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於其年,於嚐之事皆有所思,而謂今之人生,有自省之導向,故人終則變之,且不止於當下!——華夏鼎世


    周人們的心都被雪山裏的事情給吸引住的同時,君王雍己派來的人已經來到了雪山的外麵。由於人數不多,所以並沒有引起周人們的注意和抵抗情緒。


    “你們現在的首領到底是誰?”雍己派來的人想知道周人的頭是誰,也好對症下藥。


    這點別說周族人說不清楚,連公非,高圉和亞圉,都很難說的清。


    “您等一下,我去通知一下公非首領。”周人很聰明的讓能說得上話的來人先解釋。


    不過最後還是雍己派來的人找的公非,因為公非年紀實在是太大了,此時屋外風雪交加,不太適合出來。但公非的行為在雍己派來的人的眼裏,卻變成了一種傲慢。


    “原來您的身體還不錯啊。”說話的人隻顧著自己嘴巴痛快,卻忘記了這裏是周人的地盤。


    “不出去接見你們不是給你們耍性子,而是真的老了。就算是君王自己來,我也是這樣。”公非的經曆讓公非瞬間的明白了對方剛才話的意思,以及來到自己地盤的來意。


    “您說的對,您年年身體不好,這都多少年了,也不見您參加華夏的議事。”作為雍己選出來的人,自然是強硬派。對於周人這個同祖不同宗的親人,雍己自然比對其他的勢力更苛刻。因為畢竟這周人能有一塊自己的地盤,完全自己的父王和哥哥給予的幫助和機會,誰都可以不來參加華夏議事,但周人就是不行。


    所以在雍己這樣的心態下選出來的探究人員,自然成了談判人員。


    公非打了個哈欠,顯然是懶得搭理為何不參加華夏議事的事:“還有事嗎?沒事的話就請迴吧!”


    公非有自己的道理,那就是華夏議事雖然重要,可自己當年的情況不容樂觀。父親毀隃剛離世不久,高圉就在雪山的深處失了蹤。加上孫子亞圉的年紀台下,隻要自己離開了這雪山,估計迴來連具屍骨都見不著。而且最關鍵的事,在公非的眼裏,好像自己從小的認知就是自己的族人死了那麽多,完全就是商世的君王故意為之的。再加上那麽多的勢力都故意不去,自己這個不故意的,按理說是應該被理解的。


    新的不爽加舊的不服,還有這君王雍己派來的二愣子,讓公非不僅反感,甚至還起了殺心。


    本來雍己派來的人就心高氣傲,打算在周人的地盤好好的教訓一下周人,這樣自己迴去不僅任務完成了,還能加上足夠的政治資本,以便後麵可以在官場上大展宏圖。可偏偏公非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給麵子,現在竟然直接讓自己趕緊迴去。


    “我就住在這裏了,首領請養著我吧。”雍己沒有下達翻臉的命令,所以派來的人無論如何都不能翻臉,最後也隻能以這樣的方式來給自己找點顏麵了。


    公非沒有說話,隻是手擺弄了一下,示意隨意!


    雍己派來的人暫且的在雪山裏住了起來,邊視察著雪山裏的一切,邊觀察著周人的一舉一動,想在冬季的時候擺平周人,然後讓周人,最好是公非,帶頭去參加華夏的議事......


    蜀王迴到闊別已久的蜀國已經有一段時間,但國內該做的事情,絲毫沒有鬆懈。


    “原來還可以這樣?”蜀王記得走的時候,這顆打算用至少幾個世代完成的青銅巨樹,還僅僅是個樹根而已。可現在的這青銅巨樹,儼然已經有了樹幹,並且還在不斷的增長。


    “蜀王,這些工藝估計連君王那邊都沒得有。”蜀人為此很自豪,但在蜀王的耳朵裏,更多的是無奈:“把這些技術籠統的計劃一下,然後給君王送去。”


    在雍己身邊這麽久了,蜀王顯然已經習慣了待在光明的地方,對於曾經自己親自設計和建設的洞穴,感覺非常的壓抑,是不能長時間待的地方。


    蜀王迴頭望著洞穴的洞口,心中掀起一副波瀾,感覺人生在世,好像不用像自己這麽累的。


    在冬季來臨的時候,蜀國和西邊其他勢力不一樣,畢竟厚重的絲綢穿在身上,連行走都變得不太輕鬆。


    “你們說說看,這絲綢夏季最舒服,可為何到了冬季是那麽的難受?”蜀王在毫城的冬天,穿的是野獸的皮毛。其中也可以內穿薄絲綢,配合著外邊的皮毛,不僅行動方便,還保暖。


    “蜀王,冬天對於咱們來說,不就是那樣嗎?”蜀人矮小,穿上厚重的絲綢顯得更加臃腫。而這些年雖然也因此改進了一下冬季厚重絲綢的一些設計,可還是沒有改變根本。


    蜀王早就想找個機會跟自己的國人說一下蜀國之外的世界,是個什麽樣子了:“你們好生的聽我說說吧。”


