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狼和曦瑤談了許久,直到東方泛白三人才從密室中出來,在快分別時曦瑤突然道:“我想去見見那個小子,他叫獨孤謙是吧!我想再見見他。”


    “怎麽,那小子引起了你的興趣。”貪狼瞧了一眼曦瑤,心知這個漂亮的姑娘還知道許多關於馭神甲和魔刀的事,但沒有告訴自己。


    “是有興趣,但絕不是前輩您想的那種興趣。我是對他的神魂有興趣,所以想進去探查一番。”


    “神魂進去探查一番,此法縱然是神照境界武者亦非人人精通,你行嗎?”貪狼並不覺得曦瑤是個高估自己實力的人,可是有的事太危險了他還是要先提醒一下,免得到時要麵對她那難纏的師父。曦瑤道:“我隻是進入他的神魂之境界看看,其間的分寸我會掌握的。”


    世間之物有實有虛,可是虛實又是說不清的。譬如,神魂究竟是實還是虛。若說是實,世上是沒有人用眼睛看見過神魂的。若說是虛,曾有人以神魂之力讓江河之水倒流。它既然能影響實物又怎麽會是虛幻呢?


    不過能讓江河之水倒流者,古往今來恐怕也隻寥寥數人而已。神魂應用最多的還是神魂之境。那可以是自己也可以是別人神魂“創造出的世間。”在神魂的世界裏,一切皆隨心而轉,水能倒流,星辰於腳下,江海懸於首……隻要想到什麽,在神魂之境裏便有什麽。有別於幻想的是。普通人的幻想缺乏著細節,他可以想象懷中躺著一位美人,那位美人傾國傾城。但他無法準確想象出那個美人有什麽樣的鼻子,什麽樣的下巴。……那美人穿著什麽樣的衣服,帶著什麽樣的首飾……神魂越強,神魂之境就越大,融入的東西也就越多,細節也就越豐富。但無論怎麽說這種本事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掌握的,大抵隻有真武武者才能盡演其中之妙。


    曦瑤的神魂來到了獨孤謙的身體之中,並進入了獨孤謙的神魂之境。那是一個沒有陽光,一切灰蒙蒙的世界。腳下不是土壤而是堅硬的岩石,入目可及之處皆是座座直衝天宇的青石山峰。曦瑤明白這景象並不是真實的,而是獨孤謙心境的投射。每個人都有些自己的神魂之境,區別在於是否能由自己控製。若是不能由自己控製和發現,說是神魂之境有些勉強了。


    “他在哪?”曦瑤在獨孤謙的心境中四下搜尋著獨孤謙的蹤影,終於在一座地麵的深坑中發現了躺在其中的獨孤謙。“他為什麽躺在這呢!”曦瑤念頭剛起就見深坑中的獨孤謙站了起來。在每個人的內心深處大多都希望自己是美好的,所以顯現在神魂之境中往往都非常漂亮,有的甚至和本人完的不同。


    可曦瑤不了解為什麽在獨孤謙的下意識中,他自己是個渾身流著膿血的,佝僂著身子的“醜八怪。”


    曦瑤神魂之境中的她和自己本人一般無二,所以獨孤謙很快就認清了,小聲道:“你是,曦瑤。”


    曦瑤笑道:“是我,你好啊!”


    “這是哪,我怎麽會在這兒。”獨孤謙環顧了一眼四周的景色,一切都是那麽的陌生可又說不出來的親切。


    曦瑤道:“這是你的神魂之境,或者叫你的內心世界。”


    “我的內心世界,那你又是怎麽進來的。”這些日子獨孤謙見過太多神秘難測的事了,對於這種事情倒不是很驚訝,隻是有些疑惑。


    曦瑤迴答說:“我怎麽進來的,這樣問倒不如說是因為我,你才能見到你內心的世界到底是什麽樣的。”


    “好吧!我隻是想問你要幹什麽。”說出這話時,獨孤謙心裏覺得好累。原本以為自己隻是無能到身邊的一切都控製不了,原來何止是自己身邊的事,自己的內心也是別人想進來就進來的。


    “你夢中一定見到了什麽,你不說我也知道。那是你內心深處的恐懼,小時候我師父就說我有貓一樣的好奇心。所以我想知道那到底是什麽。”


    “內心深處的恐懼?我怎麽不知道。你想多了,我隻是被自己幻想出來的東西嚇著罷了。”被曦瑤這麽一點,獨孤謙隱約的聯想到了什麽,可有些話是他不能說出口的。


    “人往往會將一些事選擇性的遺忘,但也有一些事是因為外力被隱藏了。難道你不想知道嗎?咦,你的手。”忽然間曦瑤話題一轉。


    獨孤謙聽了這話下意識就向自己手看去,接著就感覺有什麽鑽進了自己的身體之中。且不說獨孤謙到底有什麽感想,在曦瑤捕捉到獨孤謙那段被封印的記憶時整個人也都愣住了。她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麽要管這樣的閑事。曦瑤不怕事,但也絕不想惹事,尤其是惹到這種自己無力招架的麻煩事。


    現實的世界中,平躺在地上安靜的像是睡著的曦瑤忽然麵露驚恐之色。劍奴急忙道:“貪狼閣主她這是怎麽了。”


    “不知道,她修為太差雖然精於神魂一道。但是,貿然進入他人的神魂之境委實太過危險了。”貪狼也不知自己這是怎麽了,往常數年來說的不知道恐怕也沒有這幾日來的多。“真是個麻煩的小子和他的師父一樣的麻煩。”


    獨孤謙的神魂之境內,獨孤謙攥住了曦瑤的衣襟道:“說你發現了什麽。”就在曦瑤進入自己神魂中時,獨孤謙腦海中忽然浮現出這麽一個場景。那是自己的娘親捂著胸口跪倒在地上不住的咳著血,而她的手裏還拿著一卷畫。母親像是很愛護它,生怕自己咳出的血濺落在畫上。這一幕從來沒有在獨孤謙的記憶中出現過。


    “我不知道,你的事問我做甚。”曦瑤不可能將她見到的告訴獨孤謙,那對於任何人都沒有什麽好處。


    “你不說我就殺了你。”獨孤謙一拳猛擊曦瑤小腹,若是平時獨孤謙哪裏能打中。但這是神魂之境,是獨孤謙神魂的世界,曦瑤在這不過是個外人,這兒一切都不屬於她。


    “你殺了我好了,你殺了我,你就永遠不明白你到底遺忘了什麽。”曦瑤要拖延時間,獨孤謙神魂的力量是絕不可能長時間的維持這神魂之境,時間一到她自然能夠脫困。


    “是嗎?我會讓你說的。”說話間獨孤謙又變成了另外的模樣,高大強壯,雙目赤紅。對付一個女人最好的辦法是什麽,或許說不清。一個男人對付女人最直接的辦法是什麽,或許很多人心裏都有答案。


    這一刻獨孤謙做了一件自己痛恨不恥的事,雖然是在神魂之境而不是在現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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