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這兒!”


    “有人受傷了,趕緊來人護送下去!”


    “抓到魏萊了!把他拷起來!”


    “......”


    這片山頭久不進如此多人,向來習慣了寧靜的鳥獸蛇蟻紛紛被此刻的喧鬧打擾,各自奔走逃離。


    夏懷夕趕過來時,正巧遇上打鬥。


    怕又被牽扯進去當了人質,抓瞎似得連忙抱起大柱向二柱的方向躲去。


    還以為江川柏還得花費幾分鍾時間處理,沒想到 她剛藏起來,那邊就結束了。


    也就是在這時候,她才發現護住二柱的人竟是蘇招娣。


    她雖然在千鈞一發之際抱走了二柱,自己卻被那顆子彈穿透了肩膀。


    額間浸滿了汗珠,擦著口紅也沒能讓氣色更好些,讓她本就溫柔嫻靜的臉龐越發淒慘柔弱。


    “你......”夏懷夕檢查過她的傷勢,沒有其他致命傷。


    一時間,她不知道該說謝謝還是先質問。


    蘇招娣掀起眼皮看來,片刻後平和的臉上勾起虛弱的微笑。


    “小夏醫生,好久不見......”


    身後不斷有人圍攏過來,江川柏將人交給公安後,也惦記著兩個小子的情況。


    在看見蘇招娣替二柱擋了一槍後,一時間也愣在原地,“你為什麽......”


    蘇招娣知道他們想說什麽,沒順著解釋原因,卻向他們問了另一個問題。


    “他殺人,拐賣婦女兒童,敲詐威脅,致人傷殘,能不能判死刑?”


    她說得很費勁,仿佛每說一句話都是在經曆一場酷刑,牽動著肩上的傷反複疼痛。


    這話問完,她的臉色似乎又蒼白了幾分。


    “我不知道。”夏懷夕不清楚現在的法律會如何審判一個人的罪行,她也不想騙她,以達到威嚇還是其他的目的。


    至少現在看蘇招娣的模樣,夏懷夕覺得並沒有特別反感。


    她瞥一眼身側的男人,那光潔皮膚上的血痕如肉中刺一般吸引了她的注意,連著往下,是被劃破帶血的衣服,有些紮眼。


    夏懷夕雙眉頓時蹙起,正要看仔細傷口情況時,就聽蘇招娣緊追著又問“如何才能判死刑”。


    這迴“受傷的男人”替她迴答了,“判什麽是法律法官決定的,我們無法做出裁判,但我們作為父母,絕對會堅持判他死刑。”


    蘇招娣垂下眼眸落在不遠處的明黃色小花上,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正要張開唇瓣還想要說什麽的時候,後腦勺往後一靠,昏死了過去。


    再等夏懷夕他們知道關於她的消息是在幾天後。


    醫院病房。


    雖已入秋,滇市的氣候卻是正正好的。


    窗明幾淨,和煦的陽光透照進來,溫柔地鋪灑在潔白的被麵上。


    一張張病床上睡著一個個毛茸茸的小腦袋,在寬敞明亮的病房裏發出軟軟糯糯的唿吸聲。


    “吱呀——”


    緊閉的房間門被人悄悄推開。


    從外麵探進幾顆腦袋看了進來,確認都還安靜睡著後,才又輕手輕腳關上病房門去了另外一間。


    “那些孩子還睡著呢。”小郭幾人進門後大咧咧地便在隔壁幾張空床上坐下。


    說完又覺得可憐,“人販子就該被槍斃,這些孩子不見,家裏人估計早就找瘋了!”


    “可不是,還有好些已經被賣了的呢!那個魏萊若真判他死刑還是便宜了他,就應該砍了他手腳,再把他架火上再燒一遍,讓他做盡傷天害理的事!”


    小郭和阿丘一人一句地搭著話,沒兩句就把大柱二柱從睡夢中吵醒了。


    好在兩個孩子素質高,不想跟這兩個沒素質的一般見識,被子蒙頭接著做夢。


    隻是沒過幾秒,正蒙著差點兒喘不過來氣的時候,被子就被人猛然掀開,再也無處可藏。


    兩小隻怔怔地看著掀翻他們被子的人,睡眼惺忪逐漸換成心虛後悔。


    掀被之人正是夏懷夕和江川柏,一人一床,也是早期時候的一對一負責製。


    “你媽說了,你們倆的水痘已經全退,達到康複痊愈的標準。”


    江川柏板著臉,冷冰冰地跟通知入伍新兵注意事項一般。


    哪怕有兩年沒見麵,大柱麵對這般的父親,還是會忍不住犯慫,不敢說話造次。


    旁邊床上,二柱也是眨著他的大眼睛,在看見夏懷夕冷臉的第二秒,就乖乖跪坐在床上低頭認錯。


    “你知道錯了?可是你哥哥還沒認錯呢,你們倆兄弟不是向來都有主意,這迴是沒商量好?”


    夏懷夕嘴角輕挽,似笑非笑,卻又說著直戳這兄弟倆的錯處。


    換作平時犯錯,她都還能任這兄弟倆撒撒嬌說說好話就算了,可這迴真出了大事,她是真覺得自己之前太縱容這倆小子了。


    “爸,我知道錯了。”


    大柱沒能抵抗得住父親的凝視,挪著屁股,就要拖著傷腿也跟著弟弟跪起,奈何受傷的腿整個都被包紮固定了起來,想屈起也辦不到。


    夏懷夕將手裏的被子丟到了一旁看戲的頭上,冷聲道:“二柱,你還記得你哥的夢想是什麽嗎?”


    “飛行員。”二柱眨著大眼睛看向哥哥,說話聲都快沒了。


    “可現在他的腿受傷還動了手術,哪怕以後長大恢複好了,也永遠當不了飛行員!這就是你哥哥慣著你,聽你慫恿脫離大人看管,獨自來找我的懲罰!對他沒能帶好弟弟的懲罰!”


    豆大的淚水頃刻間從那雙紅彤彤的大眼睛中滑落下來。


    緊跟著床上本還跪著小身板,吱溜一聲從床上跳下,又跑到對麵床上,抱著大柱大聲哭了起來。


    許是弟弟的哭聲太有感染性,向來堅強不示弱的大柱也不由得紅了眼睛鼻子,垂下腦袋抽抽噎噎地摸著受傷的腿。


    “江鷹,你身為哥哥,為什麽沒有該有的判斷能力,什麽事情該做,什麽事情不該做,你身為哥哥不知道嗎?”


    “我......知道。”


    “你知道?可你沒把你弟帶好!身為哥哥一貫讓著聽著弟弟,以後你弟走錯路做壞事,你也要一起赴湯蹈火嗎?這次若沒人救你們,你弟弟就得挨槍子兒,死在山溝裏!


    你沒法當飛行員,你弟被人拐賣打死他鄉,這難道就是你想要的嗎?”


    中氣十足的質問迴蕩在病房裏,猶如警鍾在大柱腦中敲響。


    弟弟睜著大眼睛死不瞑目地躺在肮髒的山溝溝裏的畫麵,更是如電影般不斷重複倒帶播放,嚇得大柱終於哭出了聲。


    “哥哥嗷嗷——”


    “二柱嗷嗷——”


    門外,拎著兩盒點心的祝敬承正要敲門進來,聽見裏麵傳來的哭嚎,他突然又收迴了手。


    嗯,再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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