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代大主教凱倫德,這是一個非常具有傳奇色彩的人物,傳言中他是光明神在人間的代言人,他的光芒平定了肆虐的海水,他的光芒照耀了荒蕪的大地,他的光芒照拂了每一個信徒……


    好吧,說人話。


    簡單來說就是,七百年前,在大陸內亂的漩渦中心,凱倫德在關鍵的時刻站了出來,並且成功的統一了整個朝明位麵,建立了西瓦羅薩帝國和聖光教會的故事。


    而在當時,聖光教會的聖經,據說就是初代大主教蒙神恩撰寫的……現在,這個故事顯然需要重新看待了。


    其他所有位麵的種族都銘記在心,唯有當事人忘記了,這不是很奇怪麽?至少蘭菲爾覺得就算他有點缺心眼,但是大部分家夥還是很精明的,比如他麵前這兩位,那麽總也不至於完全忘了吧?至少也應該流傳下來一些記載吧?怎麽到了現在就好像完全沒有這迴事一樣?


    “他隱瞞了真相。”


    三人很快得出了這個結論。


    “但是,為什麽呢?”凱文蒂娜不解道,“這有什麽好處?”


    “或許……”蘇貝提不確定說道,“是為了掩藏罪行……好吧,我也不信。”


    掩藏有什麽用呢?現在看來根本成了除了人類之外都清楚的“秘密”,所以這沒有用,總不會是初代大主教腦子抽了吧?


    三人冥思苦想了一會兒,還是得不到什麽站得住腳的答案。


    這三人顯然不知道,當時的朝明位麵,已經糟糕到了什麽程度。


    由於與其他種族巨大的差距,不管是凱文蒂娜還是蘇貝提,都判斷人類應該是經曆了一場巨大的科技斷層,但是……怎麽說呢,兩人壓根就沒覺得,人類在科技斷層之後有所進步,所以自然也就想不到當時的人類究竟淒慘到了何種程度。


    某種角度上來說兩人的想法沒有錯誤,畢竟他們正在逐漸的失去聖遺物——最後兩個生化農場在兩百多年前停運,最後一段能用的魔動鐵軌在一百多年前報廢,最後一座空中堡壘在幾十年前失修墜毀,而現在,能用的聖化鎧甲由原來的數百副如今的不足十副,聖療院勉勉強強還能運行三個,中央塔的圖書館對於最頂尖的人類學者們來說依舊是天書……


    這些,都讓某些進步顯得微不足道。


    所以他們終究是想不到事情的真相。


    當夕陽的一縷紅光照耀下來,給白色的聖花染上一層聖潔的紅色光暈的時候,三人才意識到,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經談了一個下午了。


    “啊,我要迴去準備一下了,”凱文蒂娜站起來說道,“明天我要去南邊一趟。”


    “上個月你才去過啊,”蘭菲爾抓抓腦袋,此時他的頭發在一個下午的摧殘下已經完全被他自己抓成了草窩,“好吧好吧,親民大使,大忙人啊,然後跑完南邊還要跑北邊?”


    凱文蒂娜提起裙角,“你就不能不提麽?看樣子這個新月我是非要忙到眼睛都花了不可。”


    說罷她又警告般看向蘇貝提,後者投降般舉起雙手,“我知道,我知道了,今晚我就去見皇兄一趟,絕對不找麻煩,務必全身心投入帝國的建設事業——如果皇兄敢用我的話。”


    凱文蒂娜對於蘇貝提最後一句話不滿的又瞪了他一眼,這才提起裙角,似乎有些不滿的轉身離去。


    蘇貝提在後麵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蘭菲爾立了個大拇指,“教導有方。”


    “……別損我了。”


    “好不容易才能損你一次,別小氣嘛。”


    蘇貝提:“我沒有找虐傾向。”


    至於事情似乎連光明神都算是“有罪”,當然沒人會提這茬,理由就不再重複了。


    --------


    ——遠征大業。


    ——牢牢記住這四個字,你們人類已經完全遺忘了,但在兩千年前乃至更為久遠的時光中,神族、女巫、龍族、精靈、海族、矮人、不死族和你們人類,曾經一起為了遠征大業而共同奮鬥,明明就差一點就要成功了……


    ——但是你們卻以光明神為首,在我們的背後捅刀子,摧毀了我們共同的大業,毀掉了我們數萬年積累的努力,並且拉開了持續千年的「女巫狩獵」,這就是你們人類最大的罪,這就是你們現在會如此的緣由,大閉鎖馬上就會結束,各族對於你們的閉鎖很快也會解除,但在那之後——你們自己好自為之。


    從很早的時候起蘇貝提就知道了,對錯有時候根本毫無意義,就好像這次一樣。


    他走過西瓦羅薩皇宮奢華的鮮紅地毯,在這條象征皇權頂端之路的地毯盡頭,順著階梯而行,白色的王座上,那個與他幾乎一模一樣人正驕傲的俯視著走上來的他。


    “這麽晚有什麽事情?我的皇弟。”


