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四章：聰明累鳳姐下金陵；知遇恩紅玉上京師（二）
寶玉聽小紅說了一迴，不由搖頭，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啊！心裏歎了一迴，又問小紅道，“昨晚上住了哪了？”
小紅道，“住了三姨奶奶家了。”
寶玉一怔，“沒聽說你還什麽姨奶奶的。”
小紅道，“說起來很是運氣了，昨個到了咱們家街麵上，那些兵士不讓我進去，我急的就哭。那些當兵的又趕我遠著些，沒辦法我隻好坐了咱們家的牆外頭。說起來也巧了，正遇見劉姥姥來串門子，一樣進不去。後來見了我哭，想著是賈家的人，打算過來勸勸，卻沒想是我。劉姥姥見我歡喜起來，便問我說話，可我哪裏又知道什麽呢？”
寶玉道，“劉姥姥這會子去了哪了？”
小紅道，“劉姥姥見我說不出什麽，也急的哭起來，又引了一個人過來問。我們又說起話來，原來那年輕媳婦居然是珍大奶奶的妹妹，就是三姨奶奶了，聽說這邊出了事，過來打聽消息的。”
寶玉苦笑道，“還真是巧了！”
小紅道，“可不是了，這還不算什麽的，那劉姥姥聽說姐兒被舅舅給賣了，不由罵了一迴，說什麽要去找了姐兒迴來。我們看她一把年紀了，還帶著個小的，哪裏肯依呢。隻是她又說，自己女婿在南麵做生意，有個熟人，會方便些。我們才活了心。卻也沒大當真。”
寶玉道，“這樣說劉姥姥已經南下了？”
小紅道，“昨個我們商議了一迴，劉姥姥帶了了孫子迴去，我去了三姨奶奶家住，三姨奶奶很是熱心的，當晚又去尋她二姐商量，迴來後對我說，她帶人去找姐兒迴來。又命我留了這邊聽著府上動靜。我還說什麽呢？千恩萬謝自是依了。今早上，想著送了三姨奶奶，在去打聽消息，哪成想那劉姥姥真的又來了，等了城門口，死活隨著三姨奶奶去了南邊了。”小紅說著話，瞟了眼賈芸，冷哼了一聲。
寶玉道，“你又是怎麽走了這來了呢？”
小紅道，“送走三姨奶奶和劉姥姥，轉了一會子圈，想不出什麽好法子來，便想去寧榮街看看，可哪裏還有什麽人呢。封條早把個大門給封了。圍著府上轉了一圈，想著進去也沒人了，加之又快到晌午了，想著尋點水吃，不想遇見了麝月姐姐。後來麝月姐姐又找了襲人姐姐和香菱姐姐過來，這才帶我來見父親！”小紅說著又哭起來，“父親還是快那個主意才好。二奶奶那邊可不等人的。”
“你做的很好的，這會子隻管放心就是了。”
寶玉說著對麝月道，“帶了紅玉去歇歇，這些日子都未必誰個好覺的。”
麝月點頭，上前道，“姑娘，快隨我去歇了！”
小紅怔了下，又道，“父親說……我們家……我那……”
寶玉知道她問林之孝，便道，“不用急的，他沒個身份，身上又沒什麽大事，最多就是發賣的，到時候花幾個錢就是了。”小紅聽了點點頭。正這功夫，外麵有人迴話進來，掃花有話要迴二爺。寶玉忙命他進來。
掃花進來見了禮，近前低聲迴道，“柳二爺在大門外頭了，我讓別人說的話，他沒見了我的！”
寶玉笑道，“他怎麽找了這來了？”
掃花道，“怕是跟在小紅姐姐後麵來的。”
“這柳湘蓮也是個精靈人。”寶玉說著一笑，起身道，“待我去迎了，正廳擺酒！”掃花一聽忙著引路，掃紅急忙也跟了上去，在他耳邊說了了兩句，才迴去引賈芸出去。掃花聽掃紅的話一怔神，又見麝月引著小紅出來，忙過去說話，“方才失禮了，姑娘不要怪罪才是！”見小紅臉熱，麝月對掃花道，“趕緊去吧，沒見二爺都走遠了。”掃花答應一句，跑了出去。
寶玉賈芸等人一出去。黛玉寶釵拉著滿臉淚水的岫煙出來。這二人如何不知岫煙是個自重要強的呢。可偏偏他的父母每每生事。寶玉把個人都騙到南邊去了，還是要生事。
黛玉道，“我也是極好笑的，當日那劉姥姥來府上時候，還要拿她取樂說笑。那時候寶哥哥便說過我，我還不服。這會子了，我還有什麽說的呢！”
寶釵原本要勸岫煙，沒想黛玉又這樣說，隻好道，“勸你們兩個都收著些吧，別累壞了身子，可看還有誰閑著身子服侍你們呢？”寶釵說著起了身，“飯我也不吃了，還是去舅媽那邊說話才是正經！”
“姐姐說的很是。”黛玉說著對岫煙一笑，“你也是了，千萬別累壞了身子，沒人服侍你的。”襲人一邊見黛玉居然如此，忍著笑，心裏還不解，為什麽好好的，就變了呢？岫煙也是明白人，知道眼下事情多，不敢大委屈，隻說去端飯來，讓寶釵吃了再去，免得舅太太心急。
寶玉二門上接人，見柳湘蓮，蔣玉菡走了進來，不由抱拳道，“難為你們怎麽找來的，便是我，時不時還走錯了呢！”
