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溫暖的手拍上她的肩膀,將她摟入了懷中,輕輕地拍著,“乖孩子,沒事了……想哭就哭吧,沒有人會笑話你的……”


    秦兮嬈抬起頭,然後更加驚訝地看到了葉夫人。


    夜劭為什麽沒有迴來?


    他如果有事不迴來,都會提前告訴她。


    再者,男人素來視自己的私人領域為禁忌,從來不許旁人隨意進入。


    今天怎麽會一下子來了這麽多人?


    葉夫人看著她無意識的尋找,心思全在那個男人身上,甚至都沒有發覺牆壁貼著的大紅喜字。


    葉夫人用手帕將她的眼淚擦幹淨,拉著秦兮嬈站了起來,走進了她的房間。


    不知道出於何種原因,夜劭前幾天將她房間裏所有的家具都換了一遍,並且這幾天晚上,她都跟他睡在他的房間裏。


    秦兮嬈乍然間走進這個看著全然陌生的房間,怔了一下。


    然後視線忽然被正前方的東西完全吸引了。


    葉夫人拉著她走過去,溫柔地問,“懶懶喜歡哪件?”


    秦兮嬈烏黑清透的視線中,倒映著正前方兩件顏色風格各異,但都美麗精致到極點的裙裝。


    一套鮮紅色的鳳冠霞帔,一套雪白色的婚紗。


    她忍不住走過來,抬手輕撫,“這是……”


    “你明天早上要穿的衣服,”葉夫人還沒嫁過女兒,秦兮嬈從小就叫她幹媽,幾乎相當於她半個女兒,此刻也有些形容不出來的心酸感,“按照傳統,你出門的時候,應該穿鮮紅色的秀禾服,到了禮堂的時候,再換婚紗……”


    葉夫人溫柔地說著各種習俗,想到自己還在昏迷的傻兒子,心有些痛。


    忽然又有些慶幸他看不到這一幕。


    看不到或許也不會太痛。


    葉堇珞若是還醒著,他定然是要親手送秦兮嬈出嫁的。


    親手送自己一手養大的小姑娘出嫁,那樣的滋味,怕是會更叫難受。


    秦兮嬈站在婚紗店前,微微仰著頭,看著那兩件禮服,然後此刻才反應過來,整個別墅裏多出了陌生的喜氣。


    房間裏窗戶上貼著鮮紅漂亮的大紅喜字,水晶燈上掛著彩帶,所有的床單被套和桌布,都變成了大紅色。


    這個她熟悉的,清冷溫馨的空間裏,第一次擁有了人氣。


    秦兮嬈抬起眼睫,看著那兩套衣服,眼底還殘留著一絲茫然。


    她才十九歲……怎麽就跟嫁人掛上鉤了?


    夜劭離開之前,讓她好好準備。


    準備……嫁給他嗎?


    秦兮嬈睫毛顫了顫,這一刻,忽然明了所有人看她的眼神究竟代表著什麽了。


    說不清心理是什麽滋味。


    恐慌,忐忑,抗拒,還夾雜著一點點的歡喜與期待……過去十幾年,她大概都沒有過這麽複雜的情緒。


    葉夫人體貼地拍了拍她纖細的脊背,“懶懶,別怕,如果你不願意,就說出來……”


    雖然她認定了那個男人,但畢竟還太小了。


    這麽小的姑娘,又無父無母,嫁給一個男人……心中的滋味可想而知。


    秦兮嬈捏緊了手指。


    不願意嫁給夜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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