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風從地上爬起,用手抹去嘴角的血漬,迴睨了一眼司徒少恭,冷冷道:“司徒太子我家主子真是看錯了你。”


    扔下這句話,若風揚長而去,她卻不曾看到她說出那番話之後,司徒少恭眼裏掙紮痛苦的神色。


    “少恭哥哥,多謝你了,剛才若不是你及時出手,黛嵐就要死在那個野丫頭的掌下了。”黛嵐說著,故作嬌弱狀。


    司徒少恭見狀,毫不掩飾眼裏的厭惡之色,接著轉身迴到案前,冷哼一聲道:“戲已經演完了,你可以走了。”


    “演戲?演什麽戲?”黛嵐公主一時間不知司徒少恭話中何意。


    司徒少恭看到黛嵐公主一臉的迷茫,當下心裏暗歎。見慣了那個女人的聰慧過人,其他的女人在他眼裏簡直就成了糞土。


    “黛嵐公主,你該不會真的以為本太子厭棄了水凝煙,而對你有所好感吧?”司徒少恭銳薄的唇角盡是嘲諷的弧度。


    黛嵐公主猛然間隻覺得猶如棒頭當喝,如花似玉的臉霎時失了顏色。


    “這麽說少恭哥哥剛才是故意在那個野丫頭麵前做戲?”然後她就是那個配合司徒少恭演戲之人?


    “不然呢?”司徒少恭微微一頓,似笑非笑道,“原來你還不蠢。”


    “少恭哥哥,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黛嵐公主心中一痛,定定地望著司徒少恭,似乎想要看穿他的靈魂。他不是視那個女人如珠如寶嗎?為什麽現在竟然要演這麽一出戲來疏離那個女人?


    “本太子為何要這麽做,沒有告訴你的義務。暗七,送客!”


    司徒少恭背對著黛嵐公主,冷酷的聲音聽得人心口都跟著泛起一股寒意來,看得出此刻他的心情十分的不好。


    “黛嵐公主,請吧。”這時,暗七走進來,對黛嵐公主擺出一個請的姿勢。


    黛嵐公主撅了撅嘴,收迴凝視司徒少恭背影時貪婪的目光,戀戀不舍地往外走,到了門口她忽然間轉過頭,對司徒少恭說道:“少恭哥哥,黛嵐一點兒也不介意被你利用。若是有下次的話,黛嵐願意仍然陪你一起演戲。”黛嵐話落,垂眸之際擋去眼裏一抹得意的笑意。


    雖然剛才乍一聽到少恭哥哥說他是在演戲,她很嫉妒很憤怒,不過轉念現在想想,雖然現在她不能立馬得到少恭哥哥,但是起碼少恭哥哥和水凝煙鬧掰了,這就是一個很好的開始了。隻要她善加利用這個機會,就一定可以讓少恭改變心意,接受她的。


    對於黛嵐公主的話,司徒少恭恍若未聞,暗七則狠狠地抽了抽嘴角,暗罵黛嵐公主是個下賤胚子。


    “黛嵐公主,請吧。”眼見黛嵐公主在原地磨蹭,暗七不耐煩地開口道。


    黛嵐公主旋即略帶惱火地瞪了暗七一眼,接著氣衝衝地離開了。


    當暗七重新迴到房間時,就看到他家主子坐在書案前,將頭埋在雙手之間,渾身散發著濃重的心事,竟是那麽無助和孤獨。


    “主子。”暗七心口微微一痛,忍不住低喚一聲。


    “何事?”司徒少恭的聲音透出一抹淡淡的暗啞。


    “主子,您究竟有多麽難言之隱說出來吧。你現在這個樣子不禁是在折磨自己,也是在折磨水小姐,那些關心你的人也會對你放心不下。”暗七鼻子酸澀地說道。


    剛才若風離開後主子和黛嵐公主的那番對話她都聽到了,所以她更加肯定主子一定是有難言之隱,否則斷然不會違背本心折磨自己也折磨自己喜歡的女子。


    “無事,你下去吧。”司徒少恭聲音平靜無波道。


    “主子,暗七求您了。”暗七不死心地跪地乞求道。


    水小姐聰慧過人、心思玲瓏,隻怕當今天下再也沒有像水小姐這樣的奇女子了。也隻有這樣的女子才配得上主子,所以無論如何她也不能讓這對壁人今後成為陌路之人。


    “給我出去!”司徒少恭猛然抬頭,麵具下的眸子射出冷冽的寒芒。


    暗七頓時被她家主子的氣勢所懾,最終全仍然咬住牙關,沒有起身。司徒少恭怒極反笑,“好好好,你們現在一個個眼裏哪還有我這個主子!”


