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這一天,也是雪兒迴門的一天,因為藍瞎子就和他們在一起,所以二馬就在菜墩那裏訂了一桌,叫上爹娘還有大美姐還有許律師,這邊將藍瞎子和丁瘸子也叫上,大家聚一聚,就當是迴門了。


    二馬除了中午要辦好這件事外,上午他還要同丁大個子去一趟水閣雲天。


    起初丁大個子就想自己去辦了這件事,可是轉念一想,這樣有些不妥,所謂名正則言順,必須讓李家兄弟說不出什麽來,所以他要求二馬去作個證明。


    早上九點,丁大個子來找二馬,二馬就和他簽好協議,並拿著李土改的那份協議,由豆包開車,三人去了橋上的水閣雲天。


    這幾天四清安頓了許多,雖然生意不死不活的,但多少還能賺些錢的,今天是元旦,他沒有出車,和建國、羊崽子一道在店裏照顧生意。


    他們正閑聊著,羊崽子聽到汽車聲,猛一抬頭,發現店門前停下一台吉普車,然後從車上下來了兩個人,望著這兩個人,他驚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忙著在裏麵的建國和四清道:“來人了!”


    建國正在往台子上擺水果,沒有看見外麵的情景,道:“來人就來人唄,開店不就是等人來的嗎?”


    這時眼尖的四清已經看到這一幕了。他嘀咕了一句:“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


    聽他話風不對,建國也迴頭望去。


    這時二馬和丁大個子已經走了進來。


    屋中的三人對二馬和丁大個子同時前來,有些不能理解,什麽時候他們走得這麽近了!


    李家兄弟沒有先開口,到是能看清形勢的羊崽子道:“是什麽風把二位給吹來了?”


    丁大個子則話中有話地道:“我這出來不容易啊?所以得過來看看你們啊!”


    這時已經恢複正常地四清,神態自若地道:“丁哥,啥時迴來的,沒啥事兒了吧?”


    丁大個子笑道:“托您的福,不用吃牢飯了!”


    四清道:“那就好,那就好!”然後一指二馬道:“你們這二位這是?”


    二馬把李土改簽的那個還款協議拿出來道:“這是李書記生前簽的還款協議,今天就是元旦,不知二位的錢準備得怎麽樣了,如果湊手的話,那就麻煩交給我吧!”


    二馬盡量把話說得十分的婉轉,不那麽傷人,但就是這樣,也讓對麵的這三個人大吃了一驚,這麽長時間了,他們幾乎已經把這事給忘了!


    這協議本是大哥生前簽的,是為了還丁大個子要的電影院賠償款,想來丁大個子是被請來當證明人的!


    建國為了穩妥把協議拿過來看了一眼,白紙黑字,寫著還款金額和日期,而且要命的是,如果還不上,願以水閣雲天相抵。


    二馬見他看完,就要了迴來,並道:“如果有錢,就請還了吧,利息我就不要了,當初我也是為了幫李書記一個忙兒。”


    這次輪到建國和四清尷尬了,沉吟了片刻,建國和顏悅色地道:“二馬,你看這樣好不好,我們先給你一部分,然後餘下的分期分批地還你好不好?”


    二馬道:“這樣不好吧,這錢已經半年有餘了,我不要利息已經就夠意思了,您再拖下去,就不厚道了吧,再說我的超市也需要資金流動啊!”


    見二馬這樣說,建國無語了。


    這時一旁的丁大個子等不急了,他插話道:“協議上麵不是寫的明明白白的嗎?到期不還,以房相抵嗎!”


    四清有些氣憤了,他不滿丁大個子此時的插話,就道:“丁哥,您這叫火上澆油啊!”


    他原本想以此語壓住丁大個子,免得他節外生枝。


    不料丁大個子聽了這句話,反而更強硬地道:“你就說今天這錢能不能還上吧?”


    四清有些來氣,就頂了一句:“還不上又怎樣?”


    丁大個子冷笑道:“要是還不上,那就是我和你們的事兒了!”


    四清十分詫異,他反問道:“你和我們的事兒,此話怎講?”


    丁大個子道:“告訴你也無妨,你們若是還不上錢,那這房子就是二馬的了,而我已經和二馬簽了一個協議,我租了這個房子。所以,那就是咱們之間的事兒了!”


    建國和四清這個氣呀!心道:我們還沒說倒不倒房,你們把租房的協議都簽了,這也太不把我們當迴事兒了!


    四清不滿地道:“沒有商量的餘地了?”


    這迴都沒有二馬迴答,丁大個子直接道:“就兩條道,要麽還錢,要麽倒房!”態度異常地堅決。


    這迴李家兄弟明白了,這丁大個子是成心的,要把他們兄弟掃地出門!


    四清冷冷地道:“我們要是不倒呢?”


    丁大個子大手一揮道:“那也好辦,明天這個時候我帶人過來,幫助你們兄弟收拾東西!”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也沒有再談下去的必要了,丁大個子一拉二馬的手道:“咱們走,明天你就不用過來了,我擺平這件事兒。”


    後一句話顯然是說給李家兄弟的。


    二馬隻好隨著丁大個子出了水閣雲天。


    屋中的這三個人,卻是異常的鬱悶,他們六目相望,不知說些什麽?


    最後,還是建國開口道:“丁大個子這就是名目張膽地報複!”


    四清道:“對,他就是和咱們叫板呢!你有什麽招兒嗎?二哥!”


    建國苦笑了一下道:“上策就是湊上這十萬塊錢,把這酒樓保住,可是我們上哪兒弄這些錢去呀?”


    四清也知道他們目前的經濟情況,於是他就道:“那我就看看他明天能怎麽樣,大不了我和他拚了!”


    建國道:“看今天的架式,丁大個子已經把咱們恨之入骨了,明天他絕不會善罷幹休的!”


    四清道:“那有什麽,大不了魚死網破!”


    建國歎了一口氣,然後道:“如今可比不上大哥在世,我當所長那時候了!你若動粗,怕是沒有好果子吃!”


    四清道:“那咱就這麽忍了?”


    建國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他想了想,然後又對羊崽子道:“你現在就去找一個門市房子,我們這些貨得安置個地方啊!”


    羊崽子應聲出去了,而四清卻悶悶不樂地坐在那裏想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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