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醒來卻怎麽也睡不著,索性也把慕長風也給叫了起來。


    “公主今日起的格外早,可是有什麽事情?”時安邊給花朝梳發髻邊問。


    花朝手托著下巴,“今日聽說是六公主大喜之日,我想去看看。”


    時安心想,得,又想去湊熱鬧了。


    她給花朝梳個朝天髻,左邊戴個金色流蘇發簪,不會失了身份且不搶風頭。


    “公主今日就穿淡綠色的那件短襖吧。”時安提議。


    花朝不解:“外麵很冷?”


    “嗯,也多虧了慕將軍在屋裏放上了碳火才讓您忘了季節。”


    時安調皮的話讓花朝羞紅了臉。


    巳時不到花朝就同慕長風坐上馬車出了門。


    花朝從馬車上跳了下來,看著門額上的沈府,有些出神。也不知楚玥吟嫁到這裏是對還是錯。


    慕長風看著花朝出神也不打擾。暗想:莫不是這丫頭也想跟他成親了?


    慕長風輕笑出聲,花朝迴神,側過頭看他,“怎麽了?”


    慕長風咳了聲,“沒事。”


    幾個小廝在門口迎著賓客,看到慕長風和花朝,急忙行禮:“慕將軍,公主。”


    慕長風揮揮手讓齊進把賀禮送上,便帶著花朝進了沈府。


    進去後,院子裏擺放著桌椅,客人都在堂屋裏。


    坐在主位上的便是沈靖淮的父母,沈岸和於秀琴。


    沈岸同於秀琴一樣,著一身暗紅色長袍,胸前繡著祥雲的圖案,大方而又氣派。


    正午時分,迎親的隊伍到了沈府門前。


    沈靖淮側身下馬,走到花轎前。


    王嬤嬤道:“駙馬爺該踢花轎了。”


    沈靖淮依言踢了花轎一下,沒太用力。


    王嬤嬤又轉身掀起花轎的簾子對楚玥吟道:“公主也踢一下。”


    楚玥吟也輕輕踢了下轎子。


    “新娘子下轎。”


    楚玥吟下轎後,有專人手捧鏡子,引導楚玥吟進門。


    寶笙扶著楚玥吟撩著裙擺跨火盆,隨後便有人拿來以紅綢,兩人各持一端,進了大廳。


    花朝站在左邊,看著沈靖淮高興的樣子直搖頭。


    慕長風不解:“你搖頭是何意?”


    花朝壓低聲音:“我覺得不妥,你看,沈靖淮一臉高興,可他母親卻是一臉的凝重。”


    慕長風聽完:“沈夫人不喜歡六公主也情有可原。”


    誰家婆婆不想要個清清白白的兒媳婦。況且,潮州城裏傳的沸沸揚揚,他不相信於秀琴沒聽到過。


    花朝又努了努嘴,“看!”


    慕長風順著花朝指著的方向看去,隻看到了藏身在一根柱子後的駱辛川。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送去洞房。”


    駱辛川閉上眼睛,低低說了聲對不起。


    寶笙扶著楚玥吟進了沈靖淮的院子-吟園,賓客也都入了座。


    蓋頭下的楚玥吟看昏暗的新房內繡花的紅色綢緞被麵上鋪著紅棗、花生、桂圓、蓮子,她一時有些坐不下去。


    王嬤嬤提了一嘴:“公主,駙馬爺……”


    楚玥吟心一緊,慢慢坐了下來。“我明白的,嬤嬤。”


    晚上,沈靖淮微醺的迴到了新房。


    王嬤嬤和寶笙等丫鬟福了身,“駙馬爺,該掀蓋頭了。”


    王嬤嬤把喜秤遞給沈靖淮,他躊躇了下,手有些微抖。把楚玥吟頭上那張帕子一挑,搭在床簷上。一陣粉香往他的鼻端撲來。紅燭搖曳,他看了楚玥吟一眼,眼神忽明忽暗,心怦怦地跳個不停。


    “你們下去吧。”


    “是。”


