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紅豆記是戲曲表演,唱的都是戲腔。不是大白話,也不是黃梅戲這類多少能聽清楚字眼的戲曲類型。在沒配字的情況下,這種咿咿呀呀的戲曲,不是戲曲愛好者,年輕人有幾個聽得懂?“紅豆記,應該是個愛情故事吧?就和西廂記差不多。古人不都喜歡用紅豆來表達相思麽。”有玩家猜測道。這邊玩家焦頭爛額,另一邊其他玩家也不好過。一個女玩家發現自己是在廚房裏。看房屋窗欞,還有灶台,結合自己的打扮,這應該是古代廚房。女玩家再看看自己身上係著的圍裙,她現在的身份應該是個廚娘。她哪裏會做飯啊!唯二會做的菜,一個是燒開水,一個是泡泡麵。把她放到廚房裏,這是要毒死吃飯的人嗎?這還不是最讓女玩家害怕的,女玩家第一時間檢查過自己的情況後,她就觀察起了周圍的環境。這一看,女玩家整個人全都僵住了,連動都不敢動,生怕引起注意。不為別的,就因為,這間廚房裏,不止女玩家一個人。廚房很大,光是灶眼就有七個。許多人正在忙碌著,切菜的切菜,炒菜的炒菜,燒火的燒火……總之各司其職,一派熱火朝天的架勢。這場景,無論如何也算不上恐怖。甚至可以說是非常有人間煙火的氣息了。前提是,這些忙得不可開交的人,全都是有血有肉的活人。然而,救命,它們都是皮影啊!就和她進來前拿在手裏,獸皮、紙張做的,需要人拿細木棒操縱才能活動的皮影人一個樣。隻是變大了許多。這些皮影不再是小小一個,而是和真人一樣的身高。而且不需要細木棒在後麵控製,它們就能自己行動。女玩家抬了抬手,又再看了一下周圍。房屋建築是正常的,她自己也是正常的。隻有這些皮影人們格格不入。但是由於周圍的人全是皮影人,以至於作為在場的唯一一個正常人,女玩家反而覺得,自己才是那個誤入的異類。她下意識地屏住唿吸,生怕意識到自己的異樣後,這些皮影人會攻擊她。其他玩家也都麵臨著不同的環境,唯一相同的是,看到皮影人後,他們全都覺得詭異,害怕。池飲發現,自己出現在一處公堂上。公堂兩側列著兩隊整齊的皮影人衙役,而堂下,則是跪著兩個皮影人。一個皮影人穿著華麗,是個富貴公子哥的形象。而另一個皮影人,卻隻穿了簡陋的短打,看著應該是個老農。完全被皮影人包圍了。說真的,皮影人小小一張能被人拿在手裏把玩的時候,還不覺得,這會放大到和人等高了,真的特別怪異。就和洋娃娃似的,它們和人太像了,看著就讓人心生恐懼。池飲卻沒什麽感覺,再可怕還能有死人可怕。常年和屍體打交道,真害怕的話,他早就轉行了。完全不同其他玩家,池飲反而還興致盎然地看著下麵。別說,這體驗正經特別。此刻,老農正在堂下聲淚俱下地哭訴。老農嘴一張,池飲差點以為他要唱戲句了。好在說的是大白話。老農涕泗橫流,衝著池飲連連磕頭,皮紙做的額頭都被磕紅了一片:“求青天大老爺為民做主啊!”“草民梁大,要狀告這廝強占民田!”說著,老農不顧額頭上的傷,他隨便用袖子抹了把眼淚,怒視身邊的公子哥。顯然,老農話裏提到的這廝,指的就是他了。公子哥雖然也跪著,不過麵對老農的指責,他完全沒放在心上,語氣依舊吊兒郎當的:“大人明鑒,可不能聽他一麵之詞啊。本公子出生富貴,從小到大要什麽沒有,豈會強占民田?”“就他這個窮酸樣,名下能有多少田地?恐怕有個一兩畝就頂天了。哪怕有田,怕也不是什麽好田。一年到頭估計也沒多少產出。”“那些產出高價賣出去後賺到的錢,沒準還沒本公子平常去酒樓一頓飯花得多。本公子吃飽了撐的,才會去占這個田。大人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你……你顛倒黑白!”老農氣得直哆嗦,咬牙想了半天,才想起一個從前在秀才公嘴裏聽說過的詞來反駁。公子哥輕蔑地看了老農一眼:“懶得和你爭,平白降低了本公子的格調。”“本公子身上隨便一塊玉佩,都能買無數良田。”公子哥鄙夷道。他微微側過身子,擋住老農的視線。