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雪橇就要駛出城門,一路默不作聲的吳塵忽然開口:“爺爺,城裏有方士或者術士嗎?”


    方士,方術之士。古代自稱能訪仙煉丹以求長生不老的人。信仰神仙學說,擅長為周天子祭拜鬼神,煉丹長生,也稱法術之士。在周朝被賜予同名官職,兼管刑獄。所以又稱方術士。


    《史記》中將他們叫做“方仙道”。又以所主方術不同而有行氣吐納、服食仙藥、祠灶煉金、召神劾鬼等不同派別。所謂:‘氣’、‘藥’、‘灶’、‘刻’等等。


    方術士大多是道家或陰陽家的信徒,秦漢之前統稱為方術士,秦漢之後漸漸分家,變成了方士和術士兩種職業。


    其主要區別是,方士一般是求仙正道,煉製丹藥,偶爾也兼職尋醫問藥,帝王之師和房中之術;而術士一般從事驅鬼捉妖,陰陽風水,也偶爾兼職相麵算卦等練攤活動。一個比較高端,一個相對民間。當然,這兩種行業之間經常有交叉的地方,所以各種小摩擦不斷,也使得本是一家的方士和術士漸行漸遠。


    吳塵這麽一問,老獵戶立刻緊了緊馬韁:“城中倒是有一家巫祝。”


    巫祝,專指女巫,能事無形,可通鬼神,能以舞請神,以符將神。算是靈媒的一種。


    方術士無所謂,可能通鬼神的巫婆,還是算了吧。吳塵旋即問道:“不知這巫祝通的是哪位神仙?”


    “自然是大雪原上的冰雪女神。”


    果然。吳塵立刻打消了肉包子打狗的念頭。


    路過城門口的告示欄時,吳塵下意識的掃了一眼。一個碩大的懸賞告示正貼在最醒目的位置。貌似還是個女人?


    靈石一斛?一斛十鬥。靈石吳塵雖然沒見過,不要應該會很值錢才對。


    這個馬賊似乎很值錢啊。


    “馬賊首領名喚王桂英,是九黎族人。是大雪原最大的一支馬賊。鬆霧城的角主寒百裏為了她沒少費腦筋。”老獵戶似乎說的很輕鬆。


    吳塵心中一動:“俠盜?”


    “天底下哪有什麽俠盜!王桂英不過是還算講點道義,圖財不害命罷了。”老獵戶抖了個響亮的鞭花,大笑道:“一般過路的升鬥小民能榨出幾兩錢財?所以王桂英專盯官吏富商。這些人與角主大人沾親帶故,不是舊友就是親朋,許多被劫的產業還有角主大人的暗股花紅,你說他焉能不恨之入骨?”這幾句話說的聲音極大,貌似城門口的守衛也都聽見了。


    “原來如此。”吳塵心中有數。這便笑著點頭。


    雪橇駛出城門,淹沒在紛飛的大雪之中……


    龍池雪原廣袤無垠,被群山包裹,究竟有多大。饒是老獵戶也說不清。從地域上也印證了吳塵關於琴中界最少也是中千界的判斷。吳塵又問了些大雪原外麵的世界,可惜從未走出過雪原的老獵戶也是支支吾吾,語焉不詳。


    吳塵索性就不問了。


    反正琴中界的流速應該比牢城快許多。時間他還是有的。


    隻是下半身放縱慣了,如今忽然寒夜獨寢,頗有些孤枕難眠的味道。因為是半神的關係。擼管也變得很困難。反正一般狀況下,擼是擼不出來了。怎麽說呢,因為物質和精神開始趨向一統,所以擼管就再是簡單的生理發泄。想想看,還要把精神力變成精神密質,然後和體液一同射出去……


    這裏麵的難度,跨越了數個位麵,完全就是半神和菜鳥的天壤之別好嗎。


    吳塵覺得,雖然自己半神級的精神力因為不知名的原因而無法外放,但他腦中那兩幅能量符印。是開啟鏡中界的超能力,完成任務的關竅。


    暮色中,雪橇返迴了雪丘上的獵屋。


    獵屋背靠丘陵,扼守著一條進出冰封森林的要道。所以還兼顧客棧、醫館和中轉站的功能。冰封森林裏無論是用來做高級食材的野獸,還是用來做丹藥法寶的妖獸,以及各種珍貴的木料和礦石,都是鬆霧城急缺的資源。進來討生活的獵人不要太多。當然,想要進出森林,需要一種類似私掠許可證的東西——榷票。


    榷,本義是一種外形似鶴頸的城門吊橋。後來借用獨木橋之意。代指(鹽鐵)專賣製度。所以這裏的榷票,就代表能夠前往冰封森林營生的專屬證明。


    開具榷票的強人,自然是鬆霧城的角主寒百裏。


    莫雷可不管來人有沒有榷票,隻要到了獵人屋就是客。自有熱水熱飯招待。當然。該付多少錢一分也不能少。銀貨兩訖,概不拖欠。


    至於是不是黑店嘛,就吳塵這些時日的觀察,應該不是。不過,那些不長眼的蟊賊若是死在這裏,老獵人也會免費馱進森林。丟給豺狼虎豹果腹。就比如被吳塵斬殺的那隊尋寶獵人。


    在鏡中界,似乎沒有‘傭兵’這個稱唿。取而代之的多是‘客’。何為客?就是指‘外來的人’。


    扛東西那是掮客。


    押鏢的就是鏢客。


    當官的則是政客。


    耍嘴皮的叫說客。


    使刀的就叫刀客。


    耍劍的要叫劍客。


    耍大寶劍的自然叫嫖客。


    如此說來,商人莫非叫……商客?


