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寧帝國,京都,相國府。


    李春芳跪在地上,惶恐的看向坐在上首喝茶的徐天華。


    他的內心如同過山車一樣,不上不下。


    他們這次密會禁軍大統領和巡防營指揮使的事,終究還是被徐相發現了。


    晶瑩的汗水緩緩從李春芳頭上落下,滴到了地麵上,他顫顫巍巍的開口道:“相……相國大人,下官……下官真的……沒什麽別的意思。”


    徐天華把茶杯往李春芳那一摔,四分五裂的茶水濺了李春芳一身,疼的他慘叫起來,但是一看到徐相那冰冷的目光,又強行忍了下來。


    徐天華神色平靜,語氣陰冷的說道:“春芳,你應該知道我最忌諱什麽。是不是在皖省的事情上我放縱了你,讓你飄了?尾巴甚至都敢翹到天上來了!”


    李春芳嚇得連連磕頭,一句話不敢反駁。


    他知道,徐相生氣的時候,你要是敢反駁,第二天家裏就可以吃頓好的了。


    李春芳見徐相氣稍微消了一些,連忙爬起來又給徐相沏上了一杯茶。


    徐天華臉色依然風輕雲淡,但是語氣已經沒有那麽生冷了。


    徐天華吹了吹茶水,然後喝了一口,聲音緩和道:“說說吧,你們幾人在計劃什麽。”


    李春芳觀察了一會徐相臉色和語氣,見他緩和不少,才敢大著膽子開口道:“下官等人想讓大人更進一步,直達龍椅,不必再受製於小女帝。”


    徐天華歎了一口氣,然後說道:“你們覺得女帝是什麽?她什麽時候能當家做主了?你們想進步就直言,不必拿女帝當擋箭牌,除了顯得你們愚蠢外,別無用處。”


    李春芳也無奈道:“相國大人明察秋毫,是我等僭越了,我們太著急了。”


    徐天華又喝了一口茶水,然後緩緩的說道:“你們比我還心急呀!現在國內勳爵勢力不穩,地方藩王勢力蠢蠢欲動,海外東瀛與琉球的戰鬥如火如荼,北方的九淵帝國更是我朝的心腹大患,哪來的閑工夫去想著進位的事。”


    李春芳情感真摯的說道:“大人,你也知道我不是溜須拍馬之輩,但是說真的,大寧帝國若沒有您早不知道有幾人稱孤,早不知道有幾人道寡了。”


    徐天華也感慨道:“世道變了,我們也要作出相應改變啊!可別被權勢迷暈了,再一不小心把自己給搭進去。”


    李春芳不以為意,整個大寧帝國,誰有實力對抗相國大人?


    不是李春芳吹捧,徐天華在政權和軍權的路上走的太遠了,遠到讓整個大寧帝國都無人能跟得上。


    徐天華意味深長的看著李春芳,然後開口道:“春芳啊!有些事,我能做,但你們卻不能做。特別是我不想做的事,誰要是敢越界,等待他的隻有我的滔天怒火,你可明白?”


    李春芳打了個寒顫,這次確實太過了。


    雖然他沒有向徐相解釋他們如何讓徐相更進一步,但是徐相應該大體猜到了。


    為人主者,最討厭的就是被臣下裹挾著做事。


    想明白這些,李春芳有些委屈了。


    五個人做的決定,隻罰自己一個,和誰說理去?


    跟徐相講?他怕被相國大人再潑一身熱水,到現在,身上還有些茶葉沫子。


    徐天華看著李春芳有些異色,便沉聲道:“春芳啊!記住,隻有當麵澆你冷水的人,才是真正把你當做心腹的人。縱觀那幾個尚書,我最信任的還是你啊!”


    李春芳頓時一臉激動,有種士為知己者死的感覺。


    徐天華看著李春芳的臉色變化,繼續對他說道:“有些事情不是不做,而是時候未到,既然你們如此著急,那就再試探一下朝堂的反應吧。”


    “傳我的話,讓張階和蘇哲準備東田圍獵的事宜,帶著小女帝打獵去。”


    李春芳有些意外,靠打獵怎麽試探朝臣心意?


    不過,徐相既然有所安排,想必肯定大有深意。


    李春芳走後,薑天明又來了。


    一樣的配方,一樣的套路。


    薑天明的朝服照舊沒逃過茶水毒手,甚至還被瓷片劃傷。


    徐天華語重心長的跟薑天明說:“天明啊!記住,隻有當麵澆你冷水的人,才是真正把你當做心腹的人。縱觀那幾個尚書,我最信任的還是你啊!”


    忽悠的薑天明淚流滿麵,一方麵是瓷片紮的疼,一方麵是真的感動。


    跟薑天明說了東田圍獵的事之後,再次送走了他。


    然後,沈括又來到了相國府。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同樣的套路。


    隻有受傷程度不同,沈括被打中了頭,滾燙的熱水,讓他近乎瘋狂。


    但是,一對上徐天華那冰冷的眼神,頓時嚇得縮成一團。


    一時間全然顧不上自己的傷勢,一個勁的磕頭請罪。


    在這些人裏麵,沈括可謂是跟徐天華時間最久的,同時,對徐天華的手段也是最清楚的。


    接下來,徐天華又臉色緩和的對沈括說著同樣的話。


    讓沈括感動的當場打了自己兩個耳光,覺得自己太不爭氣了,辜負了徐天華如此培養,隨後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之後的張階和蘇哲就不是這樣的待遇了,在那裏跪了許久,然後被徐天華狠狠的鞭策了一頓。


    特別是蘇哲,天天跟個官場老油子似的,受到了徐天華的重點“照顧”。


    隨後,徐天華也向他們說了東田圍獵的計劃。


    蘇哲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好像知道了什麽。


    但是對上徐天華的目光,頓時又開始裝傻充愣起來。


    徐天華看後也是莞爾一笑,他最喜歡蘇哲這一點,明明知道了,卻從來不在他麵前賣弄這些聰明。


    知分寸,懂進退,如此方能長久。


    隨後,徐天華喊來了禦林軍大統領和禁軍大統領,讓他們前來述職。


    至於巡防營指揮使,這次沒喊,隻是管家去敲打敲打,讓他別飄。


    禦林軍大統領和禁軍大統領腿也跪麻了,特別是被徐天華潑了一身熱茶後,更是一聲不吭。


    被徐天華訓斥了好一會,兩人的汗才停止流下。


    壓迫感太強了,生怕禍及家人。


    對這兩人,徐天華沒像之前那麽客氣,直接通知了他們東田圍獵的事。


    他倆才如蒙大赦一般逃去,下去布置東田圍獵事宜。


    徐天華站在相國府的閣樓,看著整個大寧京都,一股孤獨的意味瞬間渲染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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