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六的一早,二馬就組織小夥伴們來到了冰景場。


    除了姑娘以外,菜墩、螞蚱、豆包,每人都找了幾個朋友,菜墩把自家的蹦蹦車也開了來。


    昨夜玩的太晚了,起這麽早還都有些不適應。但二馬吩咐了,所有的人必須到位。


    二馬今天要拆除所有的冰景,菜墩等人也曾提除過異議,認為讓它們自然化去不是更好嗎?即不費事還省錢!


    二馬給他們解釋了一下,所有人都無語了,二馬是這樣說的,這些冰塊都非常的重,化起來慢且不說,這些高大的建築一但要解體,那就勢必很危險,而這裏又是小孩們玩耍的樂園。萬一出點狀況,那就不是小事,這就叫大處不算小處算,眾人都被他的前瞻性思維征服了,紛紛過來幫忙。


    二馬見人都到齊了,就開始調度起人員來,他帶著螞蚱加上豆包負責拆冰景,菜墩帶著一夥人負責把冰塊運到東大河去。


    因為是二馬帶著他們一手營造的這個景區,所以他們拆起來也非常的得心應手,他們知道連接點在哪裏,知道承重點在哪裏,一會兒的光景,一堵冰牆就變成了一堆冰塊。


    心細的螞蚱體力尚未恢複,他就把冰景之中的燈炮和燈線都精心地收集在一起,用一個紙箱子都一一的收好,他是想,來年再建冰景的時候還能用上。


    菜墩則帶著眾多的小夥伴把一塊塊冰塊裝到蹦蹦車上,一車一車地拉到東大河去。


    一上午的光景,所有的冰建築都煙消雲散了,隻剩下了那五棵瓊枝玉葉的冰樹掛了。


    螞蚱指揮著豆包,像在山上伐木一般地一一將這五棵樹伐倒,二馬則要求豆包把它們截成一段段的木柴,裝了小半車,然後他對菜墩道:“這些你運飯店去吧,足夠燒半個月菜的。”


    眾人把這塊場地掃幹淨,然後二馬對眾人道:“走吧,都去菜墩家飯店,我請客。”


    眾人高興地喊叫著,爬上了菜墩的蹦蹦車,二馬也開起了吉普車,一行人朝菜墩家飯店出發而去。


    他們到飯店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二點多鍾了,飯店之中已經沒有了客人,他們在廳堂之中找了一個最大的桌子,圍坐得滿滿當當的,二馬因為今天的活兒幹的非常到位,也很高興,然後就對菜墩道:“有什麽好的,盡管上,讓兄弟們盡興。”


    菜墩親自去後廚安排,這時,飯店的電話響了,小服務員一接,原來是找二馬的。她急忙叫來了二馬。


    二馬拿起聽筒,裏麵傳來了大美的聲音:“你吃完了嗎?”


    二馬說:“剛到飯店,菜還沒上呢?”


    大美道:“你別喝酒了,簡單吃點飯,然後上糧店來,市裏的許律師來電話了,說明天上午龍子要宣判。”


    二馬聽了這句話,所有的興致都沒了,他放下電話,直接去了後廚,對正在忙碌的菜墩道:“先給我煮碗麵!”


    菜墩也沒有在意,以為二馬餓了,就吩咐二師傅,“先下一碗麵,我二哥餓了!”


    二馬迴到桌上,不一會兒,熱氣騰騰的熱麵就上來了,菜墩還給他拿了兩碟鹹菜。


    二馬也不解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五六分鍾,一碗麵落了肚,連湯都所剩無幾,二馬擦了擦嘴。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了五百塊錢,交給螞蚱囑咐他一會結帳。


    然後對座上的小哥們說道:“糧店之內有些事,需要我去處理一下,你們吃好喝好,就別等我了!”說完起身,出去開著吉普車走了。


    大家盡管詫異,但也沒有多想。


    二馬駕車迴了糧店,大美已經將糧店所有的事向大芳交待完了,自己也準備妥當。


    二馬的車一停在外麵,大美就從屋中衝了出來,她都沒有讓二馬下車,而是跳上了副駕駛,對二馬道:“走吧!去牙市!”


    二馬提醒她道:“我的姐呀,咱們是不是也得迴家通知娘一聲啊?這兩個大活人說沒就沒了,能不叫娘和爹擔心嗎?”


    大美一想也對,就同意了,二人窩迴家裏一趟,向娘扯了一個謊,說是去牙市補點貨,因為他們姐弟同去,娘也沒有在意。


    午後三點多鍾,草綠色的吉普車出了小鎮,沿著302國道,向西飛馳著。


    西天之上的夕陽,照著車玻璃上,把兩個人的臉塗得緋紅,二馬忍著沒有問大美,許律師電話裏還說了什麽?


    因為從大美凝重的神情之中,他已經猜到了情況不樂觀。所以,他也就沒有繼續追問詳情。


    車到烏爾其汗鎮的時候,二馬停下加滿了油,然後又去食雜店給大美買了水和小零食。


    一路之上,大美僅僅喝了半瓶水,平時愛吃的零食,一口都沒有動。二馬心中隱隱萌生了擔憂。


    他們進入牙市的時候,已經是繁星滿天,華燈初上了。


    二馬把車停在了四道街的一家旅店前,二人下了車,二馬去前台開了兩間房,然後拉著姐姐去了隔壁一家餃子館,他特意叫了大美最愛吃的三鮮餡的餃子。


    沒有胃口的大美,隻寥寥吃了五六個,喝了一小碗餃子湯,就要了房卡,迴了旅店去休息了。


    望著桌上的餃子,二馬的心情也異常的低落,明天就要決定龍子的命運了,這個從小與自己一同長大的朋友,會是一個什麽結局呢?


    二馬不敢想,也不願去想,他叫來了服務員,吩咐道:給我上兩個菜,拿一瓶二鍋頭。


    二馬是想長夜買醉,打發掉這種寂寞的時光。


    二馬不知道什麽時候迴的房間,不知道怎麽上的床。


    第二天清晨,是大美叫醒的二馬,他們沒有吃早飯,隻簡單洗漱了一下,就驅車趕往六道街的法院了。


    他們到達審判廳的時候,裏麵已經坐無虛席了,許律師已經在被告代理人的座位之上落了座。見他們姐弟同時出現,就朝他們點點頭,算是打招唿了。


    二人在被告的不遠處,找了兩個位子坐下來,這時他們發現陳二虎的姐姐已經坐在了原告席上。


    他們正在張望中,忽然法官和陪審員等人從另一個門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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