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誌強的姐夫姓羅,叫羅國祥,在市農機站工作。今天是老婆的生日,本來說是迴娘家過。羅國祥特意去珠寶商店買了一條項鏈,以此來巴結討好老婆大人。


    今天提前下班迴家。正給孩子洗臉穿衣,準備去外婆家。老婆卻在這時迴來了,大罵家裏到現在還是冷皮寒秋,羅國祥一點都沒準備給她做生日。


    羅國祥就覺得莫明其妙。不是說好了的,今天迴你娘家嗎?不過羅國祥沒與老婆爭吵,趕緊地拿出新買的項鏈,恭恭敬敬地說:“這是為你生日買的,祝你生日快樂。一會我們去飯店吃飯。”


    畢誌嶺將項鏈摔得遠遠的,罵道:“什麽破東西啊,也不知是幾千元買的。”然後就在家裏砸東西,逮什麽就砸什麽。孩子嚇得哇哇大哭,羅國祥老媽更是嚇得大氣都不敢出。畢誌嶺不管這些,隻是發泄般地砸東西。家裏被她砸得亂七八糟,然後就跑走了,她要一個人去過生日。


    羅國祥讓老媽帶著孩子。他自己餓著肚子在街頭亂逛,他沒地方可去。去朋友或同事那兒吧,家醜不可外揚,萬一說露了嘴就沒意思了。逛來逛去,還是逛到小舅子畢誌強這兒來了。


    羅國祥對於小舅子的問話,迴答說:“沒什麽,隨便到你這兒來看看。聽說你最近搞得不錯。”


    畢誌強就知道姐夫肯定是與老姐吵架了。他們夫妻不能叫吵架,正確的應當是姐姐撒潑。畢誌強一點都不護短,他就看不慣姐姐的所作所為。姐姐哪像個女人?姐夫算是倒了八輩子血黴,娶了這麽個敗家娘們。


    有人說,畢誌強你不能說姐姐敗家。你家有的是錢,姐姐即使敗家也隻是敗娘家,絕不會敗到婆家去。這些人都錯了,畢家雖然有錢,但絕不給女兒糟踐。他們小夫妻即使有困難,畢老爸也是將錢給女婿而不給女兒。做老爸的知道自己女兒的壞德行,隻是沒辦法管而已。


    畢誌嶺與羅國祥都在市農機站工作。事業單位,旱澇保收,工作清閑。可畢誌嶺硬是將工作給辭了,叫她辦停薪留職都不行。辭了工作幹什麽呢?什麽都不幹,一天到晚遊手好閑,睡覺,打麻將,跳舞。所以畢誌強說姐姐敗家,道理就在這兒。


    畢誌強知道今天是姐姐生日,自己與老爸都沒迴家,姐姐一肚子氣就找姐夫麻煩。


    畢誌強一邊給姐夫倒酒一邊說:“我姐這個脾氣與我們家人都不像,知道她在哪兒學的嗎?”酒倒好了,畢誌強舉起杯子示意姐夫幹了。


    吃了幾口菜,畢誌強繼續說:“那時吧,爸媽在省城工作,將我姐帶在身邊。而我呢,就扔給爺爺奶奶。他們相信女兒要富養,將姐姐送到省城的一個貴族學校。我姐的這個爛性格就是在這個所謂的貴族學校裏染上的。


    我們中國早幾百年就沒了貴族,哪來的什麽貴族學校?這個學校裏全是他娘的暴發戶子女。這些暴發戶子女在一起相互攀比,比誰家更有錢,比誰穿得好。我姐就學會了愛慕虛榮,自私自利,好吃懶做的壞毛病。學習卻一蹋糊塗,大學都考不上。”


    羅國祥沒說話,隻悶著頭喝酒。畢誌強又給姐夫倒酒,自己先幹了再說話:“爸媽造了這麽個殘次品,卻讓你受苦了。”又倒了一杯酒,舉起杯來說:“來來來,這杯酒我代表爸媽向你賠禮道謙。”


    羅國祥慌忙攔住小舅子的胡說八道:“瞎說,爸媽有什麽錯了?怪隻怪我太沒本事,太窮,不能讓你姐過上更好的日子。”


    怎麽叫沒本事啊,怎麽叫窮啊?你的收入在本市比上不足比下還是有餘的吧?畢誌強說:“再說了,窮與富是相對的,有著時代特征。古時候的皇帝有冰激淩吃嗎?有電視看嗎?有電話打嗎?有電風扇吹嗎?這些,現在最窮的人都有吧?


    要是人心不足,總是拿自己與別人比,那永遠都沒得滿足。姐夫啊,千萬別太慣著我姐,她永遠都不會滿足你所給的一切。”


    畢誌強將杯中酒幹了,又將杯子倒滿說:“姐夫,不管你今後與我姐怎樣了,你永遠都是我哥哥。我倆的交情與畢誌嶺沒關係。我先幹為敬,你隨意。”


    這是一個很平靜的晚上,畢誌強與姐夫在喝酒聊天。倪貝貝在自己房間裏備課,她是個認真工作的好老師。倪媽突然進來問道:“哎,我說貝貝,竇家人吵著要中秋結婚,現在都年底了怎麽反倒一點聲音都沒有?”