    足足幾日的時間,蜀王才大體的把一些事情給說了下。而就是這些蜀人從來沒有接觸過的事,顯然是讓自詡西邊霸王的蜀人,心中有了一定的感悟。


    “蜀王,看來咱們有些封閉了。”蜀人不是故步自封的人,當年從蠶叢開始,就一直積極的學習著華夏各式各樣的事務,所以才會在好幾個世代後的現在,成了西邊的霸主。


    “這些年咱們的生活都提高了,但心思卻不怎麽進步,反而還有些退化。就拿這青銅來說事,其實不怎麽叫技術,更不算是什麽成就,隻要有咱們這麽大的勢力,又願意努力,那麽可能比咱們還要厲害。”蜀王之所以受雍己器重,除了蜀國是西邊的霸主之外,更重要的是蜀王自身就是個極度優秀的人,懂得謙虛,懂得人性。


    “那...今後該怎麽辦?”蜀人覺得自己的青銅技術既然蜀王要交給君王,那就等於這個秘密即將就要公布於眾了,所以對於敞開大門迎接蜀國之外的世界,是必須加緊計劃。


    “這事容我想想,再容我想想。”蜀王沒有立即就把事情給定死,而是想先以緩和的心態來好好的思考一下這樣的事,畢竟這樣的事一旦做了,就等於改變了現在蜀國的治國方針,有可能更加輝煌,也有可能...死無葬身之處。


    蜀人點頭,示意一切以蜀王的命令為主......


    其他的勢力不僅是蜀國在謀求進步,而周人現在隻想著趕緊讓這君王雍己派來的人滾蛋:“你們在我這裏吃喝,還不給報酬,難道你們商人就是這副模樣嗎?”


    君王派來的人不樂意了:“什麽叫我們商人,現在是商世,你們不是商人嗎?”


    公非搖頭道:“我們是周人,你們才是商人,這是商世不假,可千百年後,你覺得還能是商世嗎?”


    “你太無理了,吃著商世的飯,還說著外人的話。”君王派來的人在這段時間雖然過的很悠哉。可畢竟任務沒有完成,又不像在毫城一樣有職務有權力,時間一久,就開始煩了。


    “我說的是事實,現在包括我在內,為何不去參加華夏議事了,你們難道就從來不思考嗎?”公非的話正是這次眾人來的目的,所以這群人的領頭人,趕緊換了個模樣,問道:“您說的有道理啊,那麽就請您說說,為什麽會這樣呢?”


    一時間公非誤以為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你是在向我請教?”


    從毫城而來的所有人,都點著頭說道:“是的,是的,是的。”


    公非沉思了一會後,感覺對方好像真的想知道這個問題,所以在經過了深思熟慮後,說道:“因為你們自作聰明,喜歡養虎為患,甚至主動的培養老虎,企圖用老虎壓製另外的老虎。可老虎不傻啊,隻要有了自己的地盤,就絕不會去探究別的老虎地盤。時間一久,老虎們覺得之所以自己傷痕累累,全都是因為君王的故意為之。所以當老虎有了自保的能力之後,就不願意再和君王有過多的接觸了。”


    公非的話也很明白,一方麵是說君王沒事找事自作聰明,另一方麵也是在罵君王思想有問題,有壞心思。


    毫城的大臣都知道公非說的這話是真的,但對於最後對君王的理解肯定不同。毫城的大臣們認為從君王沃丁開始,其實就已經對於西邊之外的世界,有了一定的防備性。如果當年周人不從南邊來西邊,惹出了那麽多的麻煩,估計這幾個世代的君王,就會另選勢力,來扮演今天周人的角色。


    可公非有公非的理解。在公非看來,就算是那所謂的雅利安人最後真的踏入了華夏的疆域,那麽奮起反抗就行,反正無論如何都不會失敗,沒有理由讓自己兒時的時候,見過那麽多血腥的事,這不該是君王所考慮和計劃的事。


    “您說的有您的道理,但君王也有君王的難處。現在您作為周人的首領,自然也應該能明白一些身居高位的人,所麵對的困惑吧?”這時候雍己派來的人,才真的顯現出來了自己能說會道的實力。


    公非隻是覺得有氣而已,但並不是那種致死的仇恨,所以在聽到對方這麽表述的時候,心態也發生了變化:“你說的有道理,你現在就可以迴去了。等迴去後告訴君王,這一次的華夏議事,我公非不管別的勢力去不去,反正我是會去的。”


    雍己派來的人長籲一口氣,覺得這才是雙贏的局麵:“我替君王謝謝您了!”


    就這樣,在雪山裏又待了幾日的大臣們,最後懷著無比愉悅的心情,踏上了迴毫城的路途。


    公非站在第一次見到英招的雪山上,望著大臣們漸漸遠去的背影,心中第一次有了原來人生還可能如此輕鬆的感覺。從而對自己曾經的那些固執,開始有了一定的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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