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麵時曾聞過的淺淡香氣,說是如同讀書人常年平常蘊養出來的書本木香,倒不如說是那天的皂角掩蓋了小先生身上原本就帶著的味道。


    可那塊小布料上,遠比他在小先生脖頸處嗅到的更為濃鬱。


    走南闖北的商人求知若渴,怎麽也想不明白這點東西的作用,根本不知道自己問出了多麽冒犯的話。


    要是讓李映池選擇,他肯定不願意說出事情的真相。


    沒人會在知道自己拿著別人的褻褲做了那樣的事後還不覺得反感的,更何況是一位富有權錢的當家人。


    李映池都怕待會華銜青惱羞成怒,直接摔門而去,然後跟自己老死不相往來。


    要真是這樣,那他的任務就完蛋了。


    但在意識到得不到答案對方就會一直問下去,李映池還是放棄了掙紮,他抿著唇肉,“我說了的話,你不能生我的氣。”


    “我為什麽會生你的氣?”眉頭一挑,華銜青眼底浮現起了一絲困惑。


    他這幾日遇到小先生時有做過什麽事,以致於給給小先生留下了一個這樣的壞印象嗎?


    如果真有,那大概是一場天大的誤會了。


    李映池後退了兩步,在狹窄的房間內努力的要和華銜青保持距離,“你先保證。”


    “我保證。”


    “那個其實是、是我的褻褲。”


    他眼睫顫著,似乎從踏入這個房間開始,臉上就一直蒙著一層薄薄的紅暈。


    隨著話音落下,他露在外麵的肌膚肉眼可見的全部變成了薄粉,不知是因為羞窘還是怎樣,說完話之後就慌忙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但是想象中被人追究的畫麵並沒有出現,隻有二人的房間內裏安靜得可怕。


    李映池偷偷放下了手,卻發現華銜青已經站在了他的麵前。


    “怎、怎麽了?”


    李映池被他突然放大的一張臉嚇了一跳,腳步後撤時不小心被床沿絆了一下,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床上,整個人像是陷入了棉花似地彈了一下。


    華銜青視線落在他的床榻上,心道,是了。


    這樣的人床榻也該是要墊上無數層軟墊,千嬌萬寵地養著,好叫他俏生生地朝著你露出笑顏。


    最好是隻對著他一個人,永遠。


    得知全貌時,華銜青並沒有很多想法,腦海中空白一片。


    甚至感歎了一句,難怪。


    就好像這個答案並不奇怪,而是本就該是這個迴答,因為是緊貼著青年的衣服,所以才能夠染上這樣濃鬱的香氣。


    無論是褻褲,還是裹住胸口的小衣。


    至於還有沒有其他的情緒,華銜青想,麵對李映池他完全無法做到平靜地思考。


    不是毫無預兆的,漸漸展露的怪異情感撓得他胸腔處一陣酸癢。


    他的一生親緣單薄,充滿壓力的幼年、爹娘對他態度冷漠的生長環境,養成了如今他對待萬物都極為淡漠的心境。


    可到底不是一蹴而就。


    他小時候也曾幻想過無數次爹娘會對他溫柔的說話,包容的鼓勵。


    是在每一次期盼都落空之後,他才終於明白,有些東西,是他終其一生也無法擁有的。


    所以他渴望著青年。


    渴望那帶著含蓄引誘卻又飽含羞怯,輕柔專注的視線,妄想占有那位對於他來說,任何人都無法替代的小先生。


    幸運的是,他的小先生也在朝他靠近。


    好像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從容不迫,華銜青幾乎是顫抖著手,握住了青年那節纖細的手腕,“為什麽?”


    他好像是想要問為什麽李映池會選擇自己,又好像根本不需要對方的迴答。


    隻是長久地凝視著那彎藏著秋水的眸子。


    因為那裏麵隻有屬於他的身影,他透過那個倒影,看見了自己眼瞳中李映池的模樣。


    青絲散亂,麵若桃花,在這間他本該覺得簡陋的房間裏,漂亮得像是他偷偷藏起來獨自飼養的仙子。


    唿吸都快要停止。


    還沒從驚嚇中緩過神,李映池眨巴著眼抬頭,對上華銜青的先生,小聲:“啊?”


    他的睫毛上還沾著點水霧,不知道是何時暈了淚水,現下一綹一綹濕漉漉地耷拉在白皙透粉的麵容上,正因為緊張而不斷打顫。


    有些壞習慣,說話經常喜歡不是抿唇就是咬唇。


    才將將說了一段時間的話,唇瓣早已被他自己弄得腫/脹嫣紅,唇珠突起,像是描過了唇線般的誘人采擷。


    李映池還以為華銜青是在說自己沒早點提醒他的事,不太好意思地側開臉,“你很討厭嗎?”


    說完他就咬住了唇,“不是,我是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但是……”


    不知道為什麽下意識就問出了那句話,但李映池並不是那個意思,他隻是想和華銜青解釋清楚。


    沒等他繼續再補充。


    “不討厭。”


    華銜青終於忍不住打斷了李映池的發言。


    一隻略帶薄繭的大手用著不容抗拒的力度捧住了李映池的後頸,華銜青彎下腰,手掌摩擦著觸摸到的細膩肌膚,“我很喜歡。”


    炙熱的唿吸撲麵而來,盈盈一握的腰間被男人死死扣住,李映池忍不住睜大了雙眼,“唔!”


