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卓悠悠蹙眉看他,“你該不會又要吃醋吧?我都跟你說過了,彌亞和我是最要好的朋友,我們不是那種關係。”


    陸雲祁放下茶杯,摸了摸鼻子,多少有點心虛,低聲道:“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她一露麵,你眼裏就沒有我了。”


    卓悠悠吃驚的張大了嘴巴,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陸雲祁用這種……幾乎可以算得上是可憐巴巴的語氣說話,簡直都不像他了!


    “雲祁……”卓悠悠遲疑問道,“你,沒發燒吧?”


    說著,他抬手就要摸陸雲祁的額頭,卻被陸雲祁扣住了手腕。


    “夫人,我這樣,你不覺得心疼嗎?”男人一雙眼眸深邃專注,直直的看著他,“你去見她也可以,但是能不能帶上我一起?”


    卓悠悠脊背發麻:“……你說實話,這到底是誰教你的?”


    他雖然覺得別扭,但說實話,心裏還挺受用的。畢竟陸雲祁平日裏總是習慣性的端著,就算偶爾能溫情幾句,也大都是含蓄的,委婉的,遠沒有這麽赤裸裸,這麽讓人……害羞。


    他的糾結和心動都落在陸雲祁眼裏,他忍不住勾起唇角笑了,嗓音越發柔和:“是你教我的。你讓我溫和一些對這世界,不要那麽別扭,總是遮掩自己心底的想法……多虧了你,我才學會這些。”


    說著,他那雙深邃的黑眸越發柔情似水,粘稠的仿佛蜜糖,能把人溺死在裏麵。


    卓悠悠忽然抬起手,一把捂住他的眼睛。


    陸雲祁:“?”


    卓悠悠清了清嗓子,小聲說:“你別這麽看著我……”


    陸雲祁沒有反抗,隻笑著問:“為什麽?”


    他的眼睫細細顫抖著,仿佛蝶翼般輕盈翩飛,卓悠悠的掌心癢癢的,就連心裏都蠢蠢欲動,仿佛被什麽輕盈柔軟的東西小心翼翼的親吻。


    這大概就是心動的感覺,隻在一息一瞬,卻持久綿長。


    卓悠悠輕咬下唇,輕聲道:“你的眼睛……好像隻能看得到我一個人。”


    陸雲祁緩緩拉下他的手,又一次看著他,溫聲道:“我的眼裏,從來都隻能看到你一個人。”


    說著,他扣著卓悠悠的腰,緩緩使力,半是強迫半是引誘的,讓青年離自己越來越近……直到,兩唇相貼。


    好一陣之後,卓悠悠氣息不穩的推開男人,喃喃道:“這肯定不是我教你的……”


    陸雲祁失笑,從善如流道:“沒錯,這是靳堯那小子教我的。”


    卓悠悠吃驚的瞪大了眼:“他……他怎麽……”


    這兩個大男人湊到一起,為什麽會聊這麽……這麽不要臉的事情!


    陸雲祁笑著說:“他說,許唯卿胡攪蠻纏,蠻不講理的時候,他就是這麽跟他‘講’道理的。有時候,用嘴講比隻用嘴講要有效的多。”


    都是用嘴,但前後兩個,明顯包含著完全不同的含義。


    卓悠悠聽的漲紅了臉,小聲說:“卿卿要是知道你們兩個平時聊這個,非要生氣不可。”


    “那就拜托你發發善心,幫我們保密了。”陸雲祁捏了捏他的臉,笑著說,“好了,咱們也躲得夠久了,該出去了。”


    “啊?現在就出去?”卓悠悠摸了摸自己滾燙的臉頰,很不好意思,“我,我先去洗把臉……”


    不然的話,恐怕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來,他們兩個躲在房間裏都做了什麽。


    陸雲祁卻不肯,指尖曖昧的撫過卓悠悠的嘴唇,挑眉說:“不用,咱們……就這麽出去。”


    說著,他還又一次用力親了一口,讓那雙紅潤的唇越發晶瑩姣好。


    卓悠悠不樂意的推開他,沒好氣的說:“你可真是……跟著靳堯學的越來越不正經了!”


    陸雲祁摟著他不讓他走,毫不在意的說:“你不也是跟著許唯卿,學的越來越脾氣大了?”


    卓悠悠氣結,伸著手指頭點他額頭:“你!”


    陸雲祁拉下他的手,親了親他泛著粉色的指尖,笑眯眯的說:“我們都變得成坦誠了,這難道不是好事嗎?”


