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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映池是真的怕熱,隻出去走這麽一趟,他整個人就好像是剛從河裏出來似的,渾身發汗。


    他趕緊去衝了個澡。


    這個世界依舊是古代世界,李映池在這兒扮演了一個小農夫的角色。


    他原是一個被拋棄的孤兒,後被村莊上的李老伯收養。家中貧窮,但他仍是被李老伯寵著長大,養成了些不好的性子吝嗇貪財又懶惰。


    李老伯去世後,李映池孤身一人又不懂幹農活,隻靠著自己遠村的一個表哥幫忙過活,時不時還愛去蹭些別人的小便宜,導致全村避他如猛虎。


    本來日子也許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去了,但一天深夜,李映池從河邊撿迴來了一個男人,也就是主角攻白允川,至此,他的作死之旅開始了。


    粗糙的布料擦拭著身上殘存的水珠,李映池想到這個世界裏他的身體缺陷,有些心不在焉,隨意地穿上短衫迴了自己的破屋子。


    他這個世界的缺陷為淚失禁,剛一開始時,李映池是不理解的。


    但那晚當他看見黑暗中水裏昏迷的人時,他頓時理解了。


    原因無他,那一瞬間宛如見到死人的恐懼過後,他察覺自己的臉上一片濕潤,淚珠不斷掉落。


    最後在係統的幫助下,他抽抽噎噎地把男人帶迴了家。


    【您因被狀似水鬼的男主驚嚇,恐懼過度,淚腺失去控製。此世界您的缺陷為:淚失禁。】


    羞恥湧上心頭,李映池思緒漸停,剛衝過涼的人穿著單薄,躺迴了鋪著層單薄竹席的小床上,準備睡一個午覺。


    到了下午,日頭漸弱,不遠處的房屋炊煙嫋嫋,從煙囪中傳遞著家人們期盼著男人迴家的訊號。


    勞作了一天的男人們正動作快速地收拾整合著割下的稻穀,準備收工迴家。


    有人招唿白允川一起走,白允川掄起一捆稻穗放下,“好。”


    另一邊,李映池家的小木門突然被敲響。


    “李映池,菜我放門口了。”徐子昂拿著一袋子菜,等待著門裏的迴應。


    徐子昂是李映池從前的鄰居,後來跟著母親改嫁,去了另外一個山頭。


    在李伯走後擔心自己小鄰居那個德性會餓肚子,不顧自己娘親的阻撓,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田平村給李映池送點糧食。


    一般來說,他敲了門後李映池就會立馬應聲,然後讓他放下帶來的東西,直到他走後,李映池才會出來取。


    可今日他等了許久都沒聽見聲音。


    徐子昂又敲了敲門,屋內依舊沒有迴應,他手下使力推門,卻發現門並沒有鎖,大門頓時敞開,他走了進去。


    “李映池?”


    李老伯家不富裕,三畝農田、一個被木柵欄圍起來形同虛設的小院子和一間又破又小的木屋就是他留給李映池的所有財產。


    這木屋小到什麽程度呢?大概是多站兩個人都會嫌擠的程度。


    門一推開就能看見堆滿木灰的灶台,一堵土牆將屋內分成兩塊,隻勉強騰出一個臥室來供人休息。


    站在門外那麽踮腳往裏一看,就看到了底。


    隨著推力,木門吱呀一聲展露出屋內陳設。


    空氣中的灰塵順著光線灑落在地,徐子昂剛一抬頭,視線便敏感地捕捉到床上熟睡的人。


    邁出的腳步一頓。


    下一刻,他竟是鬼使神差般地走近。


    第24章 吝嗇小農夫(二)


    簡陋的褐色木板床上墊著幾層床單, 李映池躺在那兒,白淨的臉深陷枕內,模樣乖巧。


    在這間古樸簡陋的屋子裏, 褪色泛黃的色調中,少年如墨長發披散於床, 漂亮得就如話本裏藏在深山中的精怪。


    一瞬間,徐子昂隻覺自己真的中了妖術, 大腦都生了鏽, 不受控製地走向床邊。


    日頭漸落, 窗外傳來歸家村民們的寒暄聲,聲音由小漸大。


    徐子昂突然迴過神來,像是被刺了似地後退,卻不察動作太快,不小心碰倒身後的椅子, 發出不小的聲響。


    李映池被這一動作弄醒了,他迷蒙地睜開眼,見是徐子昂,有些疑惑:“子昂哥……你在這裏幹嘛?”


    徐子昂有些局促地收迴手, 解釋道:“我來給你送菜,你不應聲, 我以為出什麽事了, 就、就進來看看。”


    “哦。”


    李映池撐起身,自顧自地低頭看了眼裝菜的籃子。


    一見全是綠油油的菜, 看不見一點肉沫,他撇了撇嘴, “怎麽又是這些菜?”