    我哪知道,倪貝貝眼睛沒離開課本地說:“他們家想起一出是一出。誰知道他們又在想什麽呢。”


    你們別不是分手了吧,卻瞞著我?倪****到女兒身邊問道:“是不是竇啟賢不要你了?整天板著個臉,冷皮寒秋的,叫我也懶得要你。”


    倪貝貝沒理睬老媽,隻管低著頭看書。倪媽見女兒不理睬她,一把將桌上的書抓起來扔了,然後朝女兒吼:“這樣的好人家,別的女孩都哭著喊著要嫁給他,你卻不知道珍惜,你到底要鬧咋樣?”


    別的女孩哭著喊著要嫁給他,我怎麽沒見到?是有不少女孩跟竇啟賢鬼混,那都是想他的錢,沒哪個女孩願意往火坑裏跳去嫁給他。倪貝貝心裏是這樣想,卻不敢與老媽吵架,隻得說:“中秋他還來送禮的,分手會送禮?”


    在倪媽大罵女兒的同時,竇懷德迴家了。聞著滿屋的中藥氣味他就想吐,將手包往桌子上一摜就開罵:“這還像個人家嗎?啊!連醫院都不如。”


    竇啟賢原本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見老爸迴家趕緊坐端正。他老媽趕緊迴答:“啟賢這不是得病了嗎?中醫就要慢慢吃藥,一點都急不得。”


    這小子是養女人多了,才得這樣的病!歇個幾年就會好,中醫中藥全是騙人的東西。說完又指著兒子說道:“就你那個熊樣,站沒站像坐沒個坐像。看看畢道友的兒子,比你還小十來歲,人家能自己創業。原來我們家的輕工機械廠他買下了,今天又去開發區買了一百多畝地還連廠房一起買。


    我還就不明白了,都是年輕人,人家還比你小。他知道自己創業,你卻隻知道啃老爸。啃就好好啃,卻啃個陽-痿出來,你自己說說丟人不丟人?”


    竇啟賢強辯:“這個,與啃老爸沒關係。是那個民警打的,你又不幫我報仇。”


    怎麽沒幫你報仇?那個民警都開除警察隊伍了,你還要怎樣?再說了,是你先打的人家。竇懷德朝兒子咆哮:“你知道這樣要浪費多少人脈資源嗎?啊!為這麽個破事,值得嗎?啊!”


    竇懷德想想還生氣,繼續吼:“從今天起,你將這些藥罐子給我扔了。要吃藥去醫院,別將家變得不倫不類!”


    竇媽趕緊為兒子打掩護:“倪貝貝的媽媽來電話了。她問什麽時候結婚。可啟賢這樣子怎麽結婚啊?得趕緊的治。”


    嘿嘿,天下還真有睜著眼睛將女兒往火坑裏推的老媽哈,竇懷德冷笑著問:“倪貝貝真是她親生的嗎?你告訴她,我們家現在已經沒錢了,連周轉資金都困難。再看看她還著急將女兒嫁過來不。”說完沒等老婆迴答拿起手包就出門了,這個家沒法待。


    竇懷德很惱火,很灰心。他自認與畢道友比已經輸了,輸得很徹底。僅僅拿自己與畢道友比,前陣子是輸了,那也僅僅是一城一地一時的失敗而已,今後完全可以扳迴來。可拿父子一起比,他就輸了,並且輸得很慘。


    自己的兒子如果還小,才剛剛讀高中。那今後的勝負難料,我認真將兒子培養好就行。可是兒子已經三十多了,到現在還吃我的,成天遊手好閑一事無成。而畢道友的兒子才二十多一點,眨個眼的時間就創業成功,已經擠上全市富豪榜甚至與我們這些老家夥並排坐了。我家的啟賢沒法與小畢比,我兒子隻知道吃喝玩樂搞女人,硬生生地將自己搞成陽-痿。


    竇懷德出了家門來到大街上,卻站在馬路牙子上發呆,他沒地方可去。自從認識韓小妮之後,他就覺得其他女人沒意思,已經斷了那些女人的來往。可韓小妮卻因為老公戒了賭博滿心歡喜,每天安心地侍候著老公與孩子,再也沒與竇懷德約會過。


    竇懷德打電話引-誘過韓小妮,說給她買了一套大房子,要她過來看看戶型。想不到韓小妮竟然不要,她說多大的房子才算大?能安放一張床睡覺,再能放一張桌子吃飯就行了。


    韓小妮越這樣就越讓竇懷德心癢難熬。這年頭像這樣不愛財的女人不好找,何況還有那床上的滋味呢?簡直比大姑娘還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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