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童請瓦德莉娜吃飯。飯桌上,瓦德莉娜說了很多。瓦西裏比她大三歲,是一個工廠的家屬大院裏的孩子。但是她父親與瓦西裏父親是對頭,兩人相互看不順眼。她在家裏就不能提瓦西裏,否則父親就要暴怒。


    李子童心想,前蘇聯與以前的中國真太像了,幾乎一個單位的人都住一起,單位修建的家屬大院。


    瓦德莉娜當然是有閨蜜的,可是她的閨蜜都是瓦西裏的粉絲。在閨蜜麵前不能提瓦西裏,她們更愛這個小夥子。


    瓦德莉娜不怪瓦西裏花心,他身邊的女孩太多了,男人都禁不住太多女孩的誘-惑。


    瓦德莉娜說,她要到瑞士去,向瓦西裏表白。無論瓦西裏接受或不接受她的愛,她都將重新生活。瓦西裏愛她,那就共同開創美好生活。瓦西裏不愛她,也沒什麽,她將掀開自己新的一頁,與過去的十九年斷絕。


    瓦德莉娜說,她選修的是心理學。如果自己的心結都解不開,她將無法學習,生活的路也無法走下去。


    李子童沒話找話說:“你的瓦西裏讓我想起了中國的一個男孩。不過中國的這個男孩是虛構的文學形象,而你的瓦西裏是現實生活裏的真實人物。


    中國的這個男孩叫賈寶玉。他是一個封建貴族家的公子,生活在一個叫大觀園的地方,這個地方除了他,沒有其他的男人,或者說其他男人都不準進去。


    賈寶玉沒什麽大本事,但大觀園裏的除了最次要的配角,其他的女孩都愛他,無論女主角還是女配角,人人都愛他,都以他為自己生活的中心。”


    瓦德莉娜很認真是聽著,追問道:“然後呢?他到底愛哪個女孩?”


    他愛上了一個心胸狹窄,愛使小性子又體弱多病的女孩,她的名字叫林黛玉。後來林黛玉死了,在寶玉與另外一個女孩結婚時吐血死的。再後來,他們家犯了法被抄家,他出家做了和尚。哦,所謂和尚是專業佛教人士。”


    瓦德莉娜沒說話。在沉思了很長時間後說:“這樣的故事一定很美,比歐洲的羅蜜歐與朱麗葉還要美。”


    哦,不不不,李子童說:“與歐洲的羅蜜歐與朱麗葉相對應的中國愛情故事是梁山伯與祝英台。”接著李子童又給她講了有關梁祝的故事。


    純潔的瓦德莉娜雙眼飽含淚水,又無比憧憬地說:“生前不能結合,死後變成蝴蝶,真美,真好。不求百年相守,隻要刹那間的光華。李先生,您說的太好了。”


    哦,我叫李子童。那個,李子童問道:“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哦,我叫安娜,瓦德莉娜說:“安娜?瓦德莉娜。您可以叫我安娜。還有,我可以直接稱你嗎?”俄羅斯隻有對很熟的人才直接稱唿你,一般人得使用尊稱您。


    瓦德莉娜還感謝李子童請她吃了這麽豐盛的晚餐,她說:“我已經很長時間沒吃過魚子醬了,對於魚子醬,我隻有小時候的記憶。另外,也從來沒像今天這樣大口的吃蔬菜沙拉。


    你知道,俄羅斯雖然地域遼闊卻大都是寒帶地區,新鮮蔬菜很少。在我們家隻能隔段時間少量的吃一點。”


    點很多的蔬菜沙拉倒不是為了瓦德莉娜,李子童自己也要吃。中國長江流域的人,叫他們長期不吃肉行,歇一天不吃青菜就難受。


    瓦德莉娜還說:“謝謝你的牛排,雪魚,蘑菇,還有肉餅。這些都是我很長時間沒吃過的。你知道,我們俄羅斯的經濟太糟糕了,人民生活很困難。”


    李子童不知道如何形容瓦德莉娜此時的心情,隻能舉起酒杯示意喝酒。酒是法國波爾多葡萄酒,對於瓦德莉娜也是從未喝過的好酒,她一再向李子童表示感謝。


    吃完這餐飯已經快晚上九點了。李子童非常紳士地將瓦德莉娜送迴家,婉言謝絕了去她坐坐的邀請,打的迴賓館。


    李子童現在莫斯科無事可幹,外匯期貨是五天的合約,這五天就專門做糟踐伊凡股票的事。他每天上午像上班一樣準時來到沙拉揚公司,悄悄地進入伊凡的辦公室。沙拉揚公司戒備森嚴,卻哪兒擋得住隱著身的李子童?


