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天空澄澈無雲,陽光如金子一般灑滿整個大街小巷,整個南越國的京城完全是一幅萬人空巷的盛況。


    滿城的百姓全都圍在街道的兩旁,興高采烈,手持鮮花,翹首以待,因為今年南越國的旱災情況終於得到了有效的治理,今日是王上凱旋而歸的日子,他們早早就守在了京城的大街上。


    漫長的等待中終於看到浩浩蕩蕩的隊伍從城門進入。最前麵是一頂明黃色禦攆,隻見身著黑色九龍奪珠錦袍的東方烈端坐在上麵,他俊顏冷沉,棱角分明的麵龐就像是上天塑造的最完美的藝術品。


    深邃的眼眸中隱隱透出一抹激動之色,這一去便是半月之久,對那個女人的思念與日俱增。一想到馬上就能見到她,東方烈銳薄的唇不自覺地輕揚起來。


    這一次多虧這個女人,替他解決了多年的心事,這一次迴宮,他一定要好好獎賞那個女人。心裏這樣想著,便命人迫不及待地趕迴宮中。


    下了禦攆,東方烈便急忙去了鴻逸殿。誰料那裏已經是人去樓空。


    “奴婢見過王上。”負責打掃殿宇的宮女看到東方烈,連忙下跪行禮道。


    “起來吧。”東方烈聲音冷沉道,“這裏的人呢?”


    宮女略一遲疑,說道:“迴王上,水公子臨時有事已經走了,這裏有她留給您的一封書信。”


    當東方烈拆開信件時,隻見上麵隻有短短的兩行字跡:臨時有事,下次再聚。


    東方烈執著手中的信箋,惆悵許久。他早就知道那個女人不是一隻可以束在籠中的金絲雀,而是一隻徜徉天際的鵬鳥,所以他不可能將她囚禁在宛如鳥籠一樣的王宮。


    雖然早已知曉這一點,但是讓他如今麵對,心中卻還是感到莫名的惆悵。


    “你們都下去吧,本王想在這裏多呆一會兒。”東方烈對身邊的下人擺了擺手,那些宮女立刻垂首退去。


    當偌大的殿宇隻剩下東方烈一人時,此時的他再也不是往日那個威嚴冷酷的帝王,他臉上的冰冷都已經消融,化作淡淡的哀愁之色。


    目光落在殿中的每一處,腦海裏便會立刻浮現出那個女人曾經住在這兒的每一個剪影。


    他不由得一聲歎息,原來這個女人在他的腦海裏已經根深蒂固了。可是,命運捉弄,這一生注定他和這個女人的相遇隻是浮光掠影。想到這裏,他的唇角就勾起一抹苦澀的弧度。


    便在這時,外麵一道急匆匆的腳步聲打斷了東方烈的思緒。他抬頭,看到一個太監神色匆匆地跑了進來。


    無意中被人擾了清靜,東方烈頓時不悅,剛想發火,不料那太監卻已經急聲開口了,“王上,大事不好了!”


    東方烈本就心情欠佳,如今被這個太監如此一喊,一股無名怒火頓時湧上心頭,“大膽奴才,你的規矩都學到哪兒去了?”


    太監眼見龍顏大怒,嚇得差點兒背過去,不過一想到事情的嚴重性,他連忙硬著頭皮說道:“迴王上,實在是德妃娘娘出了大事,您就算是懲罰奴才,也等先去看看德妃娘娘吧。”


    “德妃怎麽了?”東方烈皺眉問道。


    “迴王上,德妃她……”太監說到這裏,欲言又止道,“王上,您還是去看看吧。”


    東方烈眼裏掠過一抹疑惑,忍不住腹誹德妃究竟發生何事,當下也顧不得降罪太監剛才的失儀,抬步便往外而去。


    鴻逸殿和德妃所住的殿宇隔得並不遠,不到兩盞茶的工夫,便來到了德妃的住處,老遠就聽到德妃尖細著嗓音一陣大喊大叫。


    東方烈往裏走著,臉上的神色卻是越來越難看。之前他一直覺得德妃性格溫婉,通情達理,所以他對德妃寵愛有加,這些年即便有新人入宮,但是他也一直沒有虧待過德妃,卻沒有想到這個女人如此擅於偽裝,連他竟然都給騙了。東方烈的臉色瞬間暗沉下來。


    寢殿裏,德妃此刻猶如發瘋一樣將殿裏的陳設往地上摔。滿殿的宮女太監無一人趕上前勸阻。


    “啊……我的臉,我的臉究竟怎麽了?太醫,告訴本宮,我的臉究竟還有沒有得救?”德妃抓住一名太醫的手,瞪眼問道。


    太醫一臉為難道:“德妃娘娘,您臉上所中的毒素老臣從未見過,隻怕是隻能抑製住毒素,想要徹底解除,老臣也沒有把握。”


    德妃聽言,氣得差點兒吐血,狠狠推了太醫一把,怒火中燒道:“混賬東西,“混賬東西,你們食君俸祿,卻連本宮的毒都解不了,你們都不想要腦袋了嗎?”


