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九章：姐弟相會對床夜雨；三人同飲金蘭之義（二）
寶玉看出柳湘蓮和蔣玉菡心真，也看出柳湘蓮有些個想法，如此說笑了一迴，把自己的打算多少說了些，至於全部可不能夠的。那個事情太也大了。
柳湘蓮聽寶玉果是要走行伍一路，當下點頭一笑，“這一迴我們可說好了，再要出門，可不敢落下我的。不論怎樣，我必是要去的。”
寶玉道，“眼下你那邊很是過得去的，又何必如此呢？兩軍陣上，刀槍無眼的。”
“昔日祖上雖是不如你家，好歹也算有個名聲，奈何父母去的早，我又是個立不住的，賺的兩個錢，也是左手來右手去，這才到了今日。所幸貴昆仲高義，許了我這一門親事，如今才多少有個看頭。”柳湘蓮說著，幫寶玉蔣玉菡滿了酒，繼續道，“當日我不識人，得你出手，這才沒造成大錯，可我心裏很不安的。上一迴你出去，我便想著跟了去，大功小功的，倒也不在意，多少撈了些個，三姐兒那裏也好看些。”
寶玉道，“你說的雖很是，卻犯不上跟著我胡鬧的。眼下雖說我家敗了，可從前故舊還有幾個說上話的，憑你的本事，我在打個招唿，想出頭自是不難。”
柳湘蓮道，“說句不怕你惱的話，別看我家落魄了，可真想個小打小鬧的，從前便也掙下了，哪裏等了今日呢？”
想想柳湘蓮從前交好的人，寶玉歎了口氣，“卻也是了。”
蔣玉菡端了酒杯，敬了一迴才道，“真真太也氣人了，你們兩個眼裏可還有我？隻顧說話，忘了還個人嗎？”
寶玉二人都道，“自是不敢忘的。”說罷三人喝了酒。
蔣玉菡道，“既是不曾忘，如何說話不帶著我呢？可說好了，你們兩個要是走，必是要帶著我的。”
寶玉道，“我是沒辦法的，柳兄也是想著家。你卻是不一樣的，手上不短錢，還一副好嗓子，何必遭這牛馬罪呢！”
蔣玉菡道，“你們兩個倒也罷了，咱們好一迴，也交心，可別個呢？鵪鶉戲子猴，誰個還會正眼看看我了！”寶玉柳湘蓮都道，“這話太也過了。”蔣玉菡一口喝了酒，“過不過的，誰個心裏都有個數。當日我和馮家公子還說得呢，和北王爺也是一桌子吃酒，可聽的膩歪了，放了一邊也就是了。這還是挑了名聲好的說，旁的……算了，今個咱們高興，不說也罷。”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看著都是怪好了，誰料是，黃柏木做磬槌子——看著光鮮，裏麵苦！”寶玉說著一歎，“雖說是有個想法，可你畢竟還有個身家，房子地的也不缺，眼下哪裏又適合你呢！”
蔣玉菡笑道，“小瞧我了不是，不說這一二年隨著柳兄學，隻說當日也是有開手師傅的，隻是後來唱了小旦，多少才扔下些個。”
寶玉笑道，“真真忘了你還是科班出身呢。”
“方才說的便是這個了，隻有你們兩個才沒想了許多的。”蔣玉菡說著一歎，又對寶玉道，“便是另表兄也不成的。”
寶玉笑道，“不用想著他了，這會子正吃著牢飯呢。想出來，怕是有的等了。”
柳湘蓮歎道，“前些日子還和蔣兄商量一迴，想著過去探視的，又不知方便與否。去尋你妹夫，偏偏又不在，這會子見你如此，倒也放心了。”
寶玉道，“薛大哥的事情得虧你們兩個過去的，不然一旦屍證化了，什麽也都不用說了。”
柳湘蓮道，“這話竟也不用說了，隻是聽說另舅入閣，如何還不撕絡此事呢？”
