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山林之中,迴蕩著擊打聲。


    啪!砰!


    一聲巨響,一顆碗口粗的樹,被人生生打斷,砸落在地。


    “十拳,比昨天少了一拳。”說話的是一個皮膚黝黑,一臉平靜的少年。


    少年說完,又握起拳頭,朝著另一顆碗口粗的樹擊打去。


    砰!一拳,砰!兩拳,砰……


    少年麵無表情,一拳拳擊打著樹木。


    啪!砰!


    依舊是十拳,這顆樹也步了上一棵的後塵,被拳頭生生打斷!


    沒有多看一眼斷樹,少年繼續用拳頭擊打下一顆樹。


    仿佛用拳頭打斷一顆樹,是稀鬆平常的事,根本不值得關注。


    嚓!


    一聲細微,樹枝被踩斷的聲音傳來。


    少年如條件反射一般,眼神變的犀利起來,呲牙咧嘴,背微拱,雙腿微曲,如同警覺的野獸。


    “鄧鑲,我就知道是你,也隻有你會來這裏摧殘樹木。”


    聽到熟悉的聲音,少年恢複了之前麵無表情的模樣。


    轉過身,看著眼前這名,麵帶溫和笑容,有些滄桑的中年男子,輕輕應到:“恩,熊大叔。”


    “你就不能禮貌的笑一笑嗎?這麽孤僻,還不笑,怎麽和其他人交流。”中年男子有些無奈的說到。


    “我不需要和其他人交流,而且,我不會笑。”少年鄧鑲認真的說到。


    “你要學一下怎麽笑,像我這樣。”中年男子說完,露出溫和的笑容。


    鄧鑲嘴角微微抽動,努力學著中年男子的笑容,可最終露出的卻是獰笑。


    “唉!”中年男子歎了口氣說到:“算了,你還是不要笑了。”


    “哦。”鄧鑲麵無表情的應了一聲,轉身繼續用拳頭擊打著樹。


    看著鄧鑲的背影,中年男子露出了一絲憐憫。


    十幾天前,中年男子路過這片山林,聽見一陣擊打聲,於是好奇的過來查看。


    他看見的是一個少年,孜孜不倦的擊打樹木,一拳又一拳,一顆又一顆,直到一雙拳頭鮮血淋漓,才肯罷休。


    中年男子對這名少年升起了濃烈的興趣,因為他看出這名少年想變強的心,是那麽的堅定不移。


    過了兩日,中年男子早早的來到這裏,果然,這個少年又在這擊打樹木。


    中年男子上前搭話,卻發現少年很警惕,很排斥陌生人,根本不搭理他。


    幾次之後,兩人終於熟悉,開始了簡單交流,也知道了這名少年叫鄧鑲。


    中年男子可以感覺到,這名叫鄧鑲的少年,內心很純淨,沒有雜念。


    還不善言詞,警惕,排斥,害怕與人接觸,但又渴望與人接觸。


    這是個有赤子之心,意誌堅定,內心孤獨,卻想走出孤獨的孤僻少年。


    於是,當時中年男子就問到:你沒有朋友嗎?


    少年答:朋友?沒有。


    問:為什麽不交朋友?


    答:因為他們怕我,會用石頭砸我。


    問:為什麽他們怕你,砸你?


    答:我是老鄧頭從山裏撿來,野獸養大的孩子。


    問:為什麽擊打樹木?


    答:我要變強,保護老鄧頭。


    沒有再問,因為要保護的人肯定受到了威脅,所以才要變強。


    中年男子也明白,為什麽這名少年看去那麽的孤獨,那麽警惕陌生人。


    渴望融入人群,卻被排斥,每一次靠近別人,迴應他的是謾罵,與石頭。


    一次次的遍體鱗傷,讓少年熄了融入的心,變的孤僻。可能,那老鄧頭是他心中唯一的溫暖。


    迴過神,中年男子開口問到:“鄧鑲,你想變強嗎?”


    鄧鑲停下擊打樹木,轉身認真的說到:“想。”


    “知道獸武者吧?我就是,拜我為師,我幫你開啟獸心,成為獸武者。”中年男子一副高人模樣,得意的說到。


    在這個世界,每個人心裏都有一隻野獸,開啟獸心,釋放心中野獸,就能成為獸武者。


    “我要做人,不做野獸。”鄧鑲堅定的搖頭道。


    “成為獸武者,怎麽就變野獸了?”中年男子一副無語的樣子。


    “老鄧頭說過,釋放了心中的野獸,人也會慢慢的變成野獸。”鄧鑲一臉認真的說到。


    “胡說八道,你看我怎麽沒有變出野獸?那些變成野獸的,是內心不夠堅定,被心獸影響,才成為人不人,獸不獸,禽獸不如的存在。”中年男子怒道。


    鄧鑲依舊堅定的搖了搖頭:“我不會開啟獸心的,我是人,不是獸。老鄧頭對我說過,人有人心,獸有獸心,這是人與獸最大的區別。”


    “誤人子弟!沒有獸武者的保護,怎麽會有人的生存空間,人類如何在眾獸的爪牙利齒下生存。”中年男子恨鐵不成鋼的說到。


    “不,我是由“獸”變人,我明白獸心和人心的差別,就是老鄧頭說的這樣。”鄧鑲固執的說到。


    中年男子有些惱怒,氣憤的說到:“你不是要變強嗎?看,這就是獸武,能讓你變強,保護你所要保護的人!”