    那些以前隻敢藏在骨子裏的任性,固執,惡趣味,臭脾氣……現在全都可以拿出來,一點點的展現在自己最親密的人麵前,不必有任何顧慮。這種感覺……實在是太讓人上癮,也太讓人幸福了。


    陸雲祁覺得,應該不僅僅是自己有這種想法,他的妻子,悠悠他,一定也有一樣的感觸。


    卓悠悠愣了愣,迴想了一下自己最近和陸雲祁的相處,也漸漸意識到了這種潛移默化的變化,沉吟道:“……你說的倒是沒錯。不過,我們本就該對彼此坦誠,不應該有太多遮掩。”


    陸雲祁柔聲道:“是啊,是以前的我們做的不夠好,以後,我們要繼續努力。”


    卓悠悠點點頭,認真的說:“我會加油的。”


    他的性格本就含蓄內斂,因為容易害羞,所以不愛表達自己的感情。前段時間,一直堅持著尋找陸雲祁,追逐陸雲祁,大概是他這輩子幹過的最出格的事情了。他拚盡全力的伸出自己的“觸角”,去和陸雲祁的接觸,卻在如願以償之後,又習慣性的把那觸角收了迴去,重新變迴了以前那個容易害羞,不敢表達自己真實感情的小少爺。


    但是也許,他勇敢追求屬於自己的幸福的那個時候,才是他骨子裏最真實的性情。


    就像陸雲祁的柔軟和細膩,其實也隱藏在他慣常表露於人前的冰冷和譏誚之下……他們兩個,其實是非常相像的兩個人。


    他們要一起努力,努力成為更真實的那個自己。


    等卓悠悠和陸雲祁從書房裏出來的時候,大部隊已經轉移到別墅外的院子裏了。


    上一次在靳家老宅,許唯卿安排了燒烤派對,這一次,卓悠悠則準備了甜點自助餐,務必讓大家都吃的滿足。


    麵對琳琅滿目的甜點,就算是男人們也都長出了第三個胃,除了個別不喜歡甜食的,其他人都端著盤子,吃的一臉幸福。


    顧瑜帆稀奇的看著葉汶殊吃蛋糕,好奇道:“小殊,我怎麽不知道,你還喜歡吃這些?”


    以前在部隊裏的時候,也沒見過葉汶殊喜歡吃甜食啊。


    葉汶殊舔了舔沾上奶油的手指,認真的說:“我一直都喜歡,隻是部隊食堂沒有。”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語氣裏帶著一絲小小的埋怨,可愛極了。


    顧瑜帆的目光落在他修長的手指上,看著那淡粉的指尖在舌尖的碰觸下,變得晶瑩水潤,隻覺得喉嚨一陣幹渴。


    一想到不久前,葉汶殊還用這雙漂亮的手教訓過那些流氓打手,他就越發有種想把那指尖吞吃入肚的衝動越是欣賞葉汶殊,他就越是想要占有他的一切。


    他湊近了些,強壓著身體四處湧動的火熱,啞聲問:“真的這麽好吃?”


    葉汶殊好奇的抬眸看他,點點頭之後,冷不丁的把一塊蛋糕塞進顧瑜帆嘴裏。


    “哥,既然你也喜歡,這一塊給你了。”


    說著,他就把手裏剩下的半塊蛋糕塞給顧瑜帆,自己跑到長桌的另一邊,去拿另一塊布丁了。


    顧瑜帆還沒來得及大展拳腳,本來在嘴邊的獵物就溜了,不由無趣的咂咂嘴。隨之而來的,就是滿嘴甜膩的味道。他忍不住皺了皺眉,隨即又忍不住笑了。


    他很少吃甜味,一直也不是很喜歡,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今天的這塊蛋糕,似乎也不是那麽難以忍受,反而……有種特別的美好滋味,縈繞在舌尖。


    “嘖,笑的色眯眯的……”


    男人的嗓音忽然響起,帶著些許的幸災樂禍。顧瑜帆頭都不迴,就著葉汶殊剩下來的蛋糕吃,淡淡的說:“總好過某人,形單影隻的,蛋糕都沒得吃。”


    “誰形單影隻了!”陳燕金不滿道,“阿淼跟朋友一起玩,我總不能一直纏著他,這叫給彼此自由,你懂不懂?”


    顧瑜帆淡定地說:“我不懂,也不想懂。我的人,就要好好在我身邊。搞什麽自由?裝模作樣?”


