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他眼中含著閃爍的水光,淚眼朦朧中伸手去尋罪魁禍首的庇護, “公子……”


    及腰的墨色長發在出門時用簪子虛虛挽了一半,早就在一番奔跑走動之中脆弱不堪。


    此時無人在意的玉色簪子掉落在床榻之下, 散開的發絲如同夜色的幕布,虛虛勾勒著青年盈盈一握的腰/肢。


    往日被掩蓋在衣袍之下的纖白脖頸, 如今毫無遮掩地展露,繃出一道脆弱的弧度。眼睫濕漉,唇瓣嫣紅,就這樣無知無覺地躺在別人的床上,軟著聲音一聲聲地喚人。


    “我根本不敢想象。”


    華銜青站在床邊看他,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正慢條斯理地解著衣袍處的盤扣。


    “要是今天我沒有趕迴來,一想到你這個樣子可能會被除了我以外的人看見。到了那個時候,我該怎麽辦……先生,我真的會想把他們的眼睛全部挖出來。”


    淚光將視線渲染得模糊,李映池撐著床想要起身,卻被男人伸出手,按著肩重新躺了迴去。


    他不知道要如何迴答華銜青的假設,也不知道這樣的問題有什麽討論的意義。


    剛才沒能看清華銜青的表情,腦海中迴蕩著他平淡得仿佛是在稱述後果的話,李映池心中莫名生起了一絲寒意。


    濕了水的眼睫像是不堪重負般垂落,李映池不明白:“你為什麽要說這樣的話?”


    房間內不知何時燃起了炭盆,暖春般的溫度升起,身邊柔軟的毛毯下陷,華銜青半跪在李映池身前,緊鎖著人的眼眸黑沉得讓人分不清情緒。


    腰間驀地傳來一陣涼意。


    “我太害怕了,先生。”


    略帶薄繭的手指扣在凹陷而下的腰窩,華銜青貼著那柔軟的唇,一字一句,“先生,我真怕你會不選擇我。”


    早在華銜青觸碰上他皮膚的瞬間,李映池就無法抑製地弓起了腰,這恰好合了華銜青的意。


    二人幾乎是貼在一起。


    白軟的皮肉緊挨著對方毫不掩飾的蓬勃,那差別甚至讓人懷疑,是不是這樣再久一些,就能融化了那軟軟的肚皮,叫這膩作一團雪的人叫苦不迭。


    熱度傳遞,青年薄薄的眼皮皆是一片緋紅,水光瀲灩,聲音好似被燙到般抖得不成樣子,“可是我也很害怕……”


    “公子,你明知我不懂這些的。”


    他根本分不清好壞,被人欺負了還要乖乖解釋。


    甚至在察覺到華銜青的手正逐漸向下,也隻是抿著唇將纖柔柳枝般的藕臂掛在對方肩頭,一副予取予求的姿態。


    讓人無端聯想到即將被獻祭的純潔懵懂小羊羔。


    華銜青安撫地吻上他的唇,像是怎麽也嚐不夠地舔舐著柔軟的紅肉,“先生好學,難道去那也是為了學習?”


    沒有再過分的動作,在軟肉邊緣處不住地撫摸著,指尖流連於那線條流暢的起伏。


    炙熱的氣息傳遞在唇瓣之間。


    早已習慣這樣親密的接觸,在男人傾身過來之時小先生便抬著秀氣的下巴尖,從開合的唇縫間露出一點嫩生的舌/尖。


    濕/紅的口腔內被人舔/舐而過,他含糊地重複著男人的話:“學習?”


    “飲澗院可不是什麽普通的地方,唯一能學的,也隻剩閨/房之事。”


    哄騙一樣的口吻,華銜青皺著眉,像極了求知若渴的好學生,“先生是想知道男人之間是要怎麽做嗎?”


    “那為什麽不先來找我呢?我可是為了先生認真研讀過了圖畫,結果先生……真是讓在下好生難過。”


    什麽?


    什麽圖畫……


    根本不記得最初的想法了。


    李映池被男人親得腦袋暈暈乎乎的,都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麽,就一個勁答應了。


    哪還想得起來這件事的起因裏,自己隻是被人帶過去的無辜路人。


    什麽學習,什麽想知道男人之間要怎麽做,完全和李映池此一行沒有關係,卻偏偏被人哄得將自己全須全尾地給交了出去。


    太乖了。


    華銜青扯了一旁的薄被,虛虛蓋在青年的周圍,擔心隻是薄薄的一層裏衣會讓他著涼,卻忘了炭火早早就準備在了一旁,烘得懷中的嬌嬌軟軟的愛人香汗淋漓。


    華銜青問他:“覺得難受嗎?”


