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清去派出所找二哥建國。


    建國正手捧一本《桔中秘》正在研習古譜,見到四清不由得技癢,擺上棋枰道:“來兩盤,誰輸中午誰安排,怎麽樣?”


    四清怎麽會怯陣,把棋子擺上後便說:“紅先黑後,我先來!”


    他也不客氣,炮鎮當頭,建國應以屏風馬,二人就這樣昏天黑地殺了起來。


    建國不愧是精研了古譜,用對了一個棄車搶先的著法,先拔了頭籌。


    四清輸的窩囊,自己心有不甘,第二局用足氣力,最後多兵取勝。


    到了爭勝的第三局,雙方都不感大意,最後兌子成和。


    沒有分出勝負,二人都有些不甘心,還想再戰,這時四清想起了來這兒的目的,他對建國道:“二哥,我剛從大哥那兒來,這年節馬上就臨近了,咱們得給他弄送禮的山貨了!”


    建國麵有難色地道:“槍我這兒沒有問題,隨用隨到,最難的是這車的問題,今年不比往年了,住年你手頭有車,咱倆那可謂是珠聯璧合,配合默契,如今車就是個難事!真不知道大哥咋想的,還把車賣了。”


    四清想了想道:“為今之計,隻有借這一條路可走了!”


    建國道:“找誰去借?這小鎮之上,一共就兩台吉普車,一台在龍子他們手中,另一台在林業派出所中。”


    四清道:“都試一試唄!說不準那塊雲彩有雨。”


    建國對四清道:“咱倆打個賭吧,我說龍子他們這兒沒戲,如果他們肯借,中午這頓飯我請,怎麽樣?”


    四清也知道結果,但還是說:“那好吧。我賭他們能借!”


    建國打開辦公室門,把民警小張叫了進來,對他吩咐道:“你去一趟市場對麵的平價娘店,找那個大美,就說他們的吉普車我要借用一下,一天一宿的時間,看他們怎麽說。”


    小張領命走了,建國和四清又擺上了一局,這迴二人分外的小心,每走一步都思慮再三。


    這一局還沒有下完,小張便騎車迴來複命了,他的迴答很簡短:“大美同意借,但現在不行,現在太忙,往山上送貨,等到過年時,借幾天都沒問題。”


    建國擺擺手,讓小張出去。


    他走了之後,建國滿臉不屑地道:“怎麽樣?自取其辱吧!”


    四清道:“我也知道是這麽個結果,我就想試試他們有沒有要和解的意思,既然這樣,那咱們和他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建國問:“接下來怎麽辦?”


    四清又道:“哥,你放心,包在我身上了。”


    二人下完這局棋,又是平分秋色。


    時近正午,四清果然願賭服輸,帶著二哥去了焦一手的飯店。


    吃吃喝喝,一中午的光景,很快便過去了,從飯店出來,四清對建國道:“二哥,你迴所裏等著,我去借車!”


    建國知道他在打另一輛吉普車的主意,也不攔他,竟自迴了單位。


    四清一步三搖地走在正午的陽光中,他頭腦中思考著該如何同耿所長打交道,身形不知不覺的路過了電影院的門前。


    他便這裏的熱鬧驚住了,這個聚集了很多的人,二馬和螞蚱忙得團團轉,正在給眾人照著相。


    四清心頭酸溜溜的,這風頭都讓這個二馬給搶了,他有些憤憤不平,以前他可是小鎮之上的風雲人物,如今風水輪流轉,二馬已經完全蓋過自己了。


    他沒有停下來,而是加快了腳步,飛一般逃離了這裏。


    四清見到了耿所長,他們並不太熟悉,隻有幾麵之緣,但四清這個人自來熟,他見麵先叫了一聲:“耿哥!”然後遞上一支軟中華。


    二人吞雲吐霧之中,耿所長問:“李經理找我有事嗎?”


    四清客套地道:“耿哥和我大哥、二哥熟,對小弟可能不算太了解。”


    耿所長客氣地道:“也知道一些。”


    四清又道:“無事不登三寶殿,我大哥今天和明天要去市裏辦點私事,特意讓我來找耿哥借車一用。”


    耿所長聽了這話,有些將信將疑,他問:“那為啥李書記不給我來個電話?”


    四清麵不改色地道:“這是私事,怎麽好在電話裏和您說呢?”


    聽他這麽解釋,耿所長信了,他從桌上拿起車鑰匙遞給四清,道:“車就在院中,還用我把油加滿嗎?”


    四清忙擺手道:“不用不用,我們自己解決。”


    就這樣,四清把車從林業派出所中開了出來,駛過鎮中心的木橋,在鎮政府的東麵向南一轉,停在了鎮派出所門前。


    他走下車,來到建國的辦公室,向他一晃手中的車鑰匙。


    心領神會的建國,打開槍櫃,取出兩隻半自動步槍和幾個彈夾,然後用一件軍大衣一包,夾著它和四清一道出了門,雙雙上了吉普車。


    四清一踩油門,車開向了糧店,那裏有四清囤的兩桶汽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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