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煙的聲音清脆婉轉,眼神卻不時飄向離桑,似在炫耀自己這份用心的禮物。


    方氏的臉上立刻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她走上前,輕輕撫摸著畫卷,讚歎道:


    “煙兒,你這孩子真是有心了,這百壽圖定是花費了不少心思,母親很是歡喜。”


    賓客們也紛紛圍攏過來,對這幅百壽圖指指點點,口中不住地誇讚離煙的孝心和眼光。


    離煙微微揚起下巴,接受著眾人的讚賞,心中滿是得意。


    “對了,不知姐姐送的什麽?”離煙似是突然想起離桑,懊惱道:“瞧我,一時心急為母親賀壽,竟忘了長幼有序,搶在了姐姐前頭,姐姐可莫要與我見怪。”


    離桑悠然起身,淺淺笑道:“妹妹言重了,你我都是母親的女兒,誰先誰後不甚重要,隻要母親歡喜便好。”


    話落,她衝紅霞和青竹使了個眼色,兩人抱著禮盒上前。


    “母親,女兒也不知母親喜歡什麽,便特意尋了這對翡翠玉如意,還有幾盒西域香料,聽聞這香料有寧神靜氣之效,希望母親能在閑暇時嗅著這芬芳舒緩身心。”


    她一邊說著,將紅霞手裏的盒子打開。


    隻見裏麵確實躺著一對翡翠玉如意,還有幾盒香料。


    看著雖不菲,但相比於前麵離寬離煙送的,就遜色了許多。


    賓客們隻禮貌性的誇了幾句。


    離煙更是滿眼嘲弄,隻覺自己又壓了離桑一頭,渾身舒暢。


    天知道她自打入了東宮後,有多憋屈。


    成婚當天隻有一頂小轎,入了東宮後,更是連太子的麵都沒見著,就直接被貶為妾室。


    那幾個月簡直是她人生的黑暗時刻,她甚至後悔了自己的決定。


    想著若是當初沒有讓離桑替嫁,那自己嫁入侯府,成為侯府的當家主母,掌管著整個侯府,怎麽都比在東宮當一個連太子麵都見不著的侍妾強。


    越想,她就越覺得難受。


    更是覺得自己不如離桑,辛辛苦苦籌謀,卻得了那樣一個結果, 不知離桑背地裏會如何笑話她。


    現在好了,自己重新翻身。


    她就是要在眾人麵前,尤其是離桑麵前,彰顯自己如今的風光,將曾經失去的顏麵都找迴來。


    看見離桑送的禮物不如自己,她別提多高興了。


    離煙默默承受著來自賓客們欣賞讚歎的眼神,盡管什麽都沒說,但眼神已經將離桑嘲弄了八百遍。


    離桑恍若未覺,緩步走到青竹麵前,打開盒蓋。


    “母親,這是女兒親手為您繡的百壽圖,雖不及妹妹那般,出自名人之手,但也是女兒的一番心意,還望母親能夠喜歡。”


    離桑的聲音平靜溫和,隨著她的話語落下,百壽圖緩緩展開。


    那繡品上的百個 “壽” 字,雖沒有書法大家的磅礴氣勢,卻也針腳細密,勻稱,筆畫轉折之處盡顯細膩用心。


    每個 “壽” 字周圍都繡著一圈淡雅的小花圖案,以彩線精心勾勒,在光線的映照下,散發著柔和而溫馨的光澤,透著一種質樸的精致。


    更彰顯著送禮之人濃濃的孝順與誠心。


    剛剛還敷衍的賓客們瞬間安靜下來。


    沉寂片刻後,便是一句接一句的誇讚。


    “陸夫人這繡功當真是精妙絕倫,每一針都似蘊含著無盡的情思與敬意,這百壽圖與離側妃的相比,可謂是各有千秋,平分秋色啊!”


    “是呀,不過陸夫人的這份心意真的很難得,這一幅百壽圖,定繡了許久吧。”


    大家都知道離桑從小在鄉下長大,鄉下長大的孩子,哪有時間學習女紅。


    離桑能將百壽圖繡到這般精致,背後不知下了多少功夫。


    在座的有一半都是當母親的。,


    離桑的這份孝心,在她們看來,可比那什麽名人字畫貴重多了。


    離桑莞爾笑道:“諸位夫人誇讚,我不過是盡些綿薄孝心,自當用心,母親操勞半生,這百壽圖若能博母親一笑,便是它最大的價值了。”


    她的話語謙遜有禮,儀態大方得體,絲毫不見驕矜之色。


    此番模樣,更是引得在場眾人暗暗點頭。


    離煙心裏的得意與嘲弄早已散去,換上的憤恨與不甘。


    她萬萬沒想到,離桑隻不過用一幅繡品,就將自己精心準備的名人字畫比了下去。


    憑什麽啊!?


    同樣是百壽圖,自己這幅比離桑那幅不知貴重了多少倍。


    這些人都是眼瞎了嗎,去誇離桑的破爛玩意兒?


    離煙衣袖的手狠狠攪著,手帕都被她攪破了。


    方氏感覺到女兒的情緒變化,連忙出聲:“好好好,桑桑這禮物著實用心了,母親很喜歡。”


    “對了煙兒,你那幅百壽圖,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啊?”


    離煙思緒被拉迴,她得意道:“母親,是那位叫萌漢子的書畫大師。”


    “噗。”


    離煙話語剛落,旁邊正在喝茶的離寬陡然噴出一口茶水。


    離桑則眸子驟凜,不可置信。


    萌漢子?


    這不是師父的名諱嗎?


    師父何時成書畫大師了?


    “寬兒,你沒事吧?”方氏擔憂的看向離寬。


    離寬擺擺手,連連咳嗽。


    “咳咳,無事無事,就是被嗆了一下,咳咳。”


    話落,他又咳嗽了兩下,方才緩過來,正襟危坐。


    方氏見狀,放下心來。


    “無事便好,當心點。”


    他們在關心離寬,唯有離煙注意到了離桑的神情,看見離桑眼裏的不可置信,心裏的得意再次升起。


    “萌漢子?莫不是那個行蹤詭秘,出沒無常,連皇家都重金求字的書畫大師?”一位賓客驚詫開口。


    離煙點頭,麵上謙虛,心裏早已得意到飛起。


    “正是呢,我也是差人尋了好久,才尋到她的蹤跡,又花了重金,才求得這幅百壽圖。”


    此言一出,大家讚賞的眼神再次落在了離煙身上。


    另一位夫人道:“聽說萌漢子還是一位神醫,當年麗貴妃病重,就是得她醫治,才得以好轉,聖上本想重賞於她,卻不想她飄然而去,蹤跡全無。”


    “離側妃竟能求得此等高人墨寶,當真是孝心可嘉,本事不凡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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