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劭黯黑的妖眸,微微一深。


    他垂下黑蝶般的眼睫,似是無法控製般,垂下了眼眸。


    靜滯片刻後,他忽然抬手,捏住秦兮嬈的下巴,俯身,輕蹭她的額頭。


    他勾著唇角,黯淡的眼,黑的不見一絲光,神情全然寵溺,“最近天氣不好,你一直在發燒,不要出門。”


    秦兮嬈看著男人鮮明妖異的表情,死水一般的心境,突兀滋生一抹異樣。


    這個男人,從不曾掩飾,他那強大到,不正常的偏執與獨占欲。


    沉默蔓延。


    許久。


    秦兮嬈忽然垂下長睫,聲音輕的宛如即將消融的雪花,“如果我說,我想迴到堇珞身邊去——”


    捏著她下巴的手,驟然收緊,劇痛砍斷了接下來的話語。


    陰寒詭譎的氣息,刹那間將氣氛壓抑成死寂。


    看到她蒼白的肌膚上,浮現出來的淤青,夜劭才驚覺弄疼她了,猛然鬆了手。


    他在她麵前蹲了下來,眼底溢出愧色,憐愛地吹了吹,她下巴上,兩指醒目的淤青。


    聲線溫柔入骨,卻又危險至極,“你不會有這個機會的。”


    隻要葉堇珞死了……


    秦兮嬈長睫微顫,本就蒼白的臉,更加沒有血色。


    她似乎笑了一下,聲音又冷又低,似安撫他,又似乎是在告誡自己,“夜劭,你還不明白嗎?不是誰都像你一樣,會喜歡一個抑鬱症患者的……”


    屬於葉堇珞的小姑娘,已經死了。


    現在這個麵目全非的秦兮嬈,連她自己都認不出來……


    葉堇珞見到了,會怎麽想?


    他喜歡的,是活潑嬌縱,美麗純真的千金小姐。


    而她蒼白冷漠,連笑都不會。


    夜劭摩擦她下巴的手,頓了頓,黯黑的眼眸,浮現一抹雀躍。


    他抬起雙臂,將她從整個人扣入懷裏,緊緊地擁住,貼在她耳邊說,分外滿足地說,“懶懶,以後不要再說,想要離開我的話……”


    他怕會控製不住,再傷了她。


    至於他會不會,真心喜歡一個精神有問題的病人?


    他會用將來數十年的時光,一點一滴地像她證明。


    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人,比他更愛她。


    秦兮嬈撩起眼皮,直視他的眼睛,眼底一抹冰冷,似解釋、又似警告,“我跟堇珞,已經沒有關係了,別動他。”


    夜劭溫柔地笑了一下,“他沒有傷害過你,我又怎麽會舍得,看你傷心?”


    即便答應了不再見,但葉堇珞對她來說,終究是不同的。


    秦兮嬈的情緒,始終淡漠如一潭古井。


    被夜劭弄傷時,不見怒色,聽到夜劭不會動葉堇珞時,也不見喜色,被告白,也不見絲毫羞澀。


    像是被剝離了,正常人都會有的喜怒哀樂。


    秦兮嬈看了他一會兒,透白的指尖,拂上他耀眼的眉眼,聲音不起絲毫波瀾,“我餓了。”


    夜劭彎了彎唇角,進廚房端了碗湯出來。


    秦兮嬈接過他遞過來的湯碗,雙手捧著,低下頭,慢慢喝。


    眼角眉梢,盡是散漫與倦怠。


    燉的軟糯濃香的排骨,熱氣蒸騰,美味又營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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