    話落,他驀地揮出一掌,暗七不躲不閃被擊中,身子像承受了巨大的痛苦,猛然顫抖了一下,卻硬是強忍住沒有倒下。


    “為何不躲?”司徒少恭冷然道。


    “主子懲罰屬下是理所當然的。”暗七垂頭答道。


    “可是你的心裏明明不服。”暗七緊緊咬了咬發白的唇瓣。


    “暗七,你該記住自己本分,若是下次再自以為是,不服從本太子的命令,那我也隻能將你逐出去了。”


    此話一出,暗七頓時如墜冰窟,連指尖都透了寒意。


    “主子,暗七知錯了,暗七再也不敢了。”她跟隨主子多年,誓死效忠主子,若是被主子趕出去,倒不如直接殺了她。


    “下去吧。”司徒少恭擺了擺手。


    “是,主子。”暗七起身,默默地往門外走去。


    “等等。”就在暗七快要走出房門時,被司徒少恭喚住。


    “主子還有何吩咐?”暗七快速地轉身,一臉期待道。


    “從今日起,本太子要閉關,你和暗一在外麵守著,不準任何人打擾。”司徒少恭闔眸說道。


    暗七為難道:“可是主子,您這次來學院是要學習的,這樣隻怕……”


    不等說完,司徒少恭便打斷道:“難道你是怕本太子最後無法通過學院的那些考核?如果是這樣,你盡管放心。”


    暗七一想,她的擔心的確是多餘的。主子聰慧過人,世人難以企及,即便不來學院學習,一樣可以通過各種考核。


    水凝煙和皇甫鈺在亭裏對弈結束,迴來後就看到青檸、何首眼睛紅得像兔子,儼然剛才哭過一場。


    “青檸、何首,這是怎麽一迴事?”


    “小姐,怎麽了?沒有什麽事呀?”青檸、何首連忙強顏歡笑,隻是如何能逃過目光犀利的水凝煙。


    “說吧,你們有什麽事瞞著我?”水凝煙在主位上坐下,不怒自威道。


    “我們哪有什麽事瞞著小姐呀!”青檸、何首仍不承認道。


    坐在一旁的皇甫鈺啟唇道:“可是你們的眼睛為什麽都紅通通的,好像哭過一樣。”


    “迴鈺太子,因為奴婢剛才和何首一起在做辣椒醬,結果辣椒水不小心濺到了眼睛裏,所以才會這樣的。”


    青檸說完,連忙附和道:“對呀,小姐最喜歡吃辣,所以奴婢和青檸就多做了一些辣椒醬。”


    水凝煙聞言,冷笑道:“編,你們就繼續給本小姐編。”


    “小姐,奴婢不敢騙您,奴婢說得都是真的。”


    眼見水凝煙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怒氣,青檸、何首心中一慌,連忙跪下道。


    今日司徒少恭的事已經夠讓水凝煙鬧心的了,沒想到如今這兩個丫環還對她遮遮掩掩,有所隱瞞,當下她怒上心頭,冷喝道:“好好好,看來平日都是本小姐對你們太過縱容,才讓你們現在連我都不放在眼裏了。”


    說到這裏,水凝煙微微一頓,旋即大聲喚道:“若風,若風!”霽雨被派出去辦事了,所以水凝煙打算問問若風。


    喊了半晌,竟然無人迴答,水凝煙頓時更加窩火。平日發生這麽大的動靜,若風早就出來了可是今日簡直一個比一個反常。


    “迴小姐,若風不在。”青檸聲音有些發抖地說道。


    “哦?青檸、何首,若風去了哪裏?”


    “若風去外麵玩了。”


    “若風去外麵買東西了。”


    青檸、何首幾乎同時開口,兩人迥然不同的答案頓時讓說謊暴露無遺。


    水凝煙似笑非笑道:“若風究竟是出去玩了還是買東西了?”


    青檸硬著頭皮,說道:“若風先去玩,緊接著會去買東西,所以可能晚點兒才會迴來。”


    皇甫鈺在旁聽著,強忍住爆笑的衝動,心裏腹誹道:這兩個丫頭說謊的本事這麽差,連他都聽得出漏洞百出,就這樣還想糊弄水凝煙。此刻,他甚至已經可以預見兩個丫頭極慘的下場了。


    “好,很好。”水凝煙唇角勾起一抹冷硬的弧度,不疾不徐道,“青檸、何首,你們可還記得當初你們跟在我身邊時,我說過什麽?”


    兩個丫頭相視一眼,不等開口,水凝煙繼續道:“我說過,做奴才的有能力固然最好,但最重要的還是要忠心。如今你們把本小姐當三歲小孩子來騙。看來咱們主仆的情分已盡。”


    此話一出,青檸、何首嚇得麵如土色,連忙求饒道:“小姐,奴婢錯了,奴婢不該隱瞞您,求您不要生氣了。”


    皇甫鈺看著兩個丫環嚇得淚流滿麵,心有不忍,於是為她們說情道:“凝煙,看在她們平日盡心盡力伺候你的份上,就饒過她們這一次吧。”


    話落,皇甫鈺又故作嚴厲道:“青檸、何首,還不快點兒對你們小姐實話實說!”


    如今聽說要被她們小姐趕走,青檸、何首哪還顧得了那麽多,連忙點頭道:“是,是,奴婢這就實話實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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