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陸子安走出來才反應過來,想了想快步趕上離桑。


    惡聲惡氣的道:“別以為我會感謝你!”


    離桑瞥了他一眼,“你不必謝我,我也並非是為了讓你感激才如此行事。”


    頓了下,還是補了一句:“你今日之舉雖出於護妹之心,可行為實在莽撞。”


    陸子安瞪她,“不用你來管教我,你又不是我娘!”


    離桑輕嗤一聲,“我倒是沒興趣管教你,隻是你做這樣的蠢事,明麵上是在為子語討迴公道,實際上卻將自己置於危險的境地。”


    “我問你,你若是今晚當真挨了板子,你要子語怎麽辦?”


    “按照你的邏輯,莫非要讓子語去與那執行家法的小廝打上一架?或是讓她去找你父親的不痛快?”


    陸子安被罵做了蠢事,想反駁她,但一想到她所說的那種場景,不說自己要痛好久,子語也會哭好長時間……


    一時竟然找不到反駁的話,小臉憋得通紅。


    終歸隻是咬著牙,梗著脖子道:“我就是看不慣他們欺負子語,我這個做哥哥的幫她打迴去,我沒錯!”


    離桑有些奇怪的看他一眼,“我什麽時候說你有錯了?”


    陸子安一噎,突然想起來,她好像的確沒說自己有錯……


    他不滿的道,“我沒錯為什麽要罰我?”


    離桑笑了一聲,“你受罰是因為你莽撞衝動,意氣用事,以最蠢的方式去處理這件事。”


    “去祠堂思過吧,好好想想,怎麽樣才能更妥善的處理今天的事。”


    “既給妹妹報了仇,又能自己全身而退,讓二房那邊的人無話可說。”


    說罷,腳下不停,頭也不迴的離開了。


    陸子安頓住腳步,心情複雜的看著離桑遠去。


    這個壞女人,好像也沒有那麽壞……


    她雖然罵了他,但說的,好像有一點點的道理。


    **


    來過人恭賀之後,侯府的日子難得風平浪靜了幾日。


    隻離桑每日收到的各種帖子比以前更多了。


    她隻挑一些必要的迴,其餘的都不去管。


    今日離桑難得早早處理完府中事宜,便帶著紅霞青竹一同出了門。


    如今國醫府已經掛上牌匾,在準備修葺了。


    離桑前幾日去看過一眼,是前朝一位將軍府邸舊址,與相府距離不遠。


    位置不錯,算得上在京城裏鬧中取靜。


    既然學府已見雛形,那找尋學府的講師一事,自然也要提上日程。


    她一路帶著人,驅馬車趕往了扶桑醫館。


    一進門,發現裏麵竟有些人滿為患的意思,擠得她腳都有些下不去了。


    她叫住一個學徒問道:“今日醫館中怎麽這麽多人?”


    那學徒一見了她,先是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這才與離桑解釋道:“迴夫人的話,不是今日,這段時日醫館中都是這副情形。”


    從最開始忙昏天暗地,到如今已經習慣了這種腳不沾地的忙碌。


    離桑有些不明所以:“這是為何?”


    那學徒道,“托夫人的福,宮中傳出風聲,說治好貴妃頭疾的大夫是扶桑醫館的館主,這些人都是慕名而來。”


    離桑眼皮微微一跳,有些無奈。


    “夫人今日來,可是有什麽吩咐?”


    那學徒繼續問道:“要不要小的幫您去尋吳掌櫃?”


    離桑遠遠看了一眼那邊忙碌的吳山,擺了擺手。


    “不必,我進去等他,等晚些忙過了,再讓他來找我便是。”


    說罷,她進了醫館的內堂。


    離桑坐了下來,攤開一張宣紙,青竹則在一邊為她磨墨。


    她這幾日,腦中對國醫府開辦學府的規劃已經有了雛形。


    今日過來,是為了定下幾個講師。


    從扶桑醫館立館之日起,她所招收的每一位大夫,都是簽訂過條約,願意將醫術外傳發揚光大的。


    如今有了更正式的學府,自然這課程,也得以更正式的方式去傳授。


    剛落下幾個名字,門口的珠簾便被人挑開。


    “夫人,吳山來了。”


    紅霞進來稟報。


    離桑筆下一頓,“讓他進來。”


    很快,吳山便從外麵走了進來。


    “見過夫人。”


    離桑看向他,“不是讓你忙完了再過來嗎?”


    吳山訕笑一聲,“小的不忙,夫人此次過來,有什麽吩咐?”


    開什麽玩笑,他多大的臉麵敢把主子晾在一邊等他?


    離桑繼續執筆添墨,在那宣紙上寫下一連串的名字。


    吳山湊過去看了一眼,抓了抓腦袋。


    他最近已經盡量在認字了,但離桑紙上那一團字,還是看得他腦子有些打結。


    好片刻後,離桑才放下筆。


    她撣了撣漸漸幹透的宣紙,遞給吳山。


    “國醫府預計在三個月後開辦學府,這上麵是咱們館中可以擔當講師之人的名字,你拿下去與他們提前溝通。”


    “每人每個月分別抽出固定的時間,去國醫府授課。”


    吳山接過宣紙,仔細端詳起來,雖然仍有不少字他辨認得有些吃力,但大致也能明白離桑的意思。


    離桑想起來他的情況,又補了一句。


    “遇上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去找蘇夫人,讓她從旁協助。”


    蘇夫人,就是蘇墨的妻子楊桂花。


    她是秀才之女,才情談不上,但識文斷字還是不在話下的。


    吳山連連應下:“是,夫人。”


    離桑微微點頭:“沒什麽其他的事,你出去接著忙吧。”


    吳山收好離桑那張紙,躬身退了出去。


    找他的確沒什麽其他的事了,但離桑自己還有別的事忙。


    她讓青竹將內堂書架上的醫書都取下來,另取了一張紙,開始著手挑選適合編撰學府教材的書籍。


    一忙起來,便是半個下午。


    很快,日暮開始西斜。


    離桑讓青竹將自己挑選出來的醫書都另外擺放好,這才離開了醫館,坐上了迴侯府的馬車。


    她有些困倦的撐著臉,馬車搖搖晃晃,車輪滾滾而行,很快便抵達了侯府。


    碰巧的是,她掀開車簾,正好遇上下值迴來的陸延驍。


    陸延驍沉著一張臉,對上離桑的目光,開口問道。


    “夫人這是去了哪裏,怎麽這時候才迴來?”


    離桑道:“去籌備國醫府辦學一事。”


    陸延驍冷哼了一聲,“夫人倒是積極得很,也不見你對侯府中事這般上心。”


    說罷,也不等離桑反應,抬腳就先進了門,留給她一個煩躁的背影。


    離桑:“?”


    又發癲?


    侯府門口的下人們俱是眼觀鼻鼻觀心,腦袋低低垂著,隻敢當看不見。


    離桑心下暗暗翻了個白眼,懶得同他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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