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中的一塊巨岩之上,獨孤謙躺在上麵大口的喘著氣。縱然他肉身強橫此時也吃不消了,畢竟到現在他已經不知到底殺了多少蛇了。就當獨孤謙想閉眼休息一會時,耳邊又傳來了“嘶嘶”聲。


    聽聲辨位,獨孤謙丟出翼蛇精準無誤的將藏在草叢中的蛇給釘在地上。走到那還在扭動的蛇身邊,獨孤謙踩住蛇頭,拔下玄罡,劃破蛇腹,擠出蛇膽然後丟進嘴裏。一連串動作異常純熟,畢竟這兩天餓了都是靠蛇膽蛇肉來充饑。


    有時候獨孤謙不得不想蛇妖之說到底是不是真的,比如說這萬靈蛇吧!知道自己招出群蛇也難奈何他,索性每次隻派一條蛇出現為的就是不讓自己歇息。這樣的智慧一般孩童也沒有,卻出現在一條蛇的身上。既然有這麽聰明的蛇,再出現一條長著人身的蛇也不奇怪。


    獨孤謙忍住胃裏上湧的苦水,長歎一聲背著玄罡繼續向前走,他相信自己能比那隱於暗處的萬靈蛇撐的更久。可人的毅力或許是無窮的,但人的身體確實有其極限的。又撐了一天獨孤謙最終還是被饑渴,疲憊,真氣幹涸,以及各種蛇毒擊倒了,他在一處峽穀入口昏了過去。


    照理說萬靈蛇應該會趁機上來一口咬死獨孤謙,可它沒有。或許是它早就放棄了獨孤謙這隻獵物,如果這樣說獨孤謙並不是死在它的手裏,而是死於自己心中的恐懼。可老天眷顧,獨孤謙並沒有死,一場傾盆大雨給了獨孤謙急需的水也澆醒了獨孤謙。剛一醒來獨孤謙下意識的便去摸他手邊的玄罡重劍,可這時他才發現自己虛弱不堪根本拿不動它了。聰明人此時應該棄劍而走,但獨孤謙不聰明,不僅不聰明還偏執的很。他又想到了墨櫻對他說的話,武者不該放棄他手中的兵器。


    他咬緊牙終於重新將玄罡背在了身上,然後一步一步挪到一棵大樹下來躲避大雨,而後扯著腳邊的草也不管到底能不能吃先填飽肚子再說。第二日,大雨不僅沒有停反而愈來愈猛。獨孤謙歎了一口氣背著玄罡又站了起來,他明白現在不找到吃的,明天他就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大雨之中,獨孤謙根本看不清方向隻能憑著感覺踉蹌的向前走著。可走著走著獨孤謙看的越來越清楚,倒不是說雨小了。而是峽穀之中的巨樹枝繁葉茂將雨水擋了大半。“這麽密的林子我就不相信找不到吃的。”獨孤謙心道。


    可是讓獨孤謙失望了,這麽密的林子確實沒有吃的。不僅動物沒有就連蟲子獨孤謙都沒有發現一隻。“怎麽迴是。”獨孤謙緊皺眉頭,當時他心裏第一個念頭是這裏有毒霧瘴氣。可轉念一想即使有瘴氣也絕不會蟲子都沒有一隻。


    總之不管如何這裏肯定有什麽怪異之處,可當獨孤謙迴身準備離開時,他才發現自己迷路了,在密林之中他完全不知迴去的方向在哪。“糟糕,不,有辦法這是一個峽穀我隻要貼著崖壁走一定能走出去。”


    可也不知是這峽穀是否是外窄內寬,還是說獨孤謙走的方向根本不是往崖壁去的。總之獨孤謙走了半天還是沒有遇上崖壁。獨孤謙抬頭望了眼遮天蔽日的密林,心中歎了口氣。這樣的雨縱然使用翼蛇恐怕也飛不出去,而且獨孤謙也不確定此時自己身體的狀況還能不能使用翼蛇。


    就在獨孤謙仰首歎氣時,忽然間被一塊石頭給絆的差點摔倒。獨孤謙本不在意,可還是低頭望了一眼。這時獨孤謙才注意到那絆倒他的那塊石頭似乎不是天然而有著人工雕琢過的痕跡。獨孤謙坐下掀開那塊石頭,擦去其上的浮土,讓那塊石頭露出的原貌。盡管多年風雨侵蝕,還是能看出那曾經該是一座雕像的頭部。


    獨孤謙丟下那塊石頭心道:“這裏怎麽會有一座雕像的頭呢!總不可能是上山的人沒事把它背上來的吧!”帶著這樣的疑惑獨孤謙繼續向前走著,沒多久便看到了一座雕像。那雕像立在這估計已經好久了,整座雕像下半身都埋在了土裏。可光從上半身來看,獨孤謙便確定這絕不是天下五道的技法。天下五道何曾將什麽神靈雕的這般寫實。