寶玉道，“盯著的人太也多了，等等看吧。隻當是幫著薛大哥養養性子了。”
柳湘蓮道，“薛大哥論理也該養養性子了。不然他的那一家子，又指望哪一個呢？”
寶玉道，“好好的坐了一處，想著痛快喝幾杯，這倒是好了，沒一句好話的，這哪裏成呢？咱們撿些個好話說才是。”柳湘蓮蔣玉菡都道，“這話很是！”說罷了，下了酒，三人說笑起來。
想不到送一迴巧姐還得了個好消息，柳湘蓮和蔣玉菡二人要是肯出力的話，機會可要大許多的。不說二人身手如何，隻說有這二人在，自己可就解脫出來了。這樣一想，寶玉又盼著和談快著些個，自己也好拚一迴。
見寶玉迴來了，黛玉忙問道，“小巧兒在那邊可還適應？”
寶玉道，“從前帶她去過的，還個小孩子在，慢慢就好了。再則，多少也要鍛煉一迴的。”
黛玉歎道，“說的也是了。”
寶釵道，“倒是寶兄弟的，什麽事都想了迴。就連小巧兒都沒落下！”
寶玉道，“寶姐姐又說了怪話了，我們家裏外就蘭小子和小巧兒兩個，我不想著他們，又想著誰呢？”寶釵聽了一笑，卻也不在多說什麽。
寶玉知道寶釵心思細膩，定是想著自己準備的多了些。或許還聯係到了通靈寶玉，如此對著寶釵一笑，“姐姐的小心思該往外麵用用，自家人，還是罷了！真的又能計較出來什麽呢？”
寶釵點頭，“或許你說的是對的，隻是很多時候，由不得不小心的。”寶玉點點頭，身不由己卻是寶釵的寫照。
黛玉道，“今晚上還迴去？”
“迴過老太太了，這兩日不迴去的。明個還要起早，迴去怕老太太不得歇著，怎麽說也是八十多歲的人了。”寶玉說著站了起來，“好了，妹妹也早歇著罷！”
黛玉道，“既是明個要早起，也快著歇了吧，我和姐姐又不是小巧兒，能照顧自己的。”
寶玉認真地點點頭，“聽了妹妹這話，便可放心了。”一句害的寶釵笑了起來，黛玉翹著嘴，推寶玉出去。
前後事情都差不多了，寶玉早起來，裏外轉了兩圈，等用過了飯，便往妙玉那邊去。按說早該過來的，可事情實在多了些，。而且是一個連著一個，心想靜都靜不下來。這一迴可算是好了。
“寶二爺！”藕官開了門，見居然是寶玉，不由一驚。
寶玉笑道，“你和蕊官住的可還習慣？”
“這邊很好的，哪裏還不習慣呢？”藕官說著邊讓寶玉，又道，“就是時不時會想起芳官。”
寶玉道，“這個卻也急不得了，裏麵的事情不少的。”
藕官道，“卻也聽了些，誰想鬧成這樣呢。隻是裏麵定然沒芳官的事。”
寶玉道，“我也信的，可隻咱們自己信，哪裏又成呢？”藕官點頭，原本就是唱戲的，這些個知道的，比同齡人自是多些。也知女孩子最怕這個的。可巧這功夫蕊官也迎出來，這樣藕官不在多說什麽，隻請寶玉進去。
不等寶玉施禮，妙玉道，“這是幾時迴來的？”
寶玉道，“算起來可是不少日子了，早便想過來的。實在是分身乏術。”
妙玉歎道，“卻也聽說了，原還想著去拜會老封君的，又不知裏麵到底怎樣，隻得作罷。這會子你來了，說不得要問一句，老封君可好？”
寶玉道，“很好的，勞你費心了。”
妙玉道，“寶二爺居然還客氣起來了。可是上一迴暗算我，覺得難為情了？”
寶玉道，“自是不會的，再說不過是幫些個忙罷了，哪裏還扯到暗算那去了呢？”
妙玉哼了一聲，“當我不知嗎？可是問過你林妹妹的。”
寶玉心說，幾時還會忽悠了呢？說話大喘氣，差點沒急死。好在說的是黛玉，要是說的是香菱，自己非招供不可。