    吼!


    中年男子說完,大吼一聲,溫和滄桑的臉上,長滿了粗大的黑色毛發,看去有些猙獰。


    不僅如此,中年男子的手臂也粗大了一圈,手掌生出了厚厚的肉墊,手指長出了利爪。


    看著大變模樣的中年男子,鄧鑲心中想到:‘怪不得讓我叫他熊大叔,原來是個熊樣。’


    “看好!這是獸武,山熊!這就是獸武的力量。”


    中年男子一邊說,一邊用“熊掌”拍向一顆有成年人腰粗的大樹。


    啪!砰!


    大樹應聲而斷,揚起漫天塵土。


    中年男子臉上毛發收縮,漸漸變迴人類模樣,得意的對鄧鑲說到:“看到了吧?這就是獸武的力量,你想要嗎?”


    哪怕見識到了,如此強大可怕的力量,鄧鑲依舊不為所動,堅定的搖頭說到


    “不,這是野獸的力量,我要用自己的拳頭,人的力量,保護我所要保護的人。”


    “我是人,野獸被我控製,就是人的力量!”中年男子惱道。


    “老鄧頭說,濫用野獸的力量,遲早有一天會被野獸吞噬,人性被獸性覆蓋。”鄧鑲平淡的迴到。


    “你!……”中年男子哀怨的看著鄧鑲,一時間說不出話。


    沒有理會中年男子,鄧鑲俯下身,將地上被他打斷的樹木捆綁起來。


    然後對中年男子說到:“我迴去了。”


    中年男子知道自己無法說服鄧鑲,隻能無奈的應到:“嗯。”


    鄧鑲拖著樹木,在地上劃出一道溝壑,緩緩遠去。


    “或許,我應該見一見鄧鑲口中的老鄧頭。”中年男子說問,便向鄧鑲離開的方向走去。


    鄧鑲和老鄧頭的住處,是城外的牆下,比較偏僻,遠離人群,這當然是因為鄧鑲的原因。


    此時,這裏有四個人。


    一個嘴角帶血,躺在地上的老頭,兩個壯碩的青年,一個精瘦男子。


    其中一個壯碩青年,不屑的看著地上的老頭,說到


    “老鄧頭,知道我為什麽打你吧?今天是最後期限了,你們已經一年沒有繳納份子錢了,要麽離開翼城,要麽把錢交了!”


    “咳咳咳,我真的沒有錢了,我們住在城外,可你們要收我和城內一樣的錢。咳咳咳~”老鄧頭一邊咳嗽,一邊艱難的開口說到。


    “城牆下也是翼城的一部分,我們收份子錢是為了什麽?是為了請中級獸武者來翼城,是為了給有潛力的人開啟獸心,這一切都是為了保護翼城,保護我們啊!”


    壯碩青年一副,你怎麽這麽自私的模樣,看著老鄧頭。


    “咳咳咳,我知道,所以我來到翼城十年,交了九年,可我真的沒有錢了。”老鄧頭一臉哀愁道。


    壯碩青年突然上前俯下身,一把抓住老鄧頭胸口的衣服,厲聲說到


    “不要想騙我,每一個父母都會為孩子存一筆開獸心的錢,你那麽愛護那個獸孩,肯定有!隻是舍不得拿出來罷了!”


    “咳咳咳~”老鄧頭眼神堅定,漲紅著臉,唿吸不暢,艱難的說到:“我……沒有想過,讓他開啟……獸心。”


    “騙人!誰不想開啟獸心?為什麽輪到我們兩兄弟開啟獸心的時候,你就不交錢了?”壯碩青年,氣急敗壞,用力的搖晃著老鄧頭。


    “咳咳咳,我真的沒有錢。”老鄧頭焦急的說到。


    壯碩青年鬆開手,緩緩站起來,猙獰的說到:“實話告訴你,我們兩兄弟要去開獸心,可家裏隻存了一份錢,所以,這筆錢,你不出也得出!”


    “我確實沒有錢。”老鄧頭認真的看著壯碩青年。


    “好!那我就打到你給!”


    嘭嘭嘭~


    壯碩青年根本就不相信老鄧頭的話,拳腳不斷的踢打老鄧頭。


    過了一會,壯碩青年發現,老鄧頭任由拳打腳踢,絲毫沒有反應,於是停下俯身查看。


    唿吸,心跳,皆無!死了!


    壯碩青年臉色有些難看的站起來,對著其他兩人說到:“老頭死了。”


    “我不管這老頭死活,也不管你們有沒有拿到錢,你們請我來,是為了對付那個獸孩,雖然那個獸孩不在,你們一樣要付我錢。”精瘦男子冷冷的說到。


    “兔爺放心,答應給您的報酬,一定給您。”雖然壯碩青年一臉討好的對精瘦男子這樣說,但其內心後悔的不得了。


    ‘早知道那獸孩不在,就不請這兔子來了,這可是一筆不小的錢!那獸孩看著瘦弱,怎麽有這麽大的力氣呢?’


    肉疼不已的壯碩青年,對著另一個壯碩青年說到:“這老鄧頭雖然死了,可他的錢應該藏在屋裏,我們進去搜。”


    兩個壯碩青年一起進入了房子內,精瘦男子猶豫了一下,也進入了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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