    往日徐子昂送菜從未與李映池碰過麵,所以這還是李映池頭一次當著徐子昂的麵抱怨。


    徐子昂聽得一愣, 忙道:“你不喜歡這些嗎?你想吃啥,跟我說,我下次給你帶。”


    見徐子昂這麽好說話,李映池眼睫微抬瞧了他一眼,“好久沒吃肉了。”


    “子昂哥。”


    他語調軟軟,求人的時候最是會說好話,“我聽聞你很會捕獵,下次可以給我帶些野味嗎?我不用很多,一點點就好。”


    徐子昂知道,他無法拒絕。


    他耳根紅得快要滴血,半晌,他道:


    “好。”


    說完話,他落荒而逃。


    隻有仍在搖晃著的木門和放在床邊的菜籃子證明著他剛剛的到來。


    瞧著徐子昂離去的背影,李映池掩住唇,懶懶打了個哈欠。


    “跑這麽快幹嘛呀,我隻是想吃肉,又不是要吃他。”


    -


    收工迴家的男人們三兩結群湊在一起聊天,從田裏的稻穀收成談到家裏的土狗生的小崽,


    其內容瑣碎又無邊無際,白允川跟在一旁靜靜地聽著,並不接話。


    “哎,這不是徐家小子嗎,又來送東西了?”


    有人眼尖,瞧見路那頭徐子昂腳步匆匆地走來,喚了一聲。


    白允川順著眾人視線看過去,對上徐子昂那張粗獷爆紅著的臉,隻一秒便平淡地移開了目光。


    徐子昂局促地點了點頭,明顯不想再多談。


    那人又問:“臉咋這麽紅?”


    “……日頭太曬,熱得發慌。”


    丟下一句遮掩似的解釋後,徐子昂逃也似的離開了,轉眼就隻剩一個背影。


    村民抬頭瞧了瞧天邊殘留的一抹紅,有些疑惑:“太陽都下山了還熱?”


    有人笑著接話:“怕不是被氣的吧,要是我遇到這麽個個拖油瓶,估計也要煩得不行。”


    那村民聽了這話,趕緊拍了拍那人示意他閉嘴,人家好兄弟還站在這呢!


    拍完人,那村民又偷摸瞧了眼白允川,卻發現他恍若未聞般地兀自走著,偷偷鬆了口氣。


    迴到家,白允川剛一推開門,就瞧見李映池站在桌子旁,隻穿著條到膝蓋的短褲。


    他眉心皺在一起,有些反感,反手將門關上,“你怎麽不穿長褲?”


    “熱。”李映池抬頭掃了他一眼,將手中的菜放迴籃子裏,“今晚就炒了這些菜吃吧。”


    “哪來的?”白允川低頭看了眼裏麵裝的菜,明顯不是李映池家裏有的品種。


    “?”李映池不知怎麽迴答,想了想道:“見你幹活辛苦,專門討來犒勞你的,問這麽多作什麽?”


    “白允川,我餓了,你快點做飯。”


    白允川垂眼盯了他一會,一句話沒說,拿著菜籃子到院子裏洗菜去了。


    吃過飯,白允川去院子裏洗碗,李映池坐在床上盯著自己小小的臥室,尋思著該讓男主睡哪。


    白允川昏迷的時候他可以隨便將人丟在一個地方,可現在他醒了,不能再讓人直接躺地上了。


    等白允川洗碗迴來,剛一進門,就看見李映池正拿著一床竹席在臥室裏比劃。


    白允川就站在暗處看著李映池在臥室不斷忙活,一言不發,直到李映池將那床竹席放到地上,他突然開口:“池哥。”


    “我是不是忘記了什麽重要的事情?總覺得……自己身上少了點什麽東西。”


    在無比安靜的環境下,白允川說話的聲音,與這句話中的所包含的意思,在李映池的耳朵裏無異於平地一聲驚雷。


    李映池心髒緊縮,全身明顯猛地抖了一抖,鋪竹席的手頓時僵在空中,幹巴巴地迴答道:“沒有啊。”


    若是一開始的時候,白允川也許就信了。


    可今日他在田間所聽到的話語和此時此刻李映池的模樣,每一個細節都在清楚的告訴他,李映池在對他說謊。


    “是嗎?”他又問,語氣冷冷淡淡,聽起來有些不近人情。


    “不然呢?”李映池嘴硬道,背對著白允川的睫毛狂顫。


    片刻,他強撐著轉過身,準備再說幾句話來掩飾自己的心虛,可當他對上白允川的視線時,整個人卻頓在了原地。


    屋內隻燃了一根蠟燭,大門敞開著,男人背對著月光半靠在木門上,深邃的麵容被黑暗籠罩,在燭光下明明滅滅,隻有一雙冷若寒霜的眼眸映著微弱光亮,正緊緊地盯著他。


    那一瞬間,李映池感覺自己就像被狼咬住脖子的羊羔,動彈不得,無處可逃。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麽,聲音卻似被堵住了一樣說不出話,反倒是眼周處猝然紅了。


    他自己看不見,白允川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那抹紅意從眼瞼處一直染到眼尾,輕盈的眼睫似散落的鴉羽微微顫抖著,其下透亮的眼眸裏漸漸蓄起了一汪湖水,若隱若現,波光粼粼。


    不知為何,白允川突然覺得心頭癢得不行。


    這感覺來得莫名,他緩了緩,又不依不饒地逼問:“真的嗎?你確定沒有騙我?”


    這邊話音剛落下,那邊一滴晶瑩透明的淚珠也順著李映池的臉頰落了下來。


    咄咄逼人的男人頓時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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