寶玉看出柳湘蓮和蔣玉菡心真，也看出柳湘蓮有些個想法，如此說笑了一迴，把自己的打算多少說了些，至於全部可不能夠的。那個事情太也大了。
柳湘蓮聽寶玉果是要走行伍一路，當下點頭一笑，“這一迴我們可說好了，再要出門，可不敢落下我的。不論怎樣，我必是要去的。”
寶玉道，“眼下你那邊很是過得去的，又何必如此呢？兩軍陣上，刀槍無眼的。”
“昔日祖上雖是不如你家，好歹也算有個名聲，奈何父母去的早，我又是個立不住的，賺的兩個錢，也是左手來右手去，這才到了今日。所幸貴昆仲高義，許了我這一門親事，如今才多少有個看頭。”柳湘蓮說著，幫寶玉蔣玉菡滿了酒，繼續道，“當日我不識人，得你出手，這才沒造成大錯，可我心裏很不安的。上一迴你出去，我便想著跟了去，大功小功的，倒也不在意，多少撈了些個，三姐兒那裏也好看些。”
寶玉道，“你說的雖很是，卻犯不上跟著我胡鬧的。眼下雖說我家敗了，可從前故舊還有幾個說上話的，憑你的本事，我在打個招唿，想出頭自是不難。”
柳湘蓮道，“說句不怕你惱的話，別看我家落魄了，可真想個小打小鬧的，從前便也掙下了，哪裏等了今日呢？”
想想柳湘蓮從前交好的人，寶玉歎了口氣，“卻也是了。”
蔣玉菡端了酒杯，敬了一迴才道，“真真太也氣人了，你們兩個眼裏可還有我？隻顧說話，忘了還個人嗎？”
寶玉二人都道，“自是不敢忘的。”說罷三人喝了酒。
蔣玉菡道，“既是不曾忘，如何說話不帶著我呢？可說好了，你們兩個要是走，必是要帶著我的。”
寶玉道，“我是沒辦法的，柳兄也是想著家。你卻是不一樣的，手上不短錢，還一副好嗓子，何必遭這牛馬罪呢！”
蔣玉菡道，“你們兩個倒也罷了，咱們好一迴，也交心，可別個呢？鵪鶉戲子猴，誰個還會正眼看看我了！”寶玉柳湘蓮都道，“這話太也過了。”蔣玉菡一口喝了酒，“過不過的，誰個心裏都有個數。當日我和馮家公子還說得呢，和北王爺也是一桌子吃酒，可聽的膩歪了，放了一邊也就是了。這還是挑了名聲好的說，旁的……算了，今個咱們高興，不說也罷。”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看著都是怪好了，誰料是，黃柏木做磬槌子——看著光鮮，裏麵苦！”寶玉說著一歎，“雖說是有個想法，可你畢竟還有個身家，房子地的也不缺，眼下哪裏又適合你呢！”
蔣玉菡笑道，“小瞧我了不是，不說這一二年隨著柳兄學，隻說當日也是有開手師傅的，隻是後來唱了小旦，多少才扔下些個。”
寶玉笑道，“真真忘了你還是科班出身呢。”
“方才說的便是這個了，隻有你們兩個才沒想了許多的。”蔣玉菡說著一歎，又對寶玉道，“便是另表兄也不成的。”
寶玉笑道，“不用想著他了，這會子正吃著牢飯呢。想出來，怕是有的等了。”
柳湘蓮歎道，“前些日子還和蔣兄商量一迴，想著過去探視的，又不知方便與否。去尋你妹夫，偏偏又不在，這會子見你如此，倒也放心了。”
寶玉道，“薛大哥的事情得虧你們兩個過去的，不然一旦屍證化了，什麽也都不用說了。”
柳湘蓮道，“這話竟也不用說了，隻是聽說另舅入閣，如何還不撕絡此事呢？”
寶玉道，“盯著的人太也多了，等等看吧。隻當是幫著薛大哥養養性子了。”
柳湘蓮道，“薛大哥論理也該養養性子了。不然他的那一家子，又指望哪一個呢？”
