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萱似乎意識到他要做什麽,猛地抬起身子,想要站起來,夜劭的動作卻更快了一步。


    他拽著她的衣領,重重地往下一拉。


    伴隨著衣裙被撕裂的“刺啦”聲,現場眾人腦子一懵,一部分下意識抬手捂住眼睛。


    還有一部分沒來得及,緊接著就被眼前的情景給震的目瞪口呆。


    ……


    同一時刻。


    警局的房間裏,沉睡中的秦兮嬈,倏然睜開了眼睛。


    那雙烏黑清澈的眼睛,布滿了驚恐。


    她看著自己的雙手,雪白的肌膚上,仿佛還殘留著猩紅色的血氣……


    她殺了師兄……


    不!不!不!


    不是她殺了師兄!


    不是她殺的……


    她睜大眼睛,渾身都在顫抖,極力否認,從指尖到靈魂,都透著一股壓抑痛苦的氣息。


    可是又有一個魔鬼般的聲音,在心底嘲笑她。


    是她殺的!


    她發瘋失去的理智,就會奪人性命。


    師兄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我殺了師兄……”記憶中最後的一幕,是鬱既白渾身是血的倒在鋼琴聲,猩紅色的血氣將優美的黑白琴鍵盡數染紅。


    而她雙手持刀,狠狠地將刀一次次地刺入了一個人的身體。


    秦兮嬈眨了下眼睛,一串透明的淚珠從她眼眶裏墜落。


    她懵懵懂懂地從床上坐了起來,連鞋都忘了穿,跌跌撞撞地往門外走。


    守在門外的淩竹覺得動靜不對,剛要進來看看,就與走到門口的秦兮嬈撞了個滿懷。


    淩竹慌忙扶住她,見她終於醒了,麵色先是一喜,但看著她神智恍惚的模樣,眸色又忽然一斂,“怎麽了?”


    秦兮嬈渾身顫抖,喃喃自語,“我……殺了師兄……”


    “不是你!”淩竹握住她的肩膀,眼神篤定,“是微生情陷害你的,他沒死!”


    鬱既白沒有死,但人還在急診室裏,沒有脫離危險。


    秦兮嬈卻像是陷在了那一幕的惡夢中,難以自拔,呢喃著誰也聽不清的話,掙脫了她的束縛,要抬步往外走。


    淩竹見她精神狀況不對,拿出隨身攜帶的鎮定劑,正要出其不意給她紮下去。


    秦兮嬈忽然似察覺到了危險,烏黑的眼睛裏迸出了冷光,跟隻受了刺激的幼獸一樣惡狠狠地盯著她,整個人變得黑暗又暴戾。


    淩竹不敢刺激她,當機立斷,將手上的鎮定劑給扔了。


    心理醫生說,秦兮嬈是被刺激著想起了一切,醒來之後,精神狀況必定會很不穩定,為了以防萬一,他們才準備了那支鎮定劑。


    但似乎適得其反了。


    偏偏那個男人現在不在……


    淩竹盯著她麵無表情的臉,用與她的性情,極端不符的溫柔聲音說,“懶懶,你聽我說,你沒有刺傷他,他也沒有死,他在醫院裏……”


    淩竹話雖然這樣說,但她也清晰地知道一個事實。


    鬱既白雖然不是秦兮嬈刺傷的,但終究是被她牽連的。


    “醫院……”秦兮嬈精神恍惚,轉身往外走。


    淩竹想要阻止她離開,秦兮嬈驟然拿起手邊的雕像,朝著她的頭砸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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