    陳燕金湊近了盯著他看,嘖嘖感慨道:“顧隊長,你一個警察,倒是比我想象中的更加有土匪氣質啊。”


    第494章 願不願意迴來


    顧瑜帆打量陳燕金一番,反唇相譏:“我這種草根出身的,自然比不上陳警官養尊處優,含著金湯勺出身。”


    陳燕金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拿他的家世說事。就算他的確是從小沒挨過餓沒受過窮,但是至少他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靠他自己掙來的。


    陳燕金板起臉來,冷冷的說:“我還以為顧隊長和那些人不一樣,沒想到也是個戴著有色眼鏡看人的。”


    看他真的生氣了,顧瑜帆擺擺手,神色緩和下來:“你別誤會,我是跟你開玩笑的。”


    他隻是睚眥必報,並不是真的看不起陳燕金現在的成就。


    陳燕金端詳他的神色,發現他的眼神的確沒有輕蔑嘲諷之意,臉色才緩和下來一些,冷哼一聲道:“你最好是開玩笑,不然的話……”


    顧瑜帆挑眉:“不然的話,你也打不過我啊。”


    陳燕金氣急:“你!”


    顧瑜帆:“我說的難道不是實話嗎?”


    陳燕金:“……”的確是實話啦,就算陳燕金現在在派出所做片警,也是聽說過市局顧隊長的大名的。特種部隊轉業,履曆精彩到堪稱傳奇,在實際見到顧瑜帆之前,他也對這個男人有所憧憬來著……


    結果實際見到以後,嘖,什麽光輝榮耀軍人形象,說到底就是個兵痞加土匪。


    問題是,就算真的是個土匪,他陳燕金也的確打不過,隻能低頭。


    陳燕金心不甘情不願的嘟囔:“反正我做警察,沒靠家裏什麽。”


    顧瑜帆勾唇笑了,點點頭道:“的確,我聽說過你。你最早是考進市局的吧?”


    陳燕金聞言,驚訝的抬起頭來:“你怎麽知道?”


    顧瑜帆失笑道:“坐到隊長這個位置,工資沒多多少,權限卻是大了很多的。做警察的,收集情報是很重要的,自從上次見過你之後,我就在係統裏搜索了一下。”


    陳燕金抿緊唇角,低聲道:“我早就跟市局沒什麽關係了。”


    既然顧瑜帆查過,就肯定知道他是因為什麽,才在考上市局不久之後,就被下放到地方派出所,然後一直到現在都還隻是個片警……陳燕金從來不願意為自己的過去解釋什麽,畢竟就算他說了,也沒人想聽。


    出乎他意料的,顧瑜帆不僅沒有轉移話題,還繼續說了下去。


    “你是被人當槍使了,我看得出來。”


    男人放下手裏的盤子,直起腰,寬闊的肩背舒展開來,仿佛山嶽一般,能扛得起所有指責和非難。


    陳燕金很是吃驚,遲疑道:“顧隊長,你不必因為我們是朋友,就說這些話來安慰我。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我已經放下了。”


    “你要是真的放下了,就不會屢次拒絕提職,一直窩在派出所做基層片警了。”顧瑜帆道,“並不是說片警不好,隻是人人都有理想抱負,你卻寧願拒絕向更高更好的平台發展,非要留在基層……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你心裏是有怨氣的。”


    陳燕金:“……”


    他無法反駁,因為他這些年來作出的選擇,歸根到底,的確是因為心有不甘。


    從警察學院畢業的時候,他的確是懷著一腔熱血和激情,高分考進市局的。可是後來呢?後來他才知道,比起所謂的理想和抱負,他的同事們更看重的,其實是升職加薪搶功勞。正義凜然背後,滿滿的都是逢迎討好,跟其他地方也沒有什麽不同。


    他初來乍到,就小有成績,很是礙了一些人的眼,還沒來得及大展拳腳,就被人針對算計,趕到了派出所裏蹲著。


    陳燕金到現在都還記得,自己懷著一腔怨氣到派出所報道的時候,所長看他的眼神滿是惋惜和了然,看得他胸口發澀。


    所長是個好人,就算知道他是受了處分被下放,也從來沒有因為他的那段經曆而看輕他,反而對他很是倚重。而他,也在感受到所長和同事們的善意之後,漸漸從過去的遭遇中恢複過來。


    隻是在那之後,他就一直拒絕升遷。與其迴到市局那個亂七八糟的汙濁之地,他倒是寧願留在所裏,好歹領導和同事都是真誠的,不耍那些肮髒難看的小心機。


    其實顧瑜帆說的沒錯。若是去求求父母,動用一下陳家的關係,重迴市局,甚至更進一步,對於他來說都不算什麽難事,他隻是對那些不感興趣了。


    就算沉寂下來,隻能留在小地方,管一個小小的片區,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他隻要無愧於心,對得起自己就足夠了。


    陳燕金沒想到,這麽多年下來,第一個找到自己提起市局那些舊事的人,居然會是顧瑜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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