寶玉道，“好好的坐了一處，想著痛快喝幾杯，這倒是好了，沒一句好話的，這哪裏成呢？咱們撿些個好話說才是。”柳湘蓮蔣玉菡都道，“這話很是！”說罷了，下了酒，三人說笑起來。
想不到送一迴巧姐還得了個好消息，柳湘蓮和蔣玉菡二人要是肯出力的話，機會可要大許多的。不說二人身手如何，隻說有這二人在，自己可就解脫出來了。這樣一想，寶玉又盼著和談快著些個，自己也好拚一迴。
見寶玉迴來了，黛玉忙問道，“小巧兒在那邊可還適應？”
寶玉道，“從前帶她去過的，還個小孩子在，慢慢就好了。再則，多少也要鍛煉一迴的。”
黛玉歎道，“說的也是了。”
寶釵道，“倒是寶兄弟的，什麽事都想了迴。就連小巧兒都沒落下！”
寶玉道，“寶姐姐又說了怪話了，我們家裏外就蘭小子和小巧兒兩個，我不想著他們，又想著誰呢？”寶釵聽了一笑，卻也不在多說什麽。
寶玉知道寶釵心思細膩，定是想著自己準備的多了些。或許還聯係到了通靈寶玉，如此對著寶釵一笑，“姐姐的小心思該往外麵用用，自家人，還是罷了！真的又能計較出來什麽呢？”
寶釵點頭，“或許你說的是對的，隻是很多時候，由不得不小心的。”寶玉點點頭，身不由己卻是寶釵的寫照。
黛玉道，“今晚上還迴去？”
“迴過老太太了，這兩日不迴去的。明個還要起早，迴去怕老太太不得歇著，怎麽說也是八十多歲的人了。”寶玉說著站了起來，“好了，妹妹也早歇著罷！”
黛玉道，“既是明個要早起，也快著歇了吧，我和姐姐又不是小巧兒，能照顧自己的。”
寶玉認真地點點頭，“聽了妹妹這話，便可放心了。”一句害的寶釵笑了起來，黛玉翹著嘴，推寶玉出去。
前後事情都差不多了，寶玉早起來，裏外轉了兩圈，等用過了飯，便往妙玉那邊去。按說早該過來的，可事情實在多了些，。而且是一個連著一個，心想靜都靜不下來。這一迴可算是好了。
“寶二爺！”藕官開了門，見居然是寶玉，不由一驚。
寶玉笑道，“你和蕊官住的可還習慣？”
“這邊很好的，哪裏還不習慣呢？”藕官說著邊讓寶玉，又道，“就是時不時會想起芳官。”
寶玉道，“這個卻也急不得了，裏麵的事情不少的。”
藕官道，“卻也聽了些，誰想鬧成這樣呢。隻是裏麵定然沒芳官的事。”
寶玉道，“我也信的，可隻咱們自己信，哪裏又成呢？”藕官點頭，原本就是唱戲的，這些個知道的，比同齡人自是多些。也知女孩子最怕這個的。可巧這功夫蕊官也迎出來，這樣藕官不在多說什麽，隻請寶玉進去。
不等寶玉施禮，妙玉道，“這是幾時迴來的？”
寶玉道，“算起來可是不少日子了，早便想過來的。實在是分身乏術。”
妙玉歎道，“卻也聽說了，原還想著去拜會老封君的，又不知裏麵到底怎樣，隻得作罷。這會子你來了，說不得要問一句，老封君可好？”
寶玉道，“很好的，勞你費心了。”
妙玉道，“寶二爺居然還客氣起來了。可是上一迴暗算我，覺得難為情了？”
寶玉道，“自是不會的，再說不過是幫些個忙罷了，哪裏還扯到暗算那去了呢？”
妙玉哼了一聲，“當我不知嗎？可是問過你林妹妹的。”
寶玉心說，幾時還會忽悠了呢？說話大喘氣，差點沒急死。好在說的是黛玉，要是說的是香菱，自己非招供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