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清也生氣道:“可不咋的,他們直接挑戰了大哥和你的權威!”


    建國想了想道:“別急,沒有會不著的親家!等他們落到我手裏了,看我怎麽收拾他們!”


    四清道:“最好扒他們一層皮!”


    建國還在生氣,四清則道:“別生氣了,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打電話給大哥,我們去酒樓喝一杯,然後把這個月的紅利分了!”


    建國聽說有錢分,立刻高興了不少。


    給大哥打過電話之後,二人並肩出了派出所。


    大美略施小計,就把醫藥費弄了迴來,二馬也十分的高興。


    接到張院長打來的電話之後,大美拿了兩瓶好酒,然後對二馬道:“你去把這個送給張院長,然後把錢取迴來,另外去一趟姑娘哪兒,我聽許律師說,他給那些患者買東西,花了兩千多,咱不能讓人家花這筆錢!一定要還了!”


    二馬接過酒來道:“你放心吧,姐,我這就去。”


    二馬先開車去了醫院,答謝了張院長的幫忙,然後收了那一萬多的醫療費,就直奔姑娘的美發廳。


    進門的時候,姑娘正在給一個小女孩削劉海兒。他示意二馬一會兒就好!


    果然四五分鍾之後,這個女孩的樣貌有了脫胎換骨的靈氣。這都拜這個頭型所賜。


    女孩心滿意足地交了錢,歡歡喜喜地走了。


    二馬道:“你的手藝真是出神入化了。”


    姑娘道:“早上就聽二嫂說你迴來了,還說晚上過去看你呢,沒想到你先來了。”


    二馬照了照鏡子,對自己的這個造型很不如意,就問姑娘,“這個還能救嗎?”


    姑娘看了一眼道:“二哥,我先給你去去邊吧,你這得養,兩個月之後,我給你重新造型一下,包你帥爆了!”


    二馬坐上了皮轉椅,然後道:“交給你了,看著辦吧!”


    姑娘為他精心修剪了起來。


    二馬問他:“和小不點常聯係嗎?”


    姑娘道:“聯係,有時她就來電話,但也說不多長時間,我這裏一般晚上會很忙。”


    二馬道:“這種相思之苦我也嚐過,你們這還能打個長途呢?我們那時根本就沒法聯係。”


    姑娘道:“你現在不是苦盡甘來了嗎?我這還不知要到什麽時候呢!”


    二馬安慰他道:“熬著吧,總會出頭的。”


    姑娘無奈地點點頭,歎了一口氣。


    二馬又問姑娘,“最近和菜墩聯係了嗎?”


    姑娘這才有了笑模樣,他說道:“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菜墩說他再過半個月,就迴來了!”


    這的確是一個好消息,菜墩能迴來,那他們弟兄又能相聚了!


    二馬又問:“他說沒說這次還走不走了?”


    姑娘道:“那他沒說,但我估計,走的可能性也不大!”


    二馬問:“為什麽?”


    姑娘一樂道:“那還用問,有大芳栓著他的心呢!”


    二馬點點頭,暗自道:誰都邁不過這個情字去。


    很快姑娘就把二馬的頭型修好了,二馬照鏡子一看,果然比之前的那個樣子強多了。


    撤去圍布,二馬站起身來,伸手去口袋裏掏錢。


    姑娘忙阻攔道:“二哥你還給啥錢?”


    二馬道:“我不但要給,而且還要多給,”說著從口袋裏掏出一疊錢來,數出三十張,放在皮椅之上。


    姑娘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了,就拿起那疊錢要還給二馬。


    二馬阻止住了他,道:“你能在我最危難的時候挺身而出就夠意思了,怎麽還能讓你往裏搭錢呢?”


    姑娘道:“都是該做的。再說也沒有花那麽多!”


    二馬則道:“多的就存這兒了,以後我剪頭就不花錢了!”


    說完擺擺手,就告辭了。


    老革命沒有熬過這個夏天,盡管所有的措施都用盡了,但還是沒有留住他這條脆弱的生命。


    李家兄弟雖然早有預案,但棺材這一環節,還是沒能盡如人意。


    首先從時間上來說,就有些倉促,李家兄弟感覺他來日不多的時候,就張羅著趕製一口棺材。


    李土改動用木器廠的資源,用電鋸馬上破木頭,然後找木匠,晝夜加班不停把趕製,最後終於在老革命咽氣的前一天,把它製成了,所差的就是漆沒有幹透。


    靈棚就搭在水閣雲天酒樓的東麵,麵北背南,在公路的一邊。


    挽聯很直白,是趙秘書的手筆,上聯是:英靈千古,多少偉事終成夢;下聯對:浩氣長存,一腔熱血化為梅。橫額為:音容猶在。


    祭品都是上好的水果和熟食,四清最小,多半都是他跪在靈前來與吊孝的人來答禮。


    李建國有時也來頂替他一會兒。


    李土改就坐陣在水閣雲天之內,招唿著拜祭過的客人。


    鎮政府除了留幾個人看家,處理一些日常事務外,其餘的人都在這裏幫忙。


    鎮公司的張經理負責收禮,趙秘書負責收帳。


    開得是流水席,客人分成兩類,各單位的領導,隨完禮之後一律上樓,去包間中用餐。一般的來賓,則在樓下的大桌上用餐。


    吃完喝完意猶未盡的人,可以去公司招待所,那裏有撲克麻將,任意的玩兒,完事之後,到飯口了,可以繼續來水閣雲天。


    總之無論從規模對氣勢上,老革命的葬禮都達到小鎮的曆史最高。前無古人,後也不一定有來者。


    當然,這裏還要說兩個人,一個是周大明白,這種場合怎麽會少了他呢?


    一切的儀程都出自他的手中,最主要的是,李土改親自把他叫到了一個包間之中,直接給了他兩仟塊錢,對他道:“一件事,為老爺子選一個上好的墓穴!能蔭庇子孫的。”


    周大明白自然滿口答應,說:“你給我派一輛車吧,我這就給你去山裏轉去。”


    李土改答應後,下樓來找車,恰好遇見二馬替爹來隨禮,李土改知道二馬有車,就把他叫到一邊兒,給了他二百塊錢,然後道:“你拉周大明白去選一塊墓地吧,這是油錢!”


    這若換作其他人,二馬是斷然不會接這錢的,但他是李土改,二馬二句沒說,把錢揣了起來。


    周大明白帶好羅盤,坐上二馬的吉普車,一路向南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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