    昨天掛出百分之二的股票,居然全部成交,那今天就掛百分之三。昨天賣出股票的錢,專門找那些大盤股,比如石油、天然氣、銀行等等高價買進低價賣出。


    俄羅斯股市不實行t+1製度,一天之內可以反複操作多次。像這種最高價進最低價出的單子一掛出立馬就成交,沒一會就將錢糟蹋光光。今天賣出股票的錢進來了,又是如此操作,直到完全糟蹋光光。


    伊凡的股票賣出就有人接,雖然下跌影響卻並不大。賣出股票得的錢,全投到大盤股裏高吸低拋,簡直是一點影響都沒有。沙拉揚公司裏的人正在忙於學習,很少有人注意股價的異常。極少數人注意到了,也沒人當迴事,他們公司高層是絕對控股不怕人暗中收購。


    不過五個交易日過去,伊凡的股票已經賣出一半,別列科夫還是關注了一下。他將幾個董事會成員召集起來,依次詢問他們的股票情況。很好,他們都將自己的股票捂得死死的,而別列科夫自己也是這樣。那就沒什麽可操心的了,也許會有人收購了一定數量的股票,然後跑來要求進董事會。可那又怎樣?他們就是將市場上流通的所有股票都收購去也無法控股,沙拉揚公司還是我們說了算。


    外匯期貨做得很好,李子童又做了一個五天的短期合約,還是做空美元一百倍的杠杆率,這次還是隻有零點零零二的點差,說明盧布正在艱難地企穩。


    糟踐伊凡股票的事很順手,那就繼續做,直到將他的那點家當敗光為止。如果有可能並且有時間,再接著將別列科夫的家當也敗光,這樣就算報了那幾槍之仇。


    第二個五天的外匯期貨合約簽好,從銀行出來,李子童漫步在莫斯科的街頭。既是漫無目的,又是步行,所以是真正的漫步。


    也不知走了多長時間,突然就聽到淒厲的警笛聲自遠處唿嘯而來,漸漸地近了,是十幾輛警車風馳電掣般地過來,又急衝衝地過去。肯定是出了什麽大事!


    失火了?不對,失火應當是消防車,現在是真正的警車,是大型武裝警車。雖然俄羅斯什麽東西都大,但這些警車顯然是配備了重武器。


    反正是無事,李子童召了一輛出租車跟上。這小子本來就喜歡看熱鬧,何況現在正處於極度無聊中。


    來到一條李子童叫不上名字的街道,前麵是一所中學。出租車在這兒停下來,前麵就是警戒線。幾十輛警車將這學校包圍起來,有一個警官正拿著電喇叭在喊話:“你們已經被包圍了,命令你們立即投降!”還有一些其它的喊話,大概的意思這是一次恐怖襲擊。這所中學的辦公樓被恐怖分子占領了,大約有三十幾名老師與學生被恐怖分子當做人質關在大樓裏,剩下的李子童沒心思認真聽。


    其它的教學樓所有教室的門窗都緊緊地關閉著。這些門窗根本擋不住恐怖分子的槍彈,但裏麵的老師也隻能用這種方式來保護學生。


    李子童的神識進入辦公大樓,令他非常震驚地是,瓦德莉娜也在人質裏麵,正雙手抱著頭蹲在地上。兩個恐怖分子端著自動步槍看守著這些人質,另外還有五個人分別把守著樓梯及窗口,再有一個大概是頭領模樣的人躲在一旁警惕地觀察著外麵警察隊伍。


    瓦德莉娜怎麽會在這兒呢?她既不是老師又不是學生。可又明明確確是她,栗色的略帶卷曲的長發,褐色的眼睛,長長的睫毛,高挺的鼻梁。還是穿著那件紅黑格子的長裙,藍色的羊毛衫外麵是牛仔服。


    裏麵的恐怖分子也在喊話,他們要當局釋放被關押的同夥,否則每隔一小時就殺一個人質。辦公大樓前麵的空地上已經有一個被他們槍殺的人,麵朝下地趴著鮮血流了一地。


    瓦德莉娜必須救出來。李子童退出圍觀人群,找個沒人的地方隱身,然後悄悄地混進去。主要是避開人群,隱著身的不能碰人,否則別人就會真的感覺大白天碰鬼了。


    這個辦公樓一共隻有三層,恐怖分子將人質集中在二樓,他們重點也是防守二樓。李子童上到二樓時,兩個恐怖分子正押著瓦德莉娜往三樓走。意思很明顯,下一個要槍殺的就是瓦德莉娜。


    李子童緊隨其後。兩個恐怖分子,一個在前一個在後,將瓦德莉娜夾在中間。


    躲在二樓牆角的恐怖分子頭領正在喊話:“下麵,三點正,我們就要殺一個姑娘,一個年輕的美麗的姑娘。你們必須答應我們的條件,現在還有七分鍾給你們考慮。”


    恐怖分子押著瓦德莉娜,過了三樓,正向通往天台的樓梯上走。瓦德莉娜顯然很害怕,嗦嗦發抖,腿腳發軟走路都不穩,後麵的恐怖分子粗暴地推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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