    小先生淚眼婆娑地叼著自己的衣擺,聞言搖了搖頭。


    被燭光渲染成昏黃的白色輕紗搖晃在內室的外圍,遮住了這令人臉紅心跳的“探討”。


    骨架嬌小的青年垂著頭,背著身任由華銜青將他團吧抱在懷裏。


    從華銜青身後看去,幾乎瞧不見李映池的窈窕身姿。


    豐/潤的腿/肉漾著雪波被人伸手卡在膝間抬起,嬌/嫩的腿/心被膚色偏深的手掌遮蓋住,叫人窺不見其中景色。


    分不清是小先生哽咽著融化在了華銜青的懷中,還是華銜青的手指快要被青年絞得越陷越深,無法掙脫。


    交頸鴛鴦般的,此刻彼此眼中都隻剩下對方的存在。


    “會太快了嗎?”口吻關切,手中的動作卻始終沒停。


    柔/軟/濕/潤的觸感令他俊朗的眉目間染上癡迷,二指攏在一起,攪合出咕嘰的水/聲。


    飽含侵略性的視線落在遠處的銅鏡上,華銜青愛憐地舔舐著青年豔紅眼尾處虛虛懸掛著的淚珠。


    努力學習的小先生逞強道:“沒有、沒有很快,還好……”隨後下一秒立刻被男人忽然加快的動作搗出一聲泣音。


    華銜青著了迷似地叫他:“池池。”


    一聲又一聲。


    懷裏的人已經無法迴應他了,但他卻毫不在意地輕/吮/著那處漂亮精致的鎖骨,耐心落下一朵又一朵的紅梅。


    隻因這全是他造成的結果。


    “好漂亮。”華銜青抱著懷中的人走到銅鏡的位置,熱氣灑在脖間,惹得李映池渾身戰栗,他眼含欣賞,“池池學得好棒……第一次就能吃掉這麽多。”


    “是天賦好,適合與我做些這樣的事。”


    “還是池池真的很喜歡我?”


    無論是哪一個,華銜青都隻想好好的,再一次將眼前的人吞吃入腹。


    最好是就這樣永遠永遠地融在一起,沒有什麽事能夠讓他們與彼此分開,所有外界覬覦的眼神都隻能被隔絕在他的府外,他會將自己的寶貝長久藏起來。


    早已意識昏沉的青年艱難地抬眼,迤邐的眉眼早已氳起了薄薄的汗珠,渾身都像是化了水似的濕濕軟軟。


    華銜青最終沒能得到答案,迴答他的是突然收緊的柔/軟。


    明明是深秋,卻嚴陣以待得像是寒冬。


    屋內的炭火燒了一個時辰,將整個屋子烘成了夏天,叫人悶出了一身的汗水。


    喚了水,華銜青坐在床邊抱著被他惹急的小先生哄。


    “真的很難受?”他淩厲的眉眼此刻含著無盡的柔情,未褪的饜/足神色令他看上去有些邪性,“真是對不住池池,可我也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難免生疏。”


    小先生懨懨地耷拉著眼睫,整個人小小一隻地窩在男人懷裏,聞言搖了搖頭,但仍有些不適地合並著雙腿。


    沒有再穿那條已經被染了髒汙的白色褻褲,青年修長瑩潤的小腿從毯子下冒出來一小截,所有能看見的地方,皆留有觸目驚心的或淡粉、或深紅的痕跡。


    這場景要是換了任何一人看見,都要忍不住感歎:


    這家的郎君真真是把自己的小媳婦疼個狠,春宵苦短,隻怕是喜事將近,要早早地將那孩童用的小衣裳給買上了。


    李映池被折騰得說不出話,動動指尖都覺得費勁,但華銜青卻是興奮過了頭。


    “可是。”他又去招惹小先生,伸出了剛剛將人好生折磨過一番的手,放在小先生的麵前,說,“都泡皺了。”


    “真的隻覺得難受嗎?”


    狹長的眼眸微微翹起,他當著小先生的麵舔了下指尖,煞有其事地點評,“難受的味道會這麽香嗎?”


    “隻是聞著,我都有些受不了了。”


    李映池被他的動作嚇到了,撲扇的羽睫薄如蝶翼慌亂地顫著,著急忙慌地握住他的手,“你、你怎麽舔這個!”


    “怎麽了?”


    “你剛才還用手……總之這個不能舔,很、很不幹淨。”


    “特別喜歡也不能舔嗎?”看著麵前粉意越發濃重的耳垂,華銜青笑著將人抱到了內室的浴桶裏,“明明是池池自己的味道,我喜歡得不得了,你自己卻嫌棄。”


    “實在是暴殄天物啊。”


    輕柔地拂開青年白皙麵頰上被汗水粘連的發絲,華銜青像是開玩笑一樣地開口,“現在我身上全是池池的味道,池池可一定要對我負責啊,不然我以後都嫁不出去了。”


    “所以以後池池不要再去那種地方了,好嗎?你想知道的,你想得到的,我都能夠給你。”


    不要去見別的男人。


    不要對別的男人那麽好。


    不要在他不在的時候笑得那麽漂亮。


    華銜青甚至不知道自己有什麽值得對方喜歡的。


    他除了那些不值一提的金錢,一張還算體麵的皮囊,剩下的隻是滿目瘡痍的肮髒靈魂,卑鄙不堪的腐朽心髒,永遠渴求青年為他停留的懦弱眼神。


    他會是值得青年停下腳步迴望的身影嗎?


    又或者自己隻是對方閑暇時用作打發時間的笑話。


    可要是自己能博他一笑,也沒什麽不好的。


    華銜青擁有許多別人一輩子也無法得到的東西,但他從來沒得到過自己想要的。


    可李映池的出現與接近,第一次給了華銜青希望,所以他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拚了命地想要留住對方。


    患得患失,極端自卑,情緒失控。


    除了祈求他竟然找不出什麽更好的辦法。


    第134章 病弱小先生(二十)


    水霧蒸騰, 花瓣蕩漾。


    一串濕漉的腳印從浴桶旁延伸至屏風處,又驟然消失。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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