    丫鬟陸續的往外走,沈靖淮剛準備拉楚玥吟的手,看到了床榻上的東西。


    “等等,把床上的東西收拾一下。”


    “是。”沈靖淮的貼身丫鬟青音手腳麻利的把東西收拾好,便出去了。


    沈靖淮拉著楚玥吟的手,來到桌子旁。


    又倒了兩杯酒遞給楚玥吟一杯,“喝了合巹酒才算是夫妻。”


    楚玥吟接過。


    沈靖淮拿著酒杯的手穿過楚玥吟的手,仰頭一飲而下。


    楚玥吟抿了抿唇,才緩緩喝下。


    沈靖淮笑著看她喝下,伸手把她的發冠摘下,便帶著她往床上走去。


    楚玥吟緊緊抓住衣角,她知道接下來將要發生什麽。


    沈靖淮側頭去吻她,楚玥吟有些說不出來的抗拒,側過頭去。


    她這樣子,沈靖淮也無不滿。去吹了紅燭,道了聲:“你早些休息,我去榻上睡。”


    “沈公子……”


    被叫住的沈靖淮沒迴頭,“你我已是夫妻,就叫我靖淮吧。”


    “好。”


    楚玥吟一人睡在床上,一夜無夢。


    第二天一大早,門外就響起了寶笙清脆的聲音。“公主,起了嗎?”


    楚玥吟迷迷糊糊應了聲:“起了。”


    寶笙推開門,看到楚玥吟還在床上躺著,忙上前拉開床帳叫醒她。


    “公主,今天要給沈老夫人請安,怎麽還不起來?”


    楚玥吟聽到“請安”二詞,慢慢睜開眼。“還要請安?”


    “公主快起來,我給你梳洗。”


    寶笙給楚玥吟找了件粉色宮裝短襖,盤了個婦人的發髻。又給楚玥吟拿了個湯婆子才出院子。


    想想不行,又給楚玥吟披了件鬥篷披上。


    吟園的下人們各司其職。


    “這是下雪了?”楚玥吟指了指遠處掃雪的下人。


    “昨天下了半晚上。“


    “駙馬爺早起的時候就說把院子裏打掃了,省的化雪的時候再凍著您。”


    楚玥吟心想,沈靖淮可真細心。


    楚玥吟到了於秀琴住的院子裏已經是一刻鍾之後了。


    楚玥吟福身:“給母親請安。”


    “給老夫人請安。”


    於秀琴一身藏藍色荷花寶圖案,盤了個錐髻。坐在主位上,一張臉不怒自威。


    “起來吧。”


    “謝母親。”楚玥吟說完,便朝座位上走去,坐下。


    “玥吟,雖說你貴為公主,但現在還是我沈家的媳婦,這話,說的對是不對?”


    楚玥吟低垂著眉眼,“自然是對的。”


    “那你給我解釋,這是怎麽迴事。”於秀琴把絲帕重重地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水溢出來了幾滴。


    楚玥吟抬眼看去,是一張潔白無瑕的絲帕。臉上的顏色褪去了幾分。


    於秀琴重複:“玥吟,你給我這個老太婆解釋一下。”


    “母,母親,我……”楚玥吟毫無頭緒,不知該怎麽說起。


    她沒辦法,隻能實話實說:“我與沈,我與靖淮昨晚……昨晚確實沒圓房。”


    “但我是清白的。”


    “我實在是有些累,就……”後麵的話,她實在是不知該如何解釋。


    於秀琴厲聲:“住嘴。”


    “你現在嫁到我們沈家,就得守我們沈家的規矩。”


    “一個公主大婚當夜,不願與我兒圓房,你與駱辛川那些破事……”


    “還有,盡早把房圓了。你的任務就是盡早給我們沈家添個男丁。”


    寶笙氣的不行,還敢侮辱她家公主。


    楚玥吟對著寶笙搖頭,示意她別衝動。


    聽著於秀琴羞辱的話,忍著淚水:“是,母親。”


    於秀琴擺擺手:“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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