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這樣在周鴻煙的內心掙紮和小世子的毫無所覺中過得飛快,周鴻煙仍在單方麵僵持著,鮮少願意與小世子說話。


    李映池依舊如之前那樣使喚著周鴻煙,但想著最近周鴻煙越來越陰晴不定的脾氣,便沒敢太過火,過於貼身的活都讓近綠和近葉做了。


    於是周鴻煙一般隻有白日才能見到小世子,而且大部分時間隻能在旁邊等著小世子吩咐,近綠與近葉一來,他便隻能幹些雜碎的活。


    例如給小世子端茶倒水,站著守門之類的,連小世子的一根頭發絲都碰不到。


    小世子無法視物,不知道在這之後周鴻煙的麵色那才叫一個嚇人。


    近綠和近葉一靠近小世子,周鴻煙就會死死地盯著她倆。


    嚇得近綠和近葉白日伺候小世子的時候如履薄冰,戰戰兢兢不敢放鬆,不明白她倆哪裏惹到了這個少將軍。


    眼看就快到三皇子府上宴會的舉辦時間,順親王妃知曉她的寶貝世子要去參加宴會,特地給他挑了許多新衣裳。


    都是從王府庫房中挑的最為華麗珍貴的布料,送去鋪子裏。


    再由著專用的成衣匠按照小世子的尺寸量身定做,最後再由王妃過目後,選出最為順眼的幾件讓小世子挑。


    雖說已是由王妃挑選過,但留給李映池挑選的數量依舊不少,不過好在他不需要出門試衣,隻需要在府中試穿幾件便好。


    反正他看不見,衣服美醜他哪能分辨,隨意選一件便是了。


    李映池剛這樣想完,近葉便看出了他的意圖,捂著嘴偷笑著:“世子,王妃吩咐過我們,必須要看著您把所有的衣裳全試一遍才行呢。”


    “……本世子又沒說不試。”


    李映池眼皮一挑,端得一副理直氣壯的正經模樣。


    等真要試穿時,近綠和近葉卻犯了難。


    小世子骨架雖小,但身量卻並非不高,看著比周鴻煙矮了一個頭還多,卻也有一米七五,咳,近一米八十的身高。


    而幾位侍女將將一米五左右,想要給小世子換衣實在不甚方便,現下也不好讓小世子坐著換衣。


    幾人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是好,半晌,門邊處的男人突然開了口。


    周鴻煙僵著個俊臉:“我來吧,連個衣服也穿不好,真是沒用。”


    李映池當然不會覺得這是在說他屋子裏的侍女,隻覺得周鴻煙是在嘲諷他。


    他眉心微蹙,不滿道:“本世子現在沒辦法穿好衣服,還不是拜你所賜?”


    “周鴻煙你可真是嘴比手巧,隻可惜又不中聽又不中用,在我院子裏做了半個月的活還沒服……啊!。”


    李映池站在原地,突然被一股力拽向前去,這一下直接驚得他話斷在口中,隻剩一聲驚唿。


    “周、周鴻煙你作甚!”


    “給世子試衣。”周鴻煙拿著新衣裳,劍眉微挑,“隻可惜我手不中用,還請世子多多擔待了。”


    本是寒冷的季節,屋內燃著炭火,李映池一遍又一遍地穿換著衣服,竟也不覺得冷,身上反而悶出了些薄汗。


    試衣服實在累人,如同做了點力氣活似的。


    李映池站久後便半靠著周鴻煙,暈暈乎乎地聽著幾位侍女對衣裳的評價。


    身上的重量突然增加了許多,周鴻煙不動聲色地將小世子往懷裏攬了攬,半抱著人。


    近日一貫冷峻的臉上浮現出了幾絲微不可查的笑意。


    心中卻還暗想著,這可不是他想抱的。


    隻可惜近綠幾人很快選定了一件月白色銀絲暗紋團花直裰,小世子終於得以坐下,但幾人左看又看,卻總覺得少了些什麽。


    “總覺得還缺了些什麽……”


    “是什麽呢?”


    近葉上下打量了眼小世子,又看了看周鴻煙,好一會兒,她突然拍手:“知曉了!是缺了佩飾啊!”


    佩飾?


    李映池愣了下,片刻,像是想起了什麽,他忽而眉眼帶笑,不懷好意:“你們覺得若是本世子腰間配上個玉佩該是如何?”


    “玉佩?世子想配何種顏色的玉佩?”


    “啊。”小世子粉潤的唇瓣微微彎起,“就是那種祖母綠吧。”


    “要是沒記錯的話,少將軍就有這麽個玉佩。”


    “本世子覺得,那玉佩與我甚配。不知少將軍可否割愛?”


    隨著話音響起,周鴻煙的視線落在了李映池身上。


    至於那帶著挑釁口吻的內容,他充耳不聞,隻獨獨看向一處。而後,他思緒停滯,幾乎快要答應將玉佩給出去。


    可下一刻視線上抬,卻驟然發覺小世子唇邊輕佻的弧度。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毫不在意的態度。


    那漫不經心的態度,總是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著他,小世子的本質是如何惡劣。


    話語哽在喉頭,周鴻煙聲音有些嘶啞,他道:“世子不是說過不稀罕我的玉佩嗎?祖母綠太俗,世子還是另尋一物吧。”


    雖不是很意外,但這樣直白的拒絕還是讓李映池嘴角僵了僵。


    他輕哼一聲,輕玩著衣帶,不再說話。


    室內突然安靜了下了,近綠與近葉偷偷對視一眼,又慢慢低下頭。


    怎麽莫名覺得坐立難安呢?


