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還是灰蒙蒙的,有些泛黃的門牖輕輕的打開,門口慢慢走出張真人來。


    此時張真人身著青色長衣,束發而立,麵色有些有些蠟黃,但是給人一種堅毅的感覺,眼睛深邃冷峻,年齡在四十歲左右,給人一種不似陸莊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反而有些蹉跎滄桑之意。


    “弟子李玉,拜見張真人。”


    見到張真人出來之後,二狗子心中雖然有些緊張,但是好在馬上調整過來了,踏步上去稽首叩拜。


    可是此番話一出,那張真人反倒是不問不顧,還是一個人兩袖帶風一般,自顧自的朝前走去。


    二狗子見著,本是一晚上涼候在此,已是疲憊不堪,又見張真人三番幾次的羞辱自己,心中早有不滿,但是他不比尋常少年,早時作為下人,這堅毅忍耐也是常態,畢竟小時候吃的委屈可多著呢,於是二狗子麵上是依舊恭敬,耐著性子跺著小步跟了上去。


    “弟子李玉,拜見真人。”


    那張真人聽後倒是停下來了,轉過身來道:


    “你是何人,跟著我作甚?”


    卻沒有想到,才跟上張真人的步伐,這張真人又吐出這一句話。


    二狗子端正儀態,再次稽首叩拜道:


    “弟子乃是李玉,是前些日子進入長青外門的弟子。”


    那張真人聽後,鼻子岔氣冷哼道:


    “可我怎麽不記得有你這號弟子,若是無事,還是請速速離開。”


    說罷,這張真人便欲離開。


    二狗子聽後,連忙追問道:


    “真人還請等一下,我既入長青外門,便是您的弟子,更何況都是來自俗世,但為何總對我一人如此不堪。”


    那張真人聽後,卻是沒有任何表態,再次自顧自的繼續朝前麵走著。


    見到這裏,二狗子看著背影,心中斷然一陣苦笑,卻是把心中的話脫口而出:


    “若是張真人平日裏在那些世家子弟麵前受了氣,卻不敢怎麽樣的話,便隻管拿我這無依無靠的俗世小輩出氣,我李玉認了便是。”


    “放肆!”


    此話一出,忽然淩冽狂風驟起,一種巨大的壓力鋪天蓋地而來,二狗子心中暗道不好,一下子後悔不已。


    隻見那張真人聽後猛的迴頭走來,死死的盯著自己,一字一句冷冷的說道:


    “你算個什麽東西,不知天高地厚,敢議論起我來,老夫自懂事以來,披荊斬棘是自己一步一個腳印走到今天,為入這仙門,放棄了所有的事,所有的人,斷卻今生之路,你卻借陸莊一步青雲,憑什麽?!你既無靈根,亦無根基,卻妄想什麽都能依你所為,那俗世中任何人都能列入仙道了,這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二狗子聽後,自知闖禍,連忙跪下道:


    “真人息怒,李玉自知愚鈍,也是受陸莊福源才能攀上長青仙府,自然比不上師兄們,可是我願意努力去學習道法,別無他求,隻盼真人能給我一個平等機會。”


    張真人冷冷的看著二狗子,說道:


    “為何你還是如此冥頑不化,今日我便告訴你,我是不會授你任何道法的,你若是還是學那俗世的潑皮一般死纏著,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此話一出,二狗子心中頓時跌倒到了穀底,萬萬沒有想到張真人會說出這番話,所以任然不敢相信,跪在地上顫顫的說道:


    “真人,李玉知錯了,上次您罰我繞跑校場我也做了,後麵不是您還囑咐火工給我留下了晚膳,我知道您不是那樣的人,李玉真的知錯了。”


    張真人聽後放聲長笑,但聲音卻冷徹骨髓之中,然後譏笑道:


    “那日的晚膳?我說叫那火工留下喂後山野狗的東西怎麽不見了,原來是你拿去吃了?”


    跪在地上的二狗子聽罷,有些不敢相信,仍舊不死心的繼續追問道:


    “您後來不是讓我守著竹山打掃嗎,我知道您是想讓我獨自一人去藏書閣閱覽道法,學習基礎。”


    張真人聽後繼續訕笑不已,道:


    “我說李玉,你不是病了吧,我那是讓你自己知難而退,你卻當成是我想給你曆練?那道法鎖在最裏麵,你沒有藏書閣鑰匙怎麽可能接觸的了,再說了,我什麽時候說過想教導於你?若不是看在陸莊師兄的麵子上麵,想讓你自己知難而退,否則早趕你出山門了。”


    說罷,張真人扶動衣袖,頭也不迴的離開了。


    而此地便隻剩下二狗子一個人動也不動的跪在地上,久久沒有反應。


    長青山巒,風景秀逸,長青仙府更是隱藏在這蒼翠群巒之中,雲霧寥若仿比仙境。


    整個長青仙府分為了內門與外門,雖然都屬於長青,可是卻截然不同,這內門弟子都是天生帶有靈根之人,雖然與外門弟子大多相同都是鍛體境界,不過假以時日,這帶有靈根的內門弟子若是有朝一日可以突破至練氣,就可以走上真正的長生之道。


    所以兩者還是有別,樓台瓊宇間也是橫跨了一條蘇星河,以此來區分內門和外門,平日裏麵兩邊的弟子都不會有過多接觸。


    其實說來話長,最初的時候並沒有過多的區分這內外門,但是由於靈根的關係,常常有人心生芥蒂,由此還會發生一些矛盾與衝突,所以後來長青仙府就設立內外兩門,並且讓兩處的弟子盡量不要太多的接觸。


    時日夜裏,月明星稀。


    “李師弟,今早我來找你,發現你沒有在屋內,也不見你去校場,可是昨日你去找張真人有什麽收獲嗎?”


    此時曹陽來到二狗子竹屋內,詢問道,


    二狗子此刻苦笑一聲,歎了一口氣,將昨天與今早的事情簡單講述給了曹陽。


    聽罷,曹陽麵色顯得有些憂愁,同樣歎了口氣道:


    “誒,沒有想到張真人居然有這麽大的偏見,平日裏麵他待我們其他弟子也是不薄的,現在他不肯教,你該如何是好?”


    二狗子搖了搖頭道:


    “現在如此,我也是沒有辦法,誒。”


    這時候曹陽深思了一下,突然拍了下手掌道:


    “你不是和陸莊師叔熟悉嗎,你可以直接去請教陸莊呀,陸莊甚至是築基期的修士,你若能拜入他門下,定能好過這練氣階段的張真人百倍,到時候你就有揚眉吐氣的一日了。”


    二狗子聽後,心中嚇了一跳,這要自己去找陸莊,豈不是隨時可能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與這陸莊呆著一起的每時每刻都如履薄冰,那種生死懸吊的感覺,他可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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