    與蘇貝提的聲音完全不不同,這個人的聲音非常驕傲,不容置疑到了無情。


    “有點事情我要和你單獨談談,”蘇貝提沒有抬頭看他的表情,“我們換個地方吧。”


    他感覺王座上的人在思考,在思量著這個時候談話的意義,別問他為什麽知道,非要說的話或許是如今依舊固執的將兩人維係在一起的血緣。


    “好吧,我們換個地方談,”並沒有等多久,上麵的人已經做出了決定,“剛好在那之後,我們已經很久沒有談談了。”


    這次蘇貝提總算是抬臉看了看那個和自己長的一樣的人的臉——不出預料的陰沉而驕傲。


    就好像是再說:你終於忍不住要發難了。


    這樣的。


    所以說,他其實不是很想在這個時候來找皇兄的啊,偏偏蘭菲爾那個家夥又帶迴來了這樣的情報,他總不能讓凱文蒂娜或者蘭菲爾親自來說吧?反正那兩個家夥在皇兄眼裏,根本就是和他一條戰線的。


    或許他還得想想,蘭菲爾身為西瓦羅薩的劍聖,卻在得到消息之後第一時間找他而不是覲見一國的陛下……這根刺又得讓驕傲的皇兄心情下降多少個百分點,他和皇兄之間岌岌可危的平衡又要傾斜多少個百分比……


    算了,最後蘇貝提心下聳聳肩,倒也沒覺得有啥,跟著皇兄走近了私人的會客室。


    “你找我有什麽事情?”


    沒有任何寒暄,或者說是驕傲如皇兄的拉米什,這位一國之君根本就懶得和一個競爭失敗者寒暄。


    明顯就是被誤會了吧?所以說,他才不想在這個時候過來的啊。


    “我把蘭菲爾派遣到了北邊,”既然這樣蘇貝提也想快點結束這段對話,他很直接的說道,“你應該知道的。”


    拉米什藍色的瞳孔中沒有一絲的感情外泄,他輕輕點了點頭,“發現了什麽?”


    “一點有趣的事情。”


    蘇貝提的帶來的情報似乎並沒有讓這位帝王感覺到慌亂和意外,他擺著威儀的麵孔大約數分鍾後才道,“如果你說的切實,看來要天下大亂了,看來要讓三位將軍做好戰爭的準備,這是我們的機會。”


    閉口不提蘭菲爾的功勞麽?蘇貝提心下淡淡一笑,算了,反正那個家夥也不在意,他不就是因此才連幾百金幣的酒錢都顧不過來麽?


    麵前的帝王明顯還是保留了一份懷疑,並沒有完全相信蘇貝提,而且,接下來……


    “如果是這樣,不如就讓聖女留在聖女殿中聆聽神諭吧?”拉米什說道,“若是聖女疲勞奔波,不能及時聆聽神諭就糟糕了。”


    果然,此時就開始拚命的想削弱光明教會的影響力了,如果消息是假的,那麽畢竟聖女這個親民大使在這個難過的北方未能讓民眾建立更深一層的信仰,這對於皇權來說是好事,反之如果是真的,那麽控製好據說原本是負責傳達神諭的聖女,令她處於自己的視線之下,這就比什麽都重要。


    或許現在皇兄腦子裏,已經在想著準備下一個聖女的事宜了,蘇貝提心底裏微微浮現出一絲危險的情緒。


    這不難,殺掉現任聖女就可以了,然後下一任聖女立刻就會誕生,就是要花點時間尋找罷了。


    所以說,他真的一點也都不喜歡哥哥。


    太喜歡把東西死死握在手心裏動彈不得的家夥,當然不討人喜歡。


    “還是不用了,”蘇貝提微微一笑,“畢竟這件事情現在隻有四個人知道,皇兄也不會願意把這件事情弄得人盡皆知吧?”


    拉米什點了點頭,“還是皇弟想得周到,這件事情當然不易讓更多的人知道。”


    是在想著怎麽利用這次機會隱瞞真相,挖個大坑坑掉眼中釘吧?蘇貝提這樣想著,淡淡道,“皇兄,好好把握機會吧,說不定,這次我們說不定將統一朝明位麵。”


    “哦……那還真是很有趣啊。”拉米什思考般的摸了摸下巴。


    “還有關於大主教的事情,”蘇貝提突然扯到了一個足以讓皇兄神經繃緊的話題,“確實這家夥的手段讓我甘拜下風,不過鑒於他是平民出身,您最好還是多敲打一下,那個孩子,現在貌似還沒有確切消息吧?”


    “我已經讓帕格尼尼放了他,並且還給了他巨額的財富和進入法師塔學習的機會,”拉米什微微眯起眼睛,“不勞皇弟操心了。”


    “那我就告辭了。”


    蘇貝提皺了皺眉頭,轉身離開了。


    而他心下卻有些困惑,這來自於皇室成員生來的敏銳,雖然目前還沒有確切的證據,但是他此時在想,現在那個正在法師塔學習的孩子,真的是本人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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