    在場的幾個太醫聽言,嚇得一下子跪倒在地,求饒道:“德妃娘娘恕罪,老臣才疏學淺,見聞有限,實在不知該如何解毒。”


    德妃一聽,心中更是氣憤,不禁冷笑道:“好好好,既然你們這幫廢物如此沒用,那留著腦袋還有何用。”


    一群太醫頓時哭喪著臉說道:“德妃娘娘,老臣實在是束手無策啊,就算是您殺了老臣老臣一樣是沒有辦法啊!”


    “好好好,既然這樣,那全都給本宮拖下去!”


    德妃話音剛落,隻聽一道冷冽的聲音響起,“慢著!”


    原本喧鬧的大殿立刻安靜下來。眾人循聲望去,不知東方烈何時已經站在了殿門口。


    德妃先是一愣,旋即淚眼盈盈道:“王上,您可要為臣妾做主啊!也不知是什麽人竟然暗中給臣妾下毒,害得臣妾容顏俱損,隻怕以後都無顏再伺候王上了。”德妃說完,便唱作俱佳地哭了起來。


    東方烈本就心煩,如今再看到德妃原本姣好的麵容潰爛流膿,鮮血淋漓,頓時隻覺得無比惡心。


    東方烈的眸光比刀子還要寒涼,隻是一眼便讓德妃瞬間安靜下來,隻覺得脖子冷嗖嗖地刮起一股涼風。


    “墨霜,告訴本王,本王離宮之後發生了何事?”


    東方烈的目光如冰劍一般落在德妃旁邊的墨霜身上,墨霜瞬間就覺得一股無形的壓力快要將她壓得喘不過氣來。


    墨霜一時間隻覺頭皮發麻,偷睨了德妃一眼,還來不及向德妃使個眼神,隻聽東方烈聲音冰寒如鐵道:“怎麽,有何對本王說不得的?”


    “奴婢……奴婢不敢!”墨霜瞬間被東方烈的氣勢嚇得後背起了一身的冷汗,說話也結巴起來。


    “既然沒有什麽不敢的,那就如實說給本王聽,若是有任何隱瞞的話,到時可別念本王絕情。”


    剛才東方烈沒有走進來的時候,已經在殿門口將裏麵的情況聽得一清二楚了。


    宮中的太醫可是來自整個雲天大陸,經過層層選拔才可以在太醫院任職的,究竟是什麽樣的毒素,竟然厲害到一群太醫也對其束手無策。東方烈腦海裏閃出的第一個念頭那就是此事一定和那個女人脫不了幹係。


    如今整個雲天大陸能使用奇毒的也沒有幾人。而恰恰水凝煙這段時間就在宮裏,所以除了這個女人,他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麽人有這樣的嫌疑。


    墨霜在宮中當差多年,對於眼前這個君王的性情再是清楚不過了,今日她若是不肯實話實說的話,到時隻怕連明日的太陽都看不到了。


    “王上,其實也沒有什麽,您離宮之後,宮中的各位娘娘都相處的十分融洽,並沒有發生任何的糾紛和不快。”


    墨霜半真半假地說完,接著偷睨了東方烈一眼,心裏腹誹著她說的的確是事實,不過隻是沒有提及德妃娘娘的事罷了,這樣一來她應該不算說謊了吧。


    墨霜心裏打著小算盤,隻聽東方烈聲音陰冷幾分,冷哼道:“那你說說之前住在鴻逸殿的那位和你家主子的事。本王就再給你一次機會,記住,本王的耐性可是有限的。”


    墨霜聞言,嚇得身子劇烈顫抖了一下,一時間心裏五味雜陳,忍不住腹誹:想來王上一定是已經知道了什麽,所以不可能忽然間就指明提到住在鴻逸殿的那個野小子。


    德妃也是吃驚不小,在東方烈迴宮之前,她早已封了宮人的口,如今後宮德妃勢大,自是無人敢惹她的,所以當時以布娃娃陷害水凝煙一事,無人敢告訴東方烈。


    事實上,德妃卻不知東方烈不是聽到了什麽風聲,而是因為他深知水凝煙嫉惡如仇的性子。若不是德妃,先冒犯了她,那個女人絕對不屑對德妃下手的。


    墨霜知道眼下可是關乎自己生死的時候,為了保命她不得不將之前和德妃所做的壞事盡數說了出來。


    看著東方烈越來越陰沉的臉,德妃又氣又怕,剛想開口狡辯,誰知下一刻東方烈便宣布了她的死刑。


    “曉瑜六宮,德妃失徳,即日起打入冷宮,自從任其自生自滅,不得踏出冷宮半步!至於身邊的宮女墨霜教唆主子罪加一等,拉出去杖斃!”


    此話一出,德妃嚇得頃刻暈倒,墨霜還想求情,卻已經被人用汗巾塞住嘴巴往外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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