候,他還是非常希望成為這樣的人。


    但是現在經曆了這麽多,廣陵還有這麽多的人需要他來守著。


    陳壘心理年齡早就和一個大叔一般無二了,不可能抱著這種無謂的幻想。


    現在還努力修煉功法的唯一原因就是,修煉功法好歹可以延年益壽,不去戰場與人交手,不用什麽對壽命有害的秘術,就沒有對身體有害的暗傷,多走多動活到九十多歲完全沒有問題,甚至牙齒都不會掉幾顆。


    而且陳壘靠著天材地寶慢慢熬,七品武進應該不是什麽問題,到那時極限壽命應該是105歲左右,時間夠他做很多事了。


    所以陳壘又打坐修煉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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