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是菜墩的電話,大家都很高興,尤其是二馬和姑娘。


    畢竟菜墩已經走了有些日子了,他們都想知道他的近況。


    二馬和姑娘一同走向電話傍,小不點兒把聽筒先交給了二馬。


    當對方聽出是二馬的聲音之後,也異常的興奮,菜墩沒料到會在這裏遇到二馬。


    雙方相互問候之後,二馬問他:“你現在在什麽地方呢?”


    菜墩道:“我如今在哈爾濱一家大的中餐廳當切墩呢,一個月二千塊錢,夠我吃用了,還能攢點兒,主要是這裏的主廚很厲害,也是國家級拿過證書的,我已經正式拜他為師了。”


    菜墩的興奮之色,溢於言表,二馬和姑娘真心地替他感到高興,因為這一步畢竟是走對了。


    二馬也對他道:“我們小鎮的這些朋友都很好,生意也都說得過去。你家我們常去,燒的木柴,都劈好了,生活中的洗洗涮涮,大芳都去做了,你就不要擔心了。”


    菜墩道:“剛才已經給糧店去過電話了,家裏的情況,大芳都向我介紹了,謝謝你們的照顧!”


    二馬道:“說什麽呢?這些不都是我們應該做的嗎?換成是你,也會這樣的。”


    又聊了些雙方感興趣的事兒,二馬問菜墩,“啥時能迴來?”


    菜墩道:“說不準,大概中秋節吧,也有可能提前?”


    二馬又把聽筒交給姑娘,他們又聊了十多分鍾。


    這一通電話打完,桌上的菜都有些涼了。


    他們又都坐迴桌邊,激動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小不點望著他們道:“看得出,你們兄弟情深。”她自小生活在那樣一個家庭之中,根本就沒有知心的朋友,如今見姑娘這些兄弟如此情深意重,十分的羨慕。


    二馬喝了一口酒道:“人來到這個世界之上,親情是天生的,而友情和愛情是靠彼此之間一點一點努力建立起來的。也是彌足珍貴的,所以更應該珍惜和愛護。”


    小不點兒聽了這金石之言,很是感慨,她舉杯道:“這幾句話,我受益非淺,但願我們也都能成為最好的朋友!”


    二馬肯定地道:“會的。一定會的。”


    這時山杏不想喝了,她拿起一個饅頭,吃了一口,又拿起勺子,喝了一湯,忽然她很驚奇地道:“這湯是用婆婆丁菜做成的,真好喝!”


    這婆婆丁是北方最普通的野菜,一到春季,遍山遍野都是,小鎮人往往都是挖迴來,洗淨,然後炸上一碗雞蛋醬,用它蘸醬一吃,既下飯又敗火。苦澀澀的,迴味無窮。


    今天廚師把它做成了一道湯,保留了它一絲淡淡的苦味,又加上了蛋花和細粉,讓人喝後,蕩氣迴腸,不能不說,水閣雲天的師父還真是有一手,大家品味了一番,又喝了幾杯,這場簡單的午宴,才散了。


    工地之上,兩間房子的大框已經碼起來了,今天要進行最重要的一項:上梁。


    在小鎮,所有的上梁都少不了一個人,那就是周大明白。無論是對風俗的了解,還是對具體環節的把控,周大明白都是不二人選。


    二馬一去求他,周大明白立馬就答應了,因為他通過酒蒙子和焦一手這兩件事,就能看出二馬是小鎮的後生晚輩之中,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甚至有時候他都萌生出一種,想要收他為徒的想法。


    周大明白帶著自己的這夥人,早早地來到了二馬的工地之上。


    這時二馬、大美和豆包已經恭候多時了。


    客氣一番之後,周大明白帶人立架子,掛繩索,一切就緒之後,對二馬點點頭。


    二馬示意豆包放鞭炮。


    一陣清脆的鞭炮聲過後,周大明白說了一套喜嗑兒,然後一舉手,道:“起梁!”


    一陣繩索的吱呀聲響過,一根小盆粗細的橫梁被吊了起來,穩穩地兩頭落入欠口之中。


    橫梁的正中間用紅布掛著銅錢迎風飄動。


    接著又去另一間大框之內搭架子,吊梁,也順利地完成了。


    趁著大家在卸架子的時候,二馬把周大明白叫到一邊,從口袋裏拿出一千塊錢來,塞給周大明白。


    周大明白接過來,抽出兩張,把其餘的又還給了二馬,然後道:“咱們爺倆誰跟誰呀?我留二百夠兄弟們吃頓飯,就行了!”


    二馬道:“如今去水閣雲天吃頓飯二百可下不來了?”


    周大明白忿忿地道:“我有錢會往那裏送?那一定是瘋了。如今的水閣雲天,除了宰人就是宰人。去那裏吃,多大頭啊?我們買菜自己做,這二百塊錢,吃妥妥的!”


    說完這些,他不僅想起了老夥計焦一手,長歎一聲道:“要是焦一手活著,那該多好啊!”


    二馬也有同感,不過他安慰周大明白道:“老伯,您再等一些日子,菜墩就會迴來的。”


    周大明白道:“那可是好事兒,要不這小鎮之上,就是他李家兄弟的天下了。”


    二馬知道現在的小鎮人對四清開的這個飯店頗有微詞,認為他們為了賺錢,已經達到不擇手段了。


    他自言自語地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周大明白也是一個久曆世事的人,他感歎地道:“什麽事兒,過猶不及,水滿則溢,我不信李土改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二馬歎了口氣道:“還有個詞叫,利令智昏,我想他就處在這個情境當中吧!”


    周大明白拍了拍二馬的肩頭道:“還是咱爺倆能聊到一起去。小爺們,啥時想明白了,找我去,我把這一身的絕活兒都傳給你!我可不想都帶棺材中去。”


    二馬樂了,道:“老伯,您這硬朗朗的身子骨想這些事幹嘛!”


    周大明白知道,這個小夥子還沒有學這些東西的想法,長歎一聲:“唉,可惜了。”


    說完一擺手,帶著眾人扛著家夥都走了。


    豆包問大美道:“姐,咱們幹啥去呀?”


    大美難得今天的儀式進行得非常順利,就對他和二馬道:“咱們去北邊的小河轉轉吧!”


    二人立刻響應。


    二馬開車,三分鍾後,他們已經站在小河的沙灘上了。


    春天的河水,清澈至極,二馬和豆包一人折了一條柳枝,探入水中,去**水中的遊魚。


    大美則望著河水發呆,因為她想起了遠方的人兒!


    (第七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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