公子哥右手探進袖中,把袖中裏的東西,拿了出來,飛快地衝池飲晃了晃。那意思很明顯了,就是在賄賂。池飲居高臨下,看得分明。那公子哥拿出來的東西,是一個看著就份量不低的金元寶。【堂下爭執,作為受理此案的知府大人,你該怎麽判這個案子?注意,請勿崩人設。多次崩人設後,你將遭到身邊人的懷疑。】這一段提醒不是出現在手機上,而是直接憑空出現在池飲麵前的那一片虛空上。明晃晃的提醒,根本不存在看不見的可能。玩家是用皮影角色演《紅豆記》的時候進來的。池飲因為上台早,和其他被迫強塞的人不同,他是主動拿取。那會沒人和他爭,池飲拿到的角色就是知府大人,所以進來後,他就變成了知府。不能崩人設,也就是說他要按著紅豆記裏知府的人設來行事。對此,全程都認真觀影,熟知一切劇情的池飲完全不虛。雖然紅豆記裏,根本沒有這一出。但是從紅豆記的劇情裏,可以大致推測出知府的性格。這一波,是拿著劇本在演出!作者有話說:謝謝大家的慷慨,營養液多了好多,給你們小心心呀~感謝在2022-01-28 23:56:26~2022-01-29 23:50:4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盛夏星繁 233瓶;陽花遇雨 140瓶;嗬嗬 110瓶;雨骨 100瓶;啾奇羽、夜雨、花一開滿就相愛。 50瓶;啾啾 46瓶;曙光 40瓶;五百隻鵝都笑了 37瓶;江水無聲、幸福的七種顏色、圓小欠的姨姨、yoand諾言、alichi 30瓶;jin 28瓶;陌零越 25瓶;努力睡覺覺、我比較懶、夢舞霓裳、雅思不考到7沒書讀、鬼鬼、喵 20瓶;發芽的土豆 17瓶;某鶴鴿鴿 15瓶;不知何時、s、『?Δㄛ?』、初見、傘三、叮咚叮咚、轉運錦鯉、玉笛清音、椿籬、喵嗚愛吃棉花糖、穀雨、葉子sama、之之之、灰原綾哀、.....、堞、夏陌、吃葡萄不吐皮、不要香菜不要蔥、綾羅、桔子、君憶生 10瓶;林中鹿、言情男配專用名 9瓶;本巫一千歲 8瓶;咩~ 7瓶;47700275 6瓶;筱筱雅、鯨木、南柯銘、bae、哈哈哈、雜食c、我永遠喜歡男媽媽、ayano、最近是社畜綰青幽 5瓶;曇倦 4瓶;士多鹹啤梨 3瓶;毛線球 2瓶;奶魚泡浴、祀戊、無.、南喬、碧玉妝、今日份糖度超標、萱芷兒、韶清歡、木木子.、vc、0104號ai、浮生劫、鹿伍琪 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68章 豪華郵輪遊8紅豆記,裏麵知府的形象比較正麵。他不是那種大貪官,算是比較清正廉潔的官員。如果說最開始孰是孰非,池飲還不敢太肯定。畢竟有時候看人不能光看表麵。不是所有有錢人都為富不仁,所有平頭百姓都老實本分。不過公子哥的金元寶這麽一晃,池飲心裏就多少有些數了。即使如此,他也沒貿然下判決。池飲看向下手邊案幾後麵坐著的師爺,問道:“可曾讓人去被爭的那處田地查看?找附近村民詢問過口供?”“迴稟大人,去過,”原本一直執筆隨時記錄案情的師爺放下毛筆,拱手向池飲行禮道,“當地村民分成兩派,雙方各執一詞。”“人證我也帶迴來了。”池飲聞言,立馬傳了人證上堂。人證分別是一個老漢,一個婆子。“以王老漢為代表的人,一口咬定說地是錢公子的,隻是佃給了馮老農。沒想到馮老農竟然會貪得無厭到信口雌黃,說地是他的。”師爺解釋道:“而這位王馮氏,以王馮氏為首的一眾人,則說地是他們親眼看著馮老農從無到有,一點一點開墾出來的。自然是馮老農的,絕無可能是錢公子的。”池飲又想到一個關鍵:“這地可有田契?”如果有田契的話,隻要看契書上寫的是誰名字,自然就是誰的。白紙黑字絕不容許人狡辯。“大人,您忘記了?”師爺似是有些詫異,“正是因為沒有田契,雙方才鬧上公堂的啊!”“馮老農自言說是地才開荒收拾出來,還沒來得及上田契。錢公子則說是名下地太多了,下人玩忽職守,就疏忽大意,忘記及時辦理田契了。”