    第128章 病弱小先生(十四)


    這一切都發生得過於突然, 不過眨眼的瞬間,華銜青便動作輕柔卻不容拒絕地吻了上來。


    都來不及阻止,李映池就被華銜青親得暈了視線。


    聽到喜歡二字之時, 他的第一個想法便是自己的支線任務要完成了。


    但直到自己被人掐住腰間,莫名其妙地坐到了華銜青的腿上, 熟悉的電子音依舊沒能響起。


    怎麽迴事,李映池無法理解。


    如果不是喜歡自己, 那華銜青的意思是喜歡……?


    小先生不理解, 但是小先生覺得還行, 至少自己身上還有任務目標會喜歡的東西。


    要是華銜青實在喜歡的話,自己也可以做幾條送給他。


    抖動的羽睫遮掩著忽閃忽閃的漂亮眼眸,他的走神被男人當場抓住。


    “要專心。”


    明明不是一場你情我願的親密之事,華銜青卻能理直氣壯地叮囑小先生,好叫他把所有注意都放在自己的身上。


    好像李映池是他新取過門嬌氣小郎君似的。


    “不要、不要再親了嗚……”


    始終是受不住的。


    小先生細伶伶的兩條長腿無力地落在男人身側, 整個人不住地向後仰,是一個想要逃脫的姿勢。


    可細弱的腰肢顫抖著,叫人一手便攬了滿懷。


    華銜青自然遷就他的姿勢,將小先生一整個人抱在了懷裏, 卻壓著人向著他的方向去親,比起原來還要令李映池無法承受。


    無處可逃, 鋪天蓋地的, 能唿吸到的似乎隻有二人之間曖昧難分的黏稠空氣。


    華銜青頗有耐心地含吻著眼前人的唇瓣,舌尖不住地□□著唇縫, 磨著李映池軟嫩嫣紅的唇、肉嗦了一口,試圖汲取到一絲內裏香甜的涎水。


    唇齒交融, 唿吸滾燙,分不清是誰的心跳聲如同擂鼓, 再也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思考其他的東西。


    衣擺不知何時被弄得皺起,扶在腰間的手早已繞過那幾層布料,摸上了微微凸起的脊背。


    略微粗糙的指腹摸在青年細嫩纖柔的腰間,瞬間陷下了五個小坑。


    華銜青感受著懷中人溫涼的體溫,忍不住輕咬了咬被含舔得鼓/起的唇珠,惹得小先生嗚/咽一聲,抽泣了起來。


    一張小臉粉粉白白,李映池下垂的眼尾蘊著水光,可憐巴巴地看人。


    背著燭火的眼眸像是夜晚幽深的古井,在這個萬物凋零的時刻,他是生機的秋,湧動著無盡能令華銜青重新活過來的甘露。


    他總是知道要如何讓華銜青心軟。


    好像是喚起了男人的良知,已經被親得有些疼的唇瓣被短暫放過了幾秒,眼尾處的淚花被人輕輕吻走。


    但未經人事的青年不知道的是,讓人心軟的條件並不適用於床榻之上,哪怕隻是這樣單純坐在一起。


    尤其是,當對方把他當作心上人的時刻。


    李映池被華銜青強、硬地摟在懷裏,幾乎是要融入骨血的抱法,貼得嚴實的不行。


    感受著與自己綿/軟身體極為不符的磕人肌肉,他細秀的纖眉淒淒蹙起,哭過的小臉濕濕潤潤,唇瓣紅紅飽滿,唇珠上還印著華銜青咬出的印子。


    一副被人疼到了骨子裏的模樣。


    因為始終無法探查到鮮甜的內裏,華銜青像是發現自己徹底無法標記伴侶的雄狼,焦急地嗅聞著對方發絲與皮肉之間獨特的香味。


    泛起血絲的狹長眼眸緊緊盯著對方,覬覦著蒼白肌膚下滾動著的溫熱鮮血。


    還沒來得及抱怨幾句,青年唿吸都還未順好的時刻,軟乎的唇肉再次被擠得變形。


    青年平時隻是會輕輕抿住的唇肉,到了華銜青的嘴裏,就如同軟滑的丸子似的被他隨意揉捏。


    不懂如何與人親吻的小先生始終閉著嘴,就好像這樣就能夠保護自己,如同一開始向後傾倒的腰身一般,殊不知一切都是無用的掙紮。


    手指蜷縮著撐在華銜青的胸膛上,小先生被親得迷迷糊糊地哼哼,在一次唿吸不暢之時,終於忍不住張開了一個小口,讓含著壞心思的人立刻抓住了機會。


    雖然立刻就閉上了嘴,但已經嚐到了甜頭的歹徒怎會就此罷休。


    忽然停下的動作令李映池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腰間的手好像握得更緊了些。


    他看見華銜青突然勾起的嘴角,下一刻,他坐著的大/腿有力抬起,撐著他整個人猛地向上一抖。


    突如其來的失重感令小先生眼睛睜得渾圓,慌慌張張地伸出手摟住男人的肩頭。


    坐迴去的時候隻覺得腿/心被什麽燙燙的東西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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