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旭陽唇角一勾,眼底溢出陰暗的嘲諷,“不然呢?毀了葉堇珞,逼秦兮嬈魚死網破,鬧大秦夫人死亡的真相,我跟我母親都去死,秦家的一切,都歸你一個人,多好?”


    顧芳菲冷汗淋漓,臉色整個都白了,慌忙搖頭,“哥,我不是這個意思……”


    秦旭陽斂了臉上的笑,冷聲說,“滾出去!”


    顧芳菲氣的心尖發疼,卻不敢忤逆秦旭陽,隻能走了出去。


    她站在走廊裏,捏緊了手指,麵容上滿是陰鬱和不甘。


    有秦旭陽這個要求在,無論是霍承,還是霍夫人,她們的怒火,都注定了隻能自己憋屈地吞下去。


    ***


    秦兮嬈走出醫院。


    天還在下雨。


    夜七恭敬地拉開車門。


    秦兮嬈正要上車,忽然似察覺到了什麽,抬頭朝一個方向望了過去。


    天光灰暗中透著青灰,葉堇珞舉著一把七色的彩虹傘,站在雨幕中,視線遙遙地看著她。


    秦兮嬈看著葉堇珞。


    她答應了夜劭,不會去見葉堇珞。


    卻沒有料到,本該被關在監獄裏的男人,會猝不及防地出現在這裏。


    葉堇珞抬步走過來,將手上握著溫熱的傘柄放在她手心裏,聲音和表情都沒什麽異樣的情緒,“打人手會疼,以後下雨天不要出門。”


    言語間,好似她依舊是那個坐在他肩膀上,被他捧在手心裏,擱在心尖上嬌貴地寶貝著的,嬌縱活潑的小姑娘。


    就連打人,都唯恐對方皮太厚,會將她的手弄疼。


    秦兮嬈抬頭,看著頭頂上的彩虹傘,萬花筒一樣熱烈絢爛的七彩色,一如她過去的人生,透著親切熟悉的味道。


    葉堇珞定定地盯著她的臉看了片刻,忽然曲起修長的手指,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你長大了,一點兒都沒有變。”


    真心維護的,就會不惜一切代價,維護到底。


    秦兮嬈一怔。


    她變得她自己都快不認識了。


    他卻說她一點兒都沒變。


    葉堇珞看著她蒼白漠然的表情,似是承受不住,有些刺痛般的,垂下了薄薄的眼皮。


    即便她外在表現的在如何蒼白冰冷,骨子裏的東西依舊沒有被徹底磨滅。


    隻不過是,換了一種不為人知的表達方式而已。


    葉堇珞忽然張開雙手,將纖細的身體擁入懷中,語氣和表情透著一絲難過的味道,“你的願望,我一定會幫你實現,但是……不要再讓他們傷到你。”


    她才十八歲。


    人生才剛開始,不應該埋葬在仇恨裏。


    “你永遠都是最乖最漂亮的孩子,生病了不要緊,隻要好好活著,總有一天會痊愈。”


    秦兮嬈靠在這個熟悉的,更加有力的懷抱中,感受到一股久違的、被嗬護珍視的感覺湧上心頭。


    好似過去無數次那般,他永遠都不會說太多的甜言蜜語,但隻要有他在,她就可以歡喜地大笑,肆意地大哭。


    感冒打個針,都能哭的讓在國外訓練的他,心神不寧地趕迴來親自哄好了才安心。


    秦兮嬈透過他的肩膀,清冷的視線倒映著遠處,朦朧幽深的雨幕中,一抹修長的黑色人影,執著一把通體漆黑的傘,漫步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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