“大人明鑒,”錢公子突然意味深長地開口,“富貴人家家大業大,難免有些顧及不到的地方。”這年頭鄉紳士族誰家還沒點隱田。為了不交稅,沒上田契是常有的做法。錢公子暗示這次的田就是這麽個情況。“何況又有人證在,地是誰的,結果不是很清楚麽,”錢公子拍了拍藏金元寶的袖子,催促池飲趕緊結案,“那王馮氏一介婦人,婦道人家懂什麽,她的話自然不可信。”“況且婦人心軟,她和馮老農又是一個村子的人,看他哭喊自然就一時鬼迷心竅,做了偽證。不如王老漢可信。”錢公子這麽說,馮老農又不是沒長嘴的,他連連辯解:“青天大老爺明鑒啊,分明是錢公子收買了王老漢等人,他們見錢眼開,才昧著良心說話。”“地確確實實是草民一手一腳親自開墾出來的,王馮氏雖是婦人,卻品性高潔,不像王老漢等人,白長了眼睛,心肝。竟是睜著眼當瞎子,心肝黑得隻認錢。”“怎麽說話呢,你罵誰黑心肝?”王老漢忍不住變了臉色。公堂上亂成了一團。看似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不過池飲敏銳地發現了一處不合理的地方。錢公子有一句話沒說錯。他那麽有錢,怎麽看得上那點田。尤其是從錢公子剛剛拿出來的那個金元寶來看,別說才開荒沒幾年的下等田了。便是上等肥田,光是這個金元寶,也能買上許多。完全沒必要為這兩畝地付出這麽多。而且以錢公子的身份,就是田真的是他的,他也不應該親自出麵。隻會交給下麵的人處理。畢竟隻是兩畝地,又不是兩百畝地。這樣的小事,正常來說,傳都傳不到他耳朵裏才對。除非,這看似普普通通的兩畝地,其實沒那麽簡單,裏麵有玄機。下人出麵不夠穩妥,他不放心。隻有自己來,才能安心。想到這,池飲不由得細細問起了田地的情況。“先不管田是誰的,既然那田是馮老農在種,那不知,田地收成如何?田裏有什麽特殊情況?”池飲看向馮老農,他這話一問,錢公子就忍不住握拳,看起來很是緊張。哪怕他很快就麗嘉反應過來,盡量神情如常也一樣。錢公子雖然是皮影人,但和之前老農磕頭磕太用力,額頭磕紅了,皮紙做的額頭都會清楚地顯示出這點一樣。錢公子的異常也很明顯。池飲知道自己問對了,那田果然有問題。即使不知道為什麽官老爺會這麽問,不過馮老農還是老老實實地迴答道:“那是才開墾出來的新田,貧瘠得很,不管種什麽,收成都極差。須得再多養幾年,等地裏有了肥力,才能好些。”“至於特殊情況,”馮老農想了想,問道,“田地開墾的時候格外吃力,平常耕種翻田時,也比較費勁。經常有硬石頭,一個不注意能把農具磕出口子,這個算嗎?”“正是因為那邊地下硬石頭多,才沒什麽人願意去開荒。”硬石頭,該不會是鐵礦石銅礦石之類的礦產吧。池飲忍不住琢磨到,如果是這樣,就能理解錢公子的異常了。錢公子似乎也意識到了不對,他連忙開口道:“事到如今,有些話,我也不隱瞞了。”錢公子看似無奈地說道:“迴稟大人,那塊地別看隻是下等田,實際上那地風水特別好。”“我手下的管事粗通此道,他在巡查我名下產業的時候,看到田地,覺得如果把那裏留做祖墳,必然有益子孫。所以特意迴稟到我這邊。”“這管事是我心腹,我雖然不知道真假,卻也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便看重起那塊地了。想親自去看看。”說到這,錢公子麵有憤色:“誰知道這一去,才發現那地明明隻是佃出去給人種,卻被佃戶恬不知恥地認為是他的地。”“豈有此理!”“本公子自小金尊玉貴地長大,何曾受過這種氣。別說這地有些特別,便是沒什麽特殊的,隻是兩畝普普通通的地。是我的,我也絕不可能讓人。”“故而才鬧到公堂上。否則區區兩畝薄田,我豈能看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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