    “這是哪!難道說當年在這樣的深山中還有人存活。”獨孤謙反手握住了玄罡重劍,他心裏雖知這峽穀該是什麽險境,可還是按耐不住好奇還是選擇了繼續向前。


    一座雕像,兩座雕像,三座雕像……在獨孤謙數到第一百座雕像時。一間巨石壘成的大殿出現在獨孤謙眼前,或許是荒廢的久了,石頭壘成的大殿上麵布滿了青苔和各式各樣的藤條,可仍不減其巍峨氣勢,與其相比附近密布的巨樹不由黯然失色。


    “到底是什麽人,蠻族人還是西方的異族人在這蓋成了這樣的大殿。”獨孤謙之所以想到這兩族,完全是因為他們的雕像的手法趨於寫實。可南陵有史以來便從未被蠻族給長期占領過,而異族還從沒有突破過西漠。


    就在獨孤謙準備邁進大殿中一探究竟時,忽然心頭悸動趕忙迴身。“是你,你怎麽在這。”獨孤謙拔下玄罡重劍顫聲道。原來悄然出現在他身後的不是旁人,正是上次追殺他和邵叔的黑甲騎士。隻是今天他換了裝扮,雖然還是頭戴青銅麵具不過其上紋飾與先前大有不同。身前的黑甲也由紙糊似的換成了一身鏽跡斑斑的鐵甲。


    黑甲騎士沒有迴答獨孤謙的問題而是直直的拿著手中的哭喪棒劈了過來。獨孤謙深吸一口氣猛地一揮玄罡和那哭喪棒碰在了一起。出乎獨孤謙意料,他本以為不是對方一合之敵誰料這一碰,自己紋絲未動。倒是那黑甲騎士被獨孤謙碰的一個踉蹌。


    “怎麽迴事。”獨孤謙可不認為這些日子,自己修為突飛猛進到能與黑甲騎士抗衡。他大聲喝道:“你是誰,你不是黑甲騎士。”


    黑甲騎士沒有迴答而是又一棒朝獨孤謙甩了過了來。獨孤謙側身躲開,沒了心中恐懼,這個黑甲騎士的一招一勢在獨孤謙眼裏是那麽的笨拙,緩慢。沒幾招獨孤謙便將其一腳踹在地上。獨孤謙用腳踩在對方胸口道:“你是誰,你怎麽會在這。告訴我,說話啊你。”


    黑甲騎士還是沒有說話,隻是在地上無力的掙紮著。“你以為不說話就行了嗎?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誰。”說著獨孤謙一劍挑飛了黑甲騎士的麵具。


    “怎麽可能。”獨孤謙膽子並不小,可還是被嚇得退了連退幾步差些跌倒在地上。獨孤謙遇上過很多的傀儡,雙首怪胎還有曦瑤都會炮製無思無識的傀儡。初時獨孤謙還覺得奇怪,可是現在他知道那些隻不過是失去意識的活死人罷了。可是,活死人畢竟沾了個人字。而現在獨孤謙麵對的這個黑甲騎士則根本不是。在青銅麵具下是一具骷髏頭而且是一具風化到幾乎快要化成粉末的骷髏頭。


    “誰,出來。”獨孤謙自然不會相信這麽一具骷髏會從地下爬出來攻擊自己,那麽唯一的解釋就是附近有通過特殊方法控製它的人。可獨孤謙這麽一番話並沒有得到密林或者石殿之中任何人的迴應。


    “砰”獨孤謙一劍砸碎了骷髏的腦袋,它這才停止動作徹底躺在地上。“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麽操縱這麽一具骷髏的。”獨孤謙冷笑聲一劍破開了黑甲騎士的黑甲,隻見其中骨架似乎因為黑甲保護的原因風化的程度遠不及那骷髏頭,但被獨孤謙用玄罡一敲還是徹底碎了。


    “你找的骷髏質量可不怎樣啊!”獨孤謙繼續向那不知是否存在的人叫囂著,眼睛卻死死盯著那具骷髏上附著的透明絲線。那絲線應該是中空的裏麵裝滿了淡紅色的透明液體。獨孤謙想看一下那到底是什麽,可是玄罡劍竟奈何不了那發絲般細的粗線。


    獨孤謙用劍指著那些絲線道:“你找的骷髏不怎樣,可是這東西質量卻不錯。”可還是無人應答。


    “怎麽迴事,難道來人不敢親自和我交手。”獨孤謙帶著滿心疑惑倚著石殿的牆壁坐下了,他要趁著現在趕快恢複體力,否則到時藏在暗處的人現身自己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急於恢複的獨孤謙也顧上什麽能吃不能吃了。隨手摘下了石殿外藤蔓的紅色小果子便吃了起來。


    那紅果子說不上好吃,一點甜味也沒有反而有一股淡淡的腥味。可除了這腥味果肉厚實多汁也算不上難吃。為了盡快恢複體力,轉眼間藤蔓上的紅果子整個就被獨孤謙吃完了。吃完後獨孤謙盤膝坐下開始恢複真氣,同時全神戒備著周圍。可是等了許久一直到真氣完全恢複也不見“暗處之人”出手。


    “難道說這具骷髏真的無人操控。”獨孤謙迴頭望向大殿那緊閉著的石門,好奇讓獨孤謙忍不住走到了它身前。


    深山峽穀密林之中,竟然建有一座巨石壘就的大殿。或許從它塵封的那天起,它就在等待著一個人打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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