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高照,時間剛好到正午。


    陳壘等人終於等到了曹操。


    “曹兄,此去殿前何事?”陳壘疑問道,他都來洛陽一月有餘了,皇帝還是第一次召集文武百官去殿前晉見。


    陳壘在心裏吐槽,這個世界召開一次朝前會議也太久了吧。。。


    按照後麵的幾個朝代,這麽久不開朝會,下麵這幫文臣都要跳起來了。


    曹操臉色憤恨“這十常侍真是隻會撈錢,真的是屁點不幹,狗的是幹絕。”


    陳壘疑問道“怎麽了?”


    曹操痛苦的閉上眼睛,良久才睜開。


    殿前劉宏那淡漠,絲毫不把眾生放在眼裏的神情,第一次讓他感覺到迷茫,他這段時間的信念到底算什麽?


    曹操聲音沙啞道“不僅是剛上任的縣官要交錢給他,剛剛十常侍在殿前提議,以前沒交過錢官也要把錢補上,就連...州郡舉的孝廉和茂才都要...交錢。”


    “並且...百姓加稅一成。“


    “皇上同意了?”楊頌驚駭的問道。


    這個舉動不亞於掘大漢根基了,劉宏到底在想什麽啊?


    “同意了!”曹操煩躁的把桌上的麻將推到一旁“且隻給了兩周時間,沒有錢的人就從位置上滾蛋。”


    “!!!”楊頌被這個消息震驚的倒退三步。


    “不可能!”就連陳壘也反駁了。


    這個世界是真真實實有龍氣那麽一種概念在的,當初光武帝劉秀為了阻止王莽叛亂,已經抽取了龍的整根脊髓。


    現在這麽一代代下來,龍已經像人一樣百病纏身,就算劉宏在昏庸無能,也不可能在這種事情上拎不清。


    “但事實...的確如此”曹操坐在椅子上,背突然有一點像老人一般的彎曲了。


    氣氛一下子就沉默下來。


    劉宏到底是怎麽想的,現在沒有人知道。


    但這件事情會造成什麽樣的後果,明眼人心裏都清楚。


    漢末賦稅本就重,窮苦之地百姓本就民不聊生,劉宏不可能不清楚他做這些事情的後果。


    並且當官的交的官稅,絕大部分還是要從百姓上麵克扣,他這一個舉動會造成不計其數的人死,隻要一出災害,萬裏流民都是有可能的。


    除非...


    劉宏本就想萬裏流民。


    陳壘不禁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住了,抬起頭看見曹操通紅的眼睛。


    心裏清楚,曹操大概也往這方麵想了,畢竟曹操也不是蠢人。


    “陳兄,我今日身體不適,就先迴府裏了。”曹操起身告退。


    楊頌他們也一個個起身告退,陳壘坐在凳子上,有一絲呆愣。


    然後看著那些勤學苦練的孝廉們,心裏有一絲覺得可憐,他們極大多數人是交不起這一筆官稅的,這代表著他們極有可能會被趕出尚書台,離開洛陽。


    陳壘歎了一口氣,心中定了主意。


    錢財本就是身外之物,你把它藏著永遠沒有作用,隻有花出去的才叫做錢,一直藏著的東西隻是一堆廢銅爛鐵罷了。


    但他現在的錢頂多隻能資助一半,他要留著最基本的用度,不可能自己錢都沒有,全給他們了。


    陳壘也不指望他們能對自己幹嘛,隻是力所能及的幫一幫罷了。


    就像陳壘前一世一樣,作為一個孤兒,能長這麽大,還上了大學,沒有人幫是不現實的。


    學校裏的同學老師有看不起他的,也有經常幫助他的人。


    很多時候交課本費他交不起,學校都會對陳壘寬限個把月,讓陳壘慢慢還,甚至有時候還會發起捐款。


    正是因為互相幫助,有人情味,人才能稱之為人,而不是冷冰冰的機器。


    隻不過陳壘資助這群窮苦孝廉同窗不能是現在,現在的他們都不清楚有這麽一件事,你突然跑過去說要資助他們,不被當做功利心強的人才怪。


    陳壘和另外幾個相熟的人打了聲招唿,便帶著何魚往尚書台外走了。


    夏鏡和小六子已經迴廣陵了,所以迴府並沒有什麽意思。


    陳壘帶著何魚在洛陽到處閑逛,假如手裏在夾個公文包,來一包華子,那妥妥的一東漢街溜子。


    “你說這盛世景象還能維持的了多久?”陳壘輕聲問道。


    “看上麵的人想維持多久。”何魚不是諸葛亮,不懂這些天下大勢,隻好糾結的說了一個取巧的答案。


    “是啊,看他還想維持多久。”陳壘笑了“把後麵的小尾巴繞掉吧,等我們的人來了,再帶他去我們洛陽的府上參觀參觀。”


    “好,陳爺。”


    何魚神識一動,往後麵跟著的尾巴猛然紮去。


    後麵的人身形一陣搖晃,被路人攙扶住,發現又跟丟了之後不禁懷疑起自己。


    我是不是最近補的太過了,身體裏氣血過多,才會導致經常昏頭啊?看來今天晚上要去怡春院一趟了,不過現在得先迴院子裏把打探到的情況告訴馬渠帥。


    男子向攙扶他的路人簡單的道謝,便匆忙趕迴了院子,馬元義此刻正好在。


    “查探的怎麽樣了?”馬元義冷著一張臉問道。


    “陳家那個小子好像被舉孝廉了,現在每天都要去尚書台兩個時辰,並且據說他的管家是個八品武崇。”


    “要不要和中常侍徐大人說一聲,徐大人對一個孝廉院的人出手應該是十拿九穩的吧?”山羊胡老頭出主意道。


    馬元義瞟了他一眼“你是想自己報仇還是別人替你報仇?”


    “當然是自己報仇。”山羊胡老人說著言不由心的話,強自笑著。


    馬元義是來洛陽的黃巾最高領導,一切意見都要聽他的,他隻是洛陽黃巾的一個小領導,說話做事的第一準則當是迎合大領導,這麽明顯的反問句都不會聽的話,山羊胡老頭自然也不會有那日坑害唐周的深沉心思。


    “繼續查!查清這陳壘來洛陽帶了多少人為止。”馬元義下令道“還有你記得小心一點,那陳家可是殺人不眨眼的角色,那日去廣陵這麽多兄弟,都了無音訊了,你被發現了肯定要討不了好。”


    那個男子神色一肅,意識到事情的重要性“多謝馬渠帥提醒!”


    離洛陽很遙遠的徐州廣陵有一個煤山。


    煤山裏有數百人來勞動。


    其中一個人重重打了一聲噴嚏。


    不由奇怪的揉了揉鼻子。


    我都五品了,好幾年沒有打噴嚏了,怎麽會打噴嚏呢?


    他奇怪的撓撓頭,背著背簍往煤山裏麵走了,隱約還聽的見煤山深處有一道聲音傳出來。


    “人人都說廣陵好?”


    “那為什麽好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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