    那叫客商謝謝。


    既然給他兩個能量符印的都是妖獸,吳塵決定再探索一次冰封森林。


    話說初臨琴中界,從獵戶家第一次醒過來的時候,老獵戶告訴他幸虧那群野狼不是妖獸,不然他就死定了。然而吳塵思前想後,記得在與灰狼搏命,尤其是當從狼肚子裏拔刀時聽到的那聲‘叮’響,再參考雷光豹那顆內丹也最終消失的過程,吳塵有理由相信,那頭裝死的灰狼也是一頭妖獸。正是因為短刀上的鑲嵌孔吸住了灰狼的內丹,才讓吳塵放出了恐怖的風刃,將雷光豹亂刃斬殺。而老獵戶之所以沒有看出灰狼是妖獸,估計正是因為灰狼的內丹被吳塵手中刀揮霍一空的關係!


    想到這裏,吳塵也終於明白了妖獸和魔獸的不同。所謂智多近妖,妖獸不僅實力強悍,而且智慧也極高。就像那頭灰狼會躺下裝死一樣。如果不是遇到吳塵好死不死的捅了它一刀,說不定真就讓它躲過去了。


    穿著自己的灰狼獵裝,吳塵緊了緊背後的開孔短刀,駕著老獵戶特地給他新打造的一輛狩獵雪橇車,駛進了冰封森林。雪橇上預備了很多武器闊劍、弓箭、飛刀、法杖,樣樣齊備,質量上乘。還統統被人用很高超的手藝抹去了專屬烙印。不用說,這些都是那幾個被吳塵狂暴斬殺的尋寶獵人的所有物。而抹去專屬烙印的人,自然是老獵戶。從這輕描淡寫卻又鬼斧神工的手段,吳塵就感覺老爺爺的身份絕對不一般。


    最重要的是,相處的這幾日來看,應該不是壞人。


    知道這點就足夠了。


    說起吳塵的武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在引火者-金德萊爾的精神城堡裏練就的西洋劍術:‘理查特納爾古流派’。然而這套明顯是雙手大劍的劍術,吳塵此時手握的這柄短刀,根本發揮不出應有的威力。


    而且西洋劍術和東方劍術的路數也完全不對。


    沒有殖裝的保護,吳塵都要替自己捏把汗啊……


    說起殖裝,灰狼獵裝下麵這件包在肩膀上的貼身鐵片,應該就是在鏡中界規則之下,還沒有被激活的殖裝吧。殖裝沒有被激活,充當‘器靈’的t160自然也就沉睡不醒了。


    喚醒殖裝和t160,是吳塵的當務之急。


    按照老獵戶的叮囑,雪橇駛入稀疏的林地邊緣,吳塵就解開繩套,讓駕車的駑馬自行返迴。然後用毛氈、支架、枯枝和落雪,將雪橇變成一個隱秘的避風所。


    雪橇上還備有取暖用的“被中香爐”。一個銅製的扁圓形容器,裏頭放入火炭,置於被中,就成了中國古代用於冬天取暖、薰香的被中香爐。吳塵先鑽進車廂內溫暖駕車時冰冷的臉頰,然後背上弓箭、闊劍,腰間在係上飛刀腰帶,想了想,索性把女術士的法杖也背在身後,這才跳下了雪橇。將出口密封,蓋上枯枝,倒退著掃平腳印,吳塵深吸一口氣,向森林深處走去。


    經典的背持多重武器方式有兩種,一種是左右交叉,一種是單向斜跨。左右交叉好理解,單向斜跨的方式請參考《巫師》,至於老滾五,沒有下mod的情況下請自行忽略。醜的實在是掉幀又掉渣。


    吳塵采用的就是經典的單向斜跨。巫師那種。


    闊劍、弓、箭、全部斜背在右肩一側的身後。因為武器長短不同,所以很容易識別。


    吳塵試了試,很快就上手了。


    當然,這些都是備用。現在他所倚仗的還是手中那把單孔短刀。短刀的樣式,很像是唐刀四製之一的‘障刀’。所謂障刀就是‘障身以禦敵’之刃。有道是一葉障目不見泰山,所以這裏的障,是遮蔽防護之意。形狀類似於匕首或是日本刀中的肋差,但更為輕便靈活,便於近身肉搏。刀長50cm,刃長40。


    鑲嵌孔不在柄上,而在刀刃中心。


    參考糊裏糊塗,叮的一聲就把灰狼的內丹吸了來,吳塵頓時就明白為什麽鑽孔要在刀身上了。如此設計才便於在斬殺妖獸的同時,嵌入內丹。


    越想越覺得是。


    然而問題來了,如何才能獵殺一頭妖獸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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