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奮之餘,兄弟三人不免有些落寞,因為這三趟把鄉企這些廠裏的存貨都賣光了。正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建國道:“大哥,你去年和丁大個子再多要些木材指標好了,那樣的話,咱們還能多賺些。”


    李土改道:“誰能算到這一步呢!”


    四清則道:“現在不一樣了,咱有了自己的公司,今年多進一米木頭,咱就多掙一米的錢,大哥,你今年可不能掉鏈子啊!”


    李土改道:“不會的,從明天開始,我就和丁大個子搞好關係,爭取今年能將木材指標翻倍。”


    聽大哥這樣一說,建國和四清對明年充滿了希望。


    四清終於閑了下來,他除了沒事兒就去新廠子轉一圈之外,就是窩在水閣雲天裏喝酒。


    也難怪,嚴冬終於來了,小鎮之上沒有其他事兒的人都貓冬。就是宅在家中喝喝小酒兒,打打麻將,炸炸金花。


    可四清他是一個閑不住的人,他一閑下來,就要想方設法地找點事兒,他先讓羊崽子打聽一下小紅迴沒迴來,有沒有音訊。


    羊崽子去照辦了,可是一無所獲。


    四清如今中意的三個女子,大美去了滿州裏,小紅消失了,那就還剩下了一個雪兒。


    他曾去了一趟雪兒的那個服裝店,發現已經人去屋空,一問羊崽子,才知道,人家已經去超市給二馬幫忙去了。


    四清聽後,好不悵然,怎麽自己的命這麽苦啊。


    羊崽子到是沒少給他出消愁解悶的主意,但是玩過之後,他更加的寂寞了。


    最後羊崽子勸他道:“要不你去市裏轉轉吧!”


    這要是之前,四清二話不說,買票就去市裏了,如今他這副形象,不願出現在熟人的麵前。


    羊崽子也沒有辦法了!


    恰巧,又下了一場雪,羊崽子從家中拿了滾籠和籮筐,叫上四清,二人去了零公裏。


    小鎮人捕鳥的方式大體有兩種,一種是支起一個籮筐,然後在筐下撒上些鳥食,等覓食的鳥兒進了籮筐之內,遠遠的一拉繩子,支籮筐的木棍應聲而倒,鳥兒就被罩在筐中了。


    這樣捕鳥有多有少,多的時候能有十好幾個,少的時候也有三兩個。


    另一種捕鳥方式,就是用籠子了。尤其是這種滾籠效益最高,機關就在那個滾兒上,滾兒的下方有一根穀穗,貪吃的鳥兒往滾兒上一落,便失去重心,落到了籠子之中。


    這些遊戲,都是小鎮上的孩子從力玩到大的,所以太熟悉了。


    二人騎一輛摩托,到了零公裏的地方,也就是要入小鎮的地方。


    支好摩托,二人在公路邊上找了一片空地,清出一塊黑土地來,然後支起籮筐,撒下米粒,並把滾籠也放在一邊兒。


    他們把繩頭放得很長很長,然後找了一個能隱蔽的土崗,蹲在之後,探出頭來,注視著黑土地上的一舉一動。


    時間不長,就有一群鳥兒光顧了。


    它們十分的奇怪,怎麽別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而這裏卻有著黑土地呢?它們決定過來看看,找點吃的。


    一到地麵之上,它們就發現了籠子上的穀穗,還有籮筐下麵的米粒。


    簡單的它們根本就不知道這是一個陷阱,等到滾兒轉動,籮筐倒下的時候,它們才知道鳥為食亡的道理。


    羊崽子和四清,就這麽忙碌著,一上午的光景,那隻滾籠中已經快滿了。


    於是他們準備打道迴府,中午就吃這油炸鐵鳥!


    四清來到公路之上,忽然一抬頭,發現了二馬的水廠就在不遠處。裏麵人聲噪雜,顯然還有人在幹著活兒。


    他問身邊的羊崽,“這大冬天的,他們還開工,看來這生意不錯啊!”


    羊崽子道:“他們現在主要是生產桶裝水,市裏那些坐辦公室的,冬天也喝這水。”


    四清心裏恨道:“二馬是找了一個一本萬利的買賣!”


    他對羊崽子道:“我想偷偷地過去看看。”


    羊崽子忙勸道:“三哥,你還是別去了,我聽說二馬裝上監控了!沒等你靠近,人家就發現你了。”


    四清收住了腳步,然後對羊崽子道:“走,咱們迴去,明天再來。”


    中午他們就吃的炸鐵鳥兒。


    四清多喝了幾杯,然後就迴家了。


    到家的第一件事兒,就是去倉庫的房梁之上,取下一個油布包,拿到屋中。


    他先去把門栓好,然後迴來小心地把油布包打開,裏麵赫然竟是一杆汽槍。


    這是四清剛上初中時,老革命給他買的,他的神槍法也是那時練成的。


    後來有一階段全林區禁槍,四清就把它用油布包好,放到房梁之上了。


    今天取了下來,他用力扳開氣壓杆,拿出一粒鉛彈來,放進去,把氣壓杆放迴,然後用眼瞄準牆壁之上的一個蒼蠅,調勻氣息,一扣板機,牆壁上的那隻蒼蠅便粉身粹骨了。


    四清對自己的技藝很滿意,他又檢查了一下鉛彈,還有將近一盒兒。


    他用綢布把搶好好地擦拭了一遍,然後放在床下。自己則躺在床上安然地睡了起來。


    晚飯四清並沒有去水閣雲天去吃,他一覺睡到了天黑。


    再起來的時候,小鎮已經華燈初上了。


    四清先是沏了一壺好茶,喝著解了解身上的酒氣,努力讓自己恢複到最佳的狀態。


    一直等到了十天之後,他才找了一件黑色的帽衫,穿在身上,然後從床下把那隻汽槍拿出,依舊用油布包好,夾在肋下,然後把那盒鉛彈都裝入衣袋之中。


    四清熄了燈,關上門,來到街上,左右瞧瞧,根本沒人,他把帽子戴上,然後悄悄地朝鐵路南走去。


    一路之上,他也曾遇見過酒後迴家的人,還有玩牌迴家的人,但他都巧妙地躲開了他們。


    大約走了將近半個小時,他來到了零公裏附近。


    四清四下裏看了看,借著幾點星光,他確定了一個場所,然後朝那個方向摸去。


    四清選定的目標,當然就是二馬的水廠了。


    此時的水廠之中,靜靜的,一入冬之後,二馬就把夜班停了,隻留下更夫值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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