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國很解恨。


    有一種憋屈了很久,終於出了一口惡氣的感覺。


    無他,本來他這個大首領的名號,就是被西涼各方勢力給強行安上去的。


    沒有半點號令權利不說,還要被朝廷當成攻擊首選的出頭鳥。


    還有,當初他想滅了華雄奪取西縣的時候,無論馬騰還是韓遂都在做壁上觀,坐等收漁翁之利!甚至在華雄劫了狄道的塢堡,他們夥同其他部落首領,強迫自己以大局為重,前來關中三輔劫掠物資!


    哼!


    好一個大局為重!


    絲毫沒有理會,他王國的顏麵盡失!


    沒有給他時間,讓他攻破西縣,將華雄豎夫的首級取了報仇雪恨!


    現在養虎為患了吧?


    自食惡果了吧?


    華雄豎夫率兵北上了,去找你們的麻煩了!


    王國這麽惡意的想著,內心就暢快無比。


    也忽然覺得,自己勢力內襄武縣五溪聚被劫掠的事情,也不是那麽難以接受了。


    反正此番來關中三輔,也獲得了不少物資,五溪聚那點糧秣丟了就丟了。


    他王國無所謂,消耗得起!


    反正顏麵已經失去過一次了,再失去一次也無所謂!


    倒是你們兩人,等自家地盤被燒殺擄掠的消息傳來的時候,等麾下依附的部落首領前來訴苦的時候,顏麵盡失的時候!


    是否,還能,一臉風輕雲淡的說什麽!


    大局為重!


    嗬!


    “合眾將軍,壽成。”


    先開口的是韓遂。


    他先衝著王國拱手,維護著表麵上對大首領的敬意,才開口徐徐而言,“華狩元膽敢從五溪聚引軍北上,無非是趁著我們大軍前來關中,後方空虛。若是我們各自派遣一些兵馬迴去圍剿,他得了消息必然倉皇逃迴去。”


    “恩,文約此言極是。”


    韓遂話語剛落,馬騰就很有默契的,立刻就接了腔,也給王國拱了個手,“我等各派遣兩千騎歸去,合眾將軍覺得如何?”


    如何?


    自然是不好的!


    時至今日,你們兩個還想一唱一和的誑我?


    王國心中憤憤,默默的迴答了一句。


    臉上卻捏著胡須鎖起了雙眉,故作一會兒的思索姿態後,才有些為難的開口,“文約深諳兵事,提議自然是好的。隻是......”


    說到這裏,他就深深的歎了口氣,一臉的憂愁,“唉,不怕你們笑話,隨我而來的部落首領,如今都指望著從關中劫掠些口糧迴去過冬呢!抽調哪個部落迴去,都難以定奪啊!兩位是知道的,前些日子我去攻西縣徒勞無功,又被華雄豎夫劫了狄道塢堡,損失慘重啊。”


    性格頗為豪爽的馬騰一聽,眉毛就往中間蹙。


    他自然知道,這是王國的推托之詞。


    但也沒辦法指責什麽。


    畢竟當初,王國遭受同樣困境的時候,他也是這麽做的。


    而旁邊的韓遂,臉上一點變化都沒有。


    一方麵,是他本來就是城府很深;另一方麵,則是王國的推脫是意料之中。


    事不關己了嘛,怎麽不會高高掛起!


    隻是,你個被我們捧起來擋刀的人,也配在我韓文約麵前玩伎倆?


    我韓文約,難道還不能讓你乖乖就範不成?


    韓遂心中冷哼了聲。


    隨即,便再度拱手,眼睛眯了起來,“既然合眾將軍難以定奪,那我就和壽成派一些兵力迴去布防吧。不過,正如將軍所說,我和壽成如今無論抽調哪一部兵馬,也同樣難以取舍。屆時,迴援的兵力少了,怕是隻能守備各自治下,無力剿滅華狩元啊。”


    韓遂鄙夫!


    竟然威脅我!


    王國的鼻息瞬間加重了幾分。


    響鼓無需重錘。


    他一聽就明白了,韓遂打的什麽主意。


    無非是在說,如果王國不願意一同出兵的話,他馬騰和馬騰兩人讓迴援的兵馬,對華雄逐而不殺!將華雄趕迴隴西去,繼續禍害他王國的地盤!


    豎子!


    此心可誅!


    王國心中惱怒,臉上卻是很和藹,“無礙,文約與壽成盡力便是。”


    “既然如此,那我們兩人就去調遣兵馬,先行告退。”


    馬騰當即就起身告辭,和韓遂並肩離去。


    他是真不想再看著,王國的這般作態。


    明明是圍殺華雄,是對三方都有利的事情!


    或者說,獲利最大的就是王國本人!因為剿滅了華雄這支兵馬,會造成西縣人心不穩,他王國可以趁機攻占之!


    結果呢?


    他卻為了舊日的一些私下齷蹉,便故意推脫!


    哼,目光短淺之徒!


    不足為謀!


    而王國看著他們兩人的背景,眼神就有些冷。


    暗地裏也打定了主意,立即傳令給留守隴西及漢陽的兵馬,多加巡視警備。並且抽出一支千騎隊伍出來,務必將華雄堵在自家地盤之外。


    而且,他心中還有一絲僥幸。


    那就是,華雄應該不會,再禍害自己的地盤了。


    不然的話,他又為何要率軍北上呢?


    如果華雄知道他的疑問,答案會讓他暴跳如雷。


    因為如今,他正是率領兵馬趕往狄道的路上........


    好吧,真不是華雄盯著王國不放了。


    而是光劫掠襄武的五溪聚,根本沒有達成此戰的目的:逼迫叛軍主力撤迴西涼。王國的地盤也好,韓遂與馬騰的也罷,他都要攪得天翻地覆,才能幹休。


    至於為什麽不從五溪聚直接向西,而是特地北上,一路疾馳到馬騰的大本營,漢陽襄平縣城下,故意暴露行蹤耀武揚威了一番,才繞道迴去,是出於安全的考慮。


    《孫子兵法·始計篇》有雲:“兵者,詭道也!”


    鄣縣和五溪聚連續被劫了,消息不可能掩蓋得住。


    王國留守狄道的兵馬,也不可能不防備!


    想讓他們放鬆戒備,想一戰而定,隻有故意暴露行蹤,讓他們覺得自己已經離開了,去找別人的麻煩了,才會能奏效。


    而且,再襲擊一次狄道,就算斬獲不大,王國也絕對會率兵歸來。


    沒辦法,好歹是西涼叛軍的大首領,都自稱為“合眾將軍”了!


    連番被挑釁、被打臉,還不怒火中燒迴來死戰的話,連個三歲小兒都可以看不起他!


    畢竟在西涼,人們崇尚的是血濺三尺的豪邁!


    而不是勾踐臥薪嚐膽的隱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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