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洺赫和我說,人間曾經對神明有著信仰,所以神才能夠在人類麵前展示神跡。”


    “但是現在是……末法時代。”


    單靈靈用了燭洺赫說過的詞,顏月牙和王子煦對視一眼,顏月牙胖胖的臉色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難怪呢,老哥前些時候還看了個科普文,說是為什麽不管是中西方文化,神明都是幾千年之前流傳下來的,但是現代沒有新誕生神明。”


    “有人說是因為過去的人類太沒事幹了,也有人說是那時候沒有工業,所以人類遇到問題隻能祈求比自己牛逼的存在。”


    “如果這麽說的話……”


    “你想的沒錯。”單靈靈點頭同意了顏月牙的說法,“按照信仰的說法,確實也是古時候科技太不發達了,人類隻能祈求上天。”


    “但是現在,遇到問題,大家會自己想辦法去解決,真正信仰神明的人屈指可數。”


    “在過去,神明在人類眼中是高高在上,可觸不可及的存在,但是現在呢……”


    腦子裏全是宋朝迴憶中,燭洺赫那渾身密密麻麻的傷口,還有嘴角溢出的鮮血,單靈靈心頭痛的厲害,眼睛很酸。


    “現在,早就沒有他們的位置了。”


    不止是燭龍,是絕大多數的神明。


    伏羲、女媧、神農。


    “好像是,老哥還見過荒廢了的女媧廟和伏羲廟。”


    顏月牙唉聲歎氣著:“現在大家都覺得他們是神話人物,哪裏會把他們當神仙供起來啊?”


    “但是,師姐,這個和九陰有什麽關係?”


    “關係大著呢!”


    這一次說話的不是單靈靈,是玄狐,這個話題讓她嚴肅了不少,幹脆放開了單靈靈的腰,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經的對著所有人說話了。


    “這個天地間,有不一樣的神明,比如尊上那種,是天生的神明,他們誕生於創世之初,和天地同壽,如果不是因為意外,天地不滅,他們都不會消失。”


    “還有一種神明,誕生於你們人類的信仰。”


    “煦,你們是不是覺得神明很偉大?”


    王子煦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玄狐輕輕歎了口氣。


    “但是,對於這種神明來說,人類更偉大。”


    “什麽意思?”王子煦沒聽明白,玄狐和單靈靈對視一眼,她知道自家夫人大概已經明白了。


    單靈靈猶豫了一會兒,問王子煦:“阿煦,你還記得顏月牙家中的那些財神像嗎?”


    “記得啊,關公,比幹,趙元帥,那不擺了一大排……原來是這樣?!”


    王子煦話說了一半,突然恍然大悟,一巴掌拍在自己腦門上:“所以說,九陰也想這麽搞?”


    “對。”


    “不不不,等一下,老哥沒聽明白。”顏月牙趕緊打斷了幾人繼續說下去,他揮著胖手,“老哥年紀大了,還是好好給老哥解釋下吧。”


    “月牙哥。”


    這一次輪到王子煦來解釋了:“關公咋變成財神的,你知道嗎?”


    “他不是武財神嘛!他可是一比一的武將呢!”


    “還有呢?”


    “他很忠誠,曆史上說他很會算賬,所以後來把他奉為財神啊?”顏月牙還是沒明白。


    “關鍵就是這個字。”王子煦豎起一根手指頭,“‘奉’。”


    “奉?”顏月牙皺起了眉,好幾秒之後,他猛地跳了起來,“臥槽,也就是說,一個人類,或者某個東西,如果信奉他的人足夠多,他也能成神?”


    其他三人靜靜的看著他,並沒有說話,用沉默肯定了他的話。


    “所以說,九陰想靠著這樣的方式成神,當神仙有啥好的?他圖啥啊?”顏月牙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道。


    “他在幽冥國已經是很多人心中的神了,甚至比尊上的地位還要重要。”玄狐搖了搖頭,“幽冥國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反正我在那裏那麽多年,一直都有一個傳說。”


    “說是幽冥國裏,會出現一個救世主,他就是九陰,這個人出生的那一天,幽冥國會下雪。”


    “你們知道幽冥國在地底吧?”


    “嗯。”單靈靈點了點頭。


    玄狐繼續說:“地底的幽冥國,是不會有任何氣候的,尤其是下雪。”


    “但是,傳說中講了,救世主九陰出生的那一天,幽冥國會迎來下雪日,白雪會覆蓋四座金山和整個國土。”


    “而在這一天誕生的那個孩子,便是能夠將幽冥國拯救出去的唯一希望。”


    “他們都想離開地底,想看見太陽和月亮,想迴到人間,哪怕是犧牲掉一切也好,隻要在唿吸結束的那一刻,可以看見真正的太陽,便完全足夠。”


    “所以,九陰出生的那一天,幽冥國下雪了?”


    “應該是吧。”玄狐皺了皺眉,像是在認真迴憶,“不然大家怎麽可能承認他是九陰呢?”


    “而且,這麽多年了,幽冥國可不止他一個‘九陰’。”


    “他隻是所有‘九陰’中,走得最遠的一個罷了。”


    “其他的人,還沒成事,基本都被尊上和我們三玄抹殺了。”


    “所以,以他這樣的身份,怎麽可能甘心在一個人類的身體裏,僅僅苟活數十年呢?”


    “他想要的,是永生,是取代尊上的地位,成為下一個幽冥國的國主。”


    “成為下一個神明。”


    “夫人,您看他做的所有事情,難道不就是想為自己塑造一個神明的形象嗎?”


    “奪舍,創造幽泉,收集信仰……”單靈靈小聲喃喃道,“還有山洞裏的扶桑樹,人造的白澤、食鐵獸和饕餮……”


    九陰他……究竟在下一盤怎樣的局?


    “但是……”


    單靈靈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她困惑的看著玄狐:“燭洺赫不就是九陰嗎?燭龍的另一個名字就是燭九陰啊?”


    “……”玄狐嘴角抽了抽,“該怎麽說呢,尊上從來沒用過這個名字,我們問過他,他也從不迴答。”


    “不過玄虎說,那是人間的人類給尊上起的名字……”


    “反正據屬下所知,九陰和尊上……絲毫沒有關係。”


    “那為什麽……?”


    “九陰……這兩個字指代了幽冥之地。”玄狐說出了自己的結論,“或許,在幽冥國人的眼中,隻有這個詞的主人,才算的上是幽冥國的真正統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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