    這時,春池院突然被人敲響了門“世子,徐公子托奴才給您送了些東西。”


    徐柳清?這個時候送什麽東西給他做什麽。


    李映池微微坐直了身,喚道:“進來吧。”


    近綠接過來人帶來的物品,迴到屋內,小心拆開後,她驚訝地輕唿了一聲。


    徐柳清送來的是一封信,和一塊成色極好的和田白玉做成的玉佩。


    “小世子,徐公子送來了一封信。”說到這,近綠咽了咽口水,聲音發緊,“還有一塊很漂亮的白玉玉佩。”


    “哦?”李映池感興趣地眨了眨眼,“玉佩先給我吧。信呢?念吧。”


    近綠完全不敢看站在一旁的周鴻煙,她將玉佩小心放入世子的手中,便趕緊開始念信。


    “世子親啟……”


    “……柳清自知資質甚平,在燕都未曾為世子效力過一二,內心愧疚。”


    “此次出行匆忙,便不再與世子再作告別。他日歸來,柳清還望世子賞麵,與柳清暢談共飲。”


    徐柳清怎會突然離開燕都?


    按照劇情來說,他此次會與自己一同前往宴會,隨後靠著自己這層關係,開始發展燕都的生意才是。


    李映池秀眉微皺,眼睫輕顫,不知這突發的情況是何原因,連忙喚出係統。


    在係統口中得知這並不會影響主線劇情後,終於放下心,便不再多想,摸著手中的玉佩,問道:“他可有提起這玉佩?”


    “玉佩……”近綠頓了頓,覺得身旁少將軍的視線若是能殺|人,她此時已經灰飛煙滅了,“此玉甚美,贈與世子,還望有幸能被世子佩戴。”


    手中的玉摸起來細膩溫潤,李映池雖不懂玉,也知這玉佩大抵是極其珍貴的,就這樣平白無故的送給了他。


    他剛想誇徐柳清大方,又突然想起自己選好的衣衫正好缺著佩飾,暗歎這徐柳清真是及時雨。


    小世子眉眼彎彎,握著白玉的手比玉還要白得瑩潤,卻毫不自覺,“這樣好的白玉,配本世子的衣衫是否正好?”


    第12章 眼盲小世子(十二)


    侍女無不應是。


    拋開玉佩模樣如何不談,小世子的樣貌擺在那兒,無論他如何亂搭亂配,都是十分好看的。


    更何況這白玉是徐柳清精挑細選後,親自監工製作出來的玉佩。


    近葉誇讚道:“這白玉與小世子的月白色衣衫極搭,雕刻的花紋也是栩栩如生,奢華大氣,徐公子真是有心了。”


    “確實是有心了。”李映池軟軟地招了招手,“替我戴上看看吧。”


    玉佩被係在腰間,小世子若有所覺地低下頭。


    幾縷發絲隨著動作掠過他的臉頰,玉佩搖晃,一時間竟分不清是玉襯人,還是人襯玉。


    旁邊站著的小侍女們就這樣看呆了眼,臉泛紅雲,直到近綠瞪了眼她們,她們這才低下頭。


    近葉伸手攬起小世子散落的發絲,動作輕柔的撫平翹起的幾縷,眉眼含笑。


    “世子真是長大了,越來越招女孩們喜歡了。”


    近葉與近綠是雙生子,自小就陪伴在小世子身邊,近綠性格活潑許多,但近葉作為姐姐性子沉穩,待小世子就如同待自己的弟弟那般嗬護。


    小世子自知近葉待自己好,對她也如長輩那樣親近,聽見她這樣說,眉心微緊,卻也沒不高興。


    “我要招女孩喜歡作甚?”


    近綠偷笑了聲,接過話:“是說小世子您模樣風流倜儻,小姐們看了都忍不住芳心暗許呢。”


    這話說得討巧,小世子睫毛不自然地快速顫抖了下,唇瓣抿著,有些難為情。


    平日裏小世子雖頑劣不堪,但麵對親近的人總還是小孩子脾性。此時聽了近綠的打趣,便害羞得說不出話來。


    “說起來,小世子年紀也不算小了,是該考慮考慮了。”近葉輕拍近綠,沒有什麽責怪的意思,又望向小世子,緩聲問道。


    “世子可有鍾意的女子?”


    她突然想到,雖然小世子喜好玩樂,但總是不碰情愛的。


    這讓她有些擔心,別家少爺這個年紀孩子都有了,可時至今日,春池院中竟連一房小妾也無。


    這直白的問題驚得李映池一愣,蔥白指尖無意識地摩擦著衣料,透著些青澀的緊張。


    好一會兒,他才紅著耳尖,呐呐答道:“並無。”


    隨即又裝作生氣,試圖轉移話題,“問這作甚,你們是沒事幹了嗎?竟然敢拿我打趣。”


    周鴻煙站在一旁,眼神隨著小世子的話語,落在那紅得滴血的耳垂上,眸色幽暗。


    近葉嘴角含笑,忙湊上前安撫小世子,解釋道:“小世子莫氣,奴怎麽敢拿世子打趣呢。隻是盼著小世子早日娶親,奴也好沾沾喜氣。”


    “王妃之前還說著,盼著想抱個孫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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