柳湘蓮笑道，“你走錯了，那是院子多。怎麽沒見我和蔣兄錯過呢？”
蔣玉菡道，“這話說的很是了，我們是從來沒錯過的。”
寶玉道，“這樣看來，太有了，也未必都是好的。”柳湘蓮和蔣玉菡聽了這話，不由歎了一迴。讓二人廳上坐了，寶玉道，“正經話了，怎麽走了這來了？”
柳湘蓮道，“小紅姑娘一人留了京裏，哪裏放心呢？內子走時可是有話的，哪裏敢不上心了。後來又見了香菱姑娘，這才想著碰碰運氣。到底是多早晚迴來的？”
寶玉道，“說起來也巧了，昨個不到晌午時候迴來的。”
柳湘蓮道，“可到家了？”
寶玉道，“過去看了一迴。”
柳湘蓮道，“看來咱們腳前腳後的。”
寶玉道，“昨個幾時過去的？”
柳湘蓮道，“晌午時候還沒個動靜的，不想剛過晌午，就鬧了起來，幾下裏鬧。連管事的家都出了事，這樣動靜才大了起來，唬的我和蔣兄慌了神兒，急著過去。後來二姨也急了，這樣內子才過去，不想遇見了小紅姑娘。才知道二奶奶那邊的事。”
寶玉道，“三姐兒倒是急迅人兒。”
柳湘蓮道，“也是和他二姐商量過的。說當日你帶了小姑娘過去，怕是防著這事了，如此哪裏會不急呢？不過也沒指望怎麽樣的，這會子見了你，可算好了。”
寶玉笑道，“就可以偷懶了，是不？”
柳湘蓮蔣玉菡道，“有吩咐隻管說來！不敢偷懶。”
寶玉道，“那我可不客氣了！”
二人齊說：“隻管吩咐。”
寶玉道，“等會子這酒，萬萬可不敢剩了的。”
柳湘蓮和蔣玉菡便是一怔，繼而笑起來，“你能如此，我們還什麽不放心呢？”說話間，掃花帶人整治酒宴，三人對飲兩杯，柳湘蓮道，“才剛見了倪二哥了，他也正打聽你家的事，說了會子話，不然過來還能早些。”
寶玉道，“倪二哥又是怎麽聽了風聲呢？”
柳湘蓮歎道，“一說起你來，整個京城人，幾個不知了。倪二哥又是常進城的，如此自是不怪了。”
寶玉苦笑道，“倒也是了！名聲不見得都是好事的。”那二人聽了，不由又陪著歎了一迴。
寶玉聽小紅說了一迴，不由搖頭，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啊！心裏歎了一迴，又問小紅道，“昨晚上住了哪了？”
小紅道，“住了三姨奶奶家了。”
寶玉一怔，“沒聽說你還什麽姨奶奶的。”
小紅道，“說起來很是運氣了，昨個到了咱們家街麵上，那些兵士不讓我進去，我急的就哭。那些當兵的又趕我遠著些，沒辦法我隻好坐了咱們家的牆外頭。說起來也巧了，正遇見劉姥姥來串門子，一樣進不去。後來見了我哭，想著是賈家的人，打算過來勸勸，卻沒想是我。劉姥姥見我歡喜起來，便問我說話，可我哪裏又知道什麽呢？”
寶玉道，“劉姥姥這會子去了哪了？”
小紅道，“劉姥姥見我說不出什麽，也急的哭起來，又引了一個人過來問。我們又說起話來，原來那年輕媳婦居然是珍大奶奶的妹妹，就是三姨奶奶了，聽說這邊出了事，過來打聽消息的。”
寶玉苦笑道，“還真是巧了！”
小紅道，“可不是了，這還不算什麽的，那劉姥姥聽說姐兒被舅舅給賣了，不由罵了一迴，說什麽要去找了姐兒迴來。我們看她一把年紀了，還帶著個小的，哪裏肯依呢。隻是她又說，自己女婿在南麵做生意，有個熟人，會方便些。我們才活了心。卻也沒大當真。”
寶玉道，“這樣說劉姥姥已經南下了？”
小紅道，“昨個我們商議了一迴，劉姥姥帶了了孫子迴去，我去了三姨奶奶家住，三姨奶奶很是熱心的，當晚又去尋她二姐商量，迴來後對我說，她帶人去找姐兒迴來。又命我留了這邊聽著府上動靜。我還說什麽呢？千恩萬謝自是依了。今早上，想著送了三姨奶奶，在去打聽消息，哪成想那劉姥姥真的又來了，等了城門口，死活隨著三姨奶奶去了南邊了。”小紅說著話，瞟了眼賈芸，冷哼了一聲。
寶玉道，“你又是怎麽走了這來了呢？”
小紅道，“送走三姨奶奶和劉姥姥，轉了一會子圈，想不出什麽好法子來，便想去寧榮街看看，可哪裏還有什麽人呢。封條早把個大門給封了。圍著府上轉了一圈，想著進去也沒人了，加之又快到晌午了，想著尋點水吃，不想遇見了麝月姐姐。後來麝月姐姐又找了襲人姐姐和香菱姐姐過來，這才帶我來見父親！”小紅說著又哭起來，“父親還是快那個主意才好。二奶奶那邊可不等人的。”
“你做的很好的，這會子隻管放心就是了。”
寶玉說著對麝月道，“帶了紅玉去歇歇，這些日子都未必誰個好覺的。”
麝月點頭，上前道，“姑娘，快隨我去歇了！”
小紅怔了下，又道，“父親說……我們家……我那……”
寶玉知道她問林之孝，便道，“不用急的，他沒個身份，身上又沒什麽大事，最多就是發賣的，到時候花幾個錢就是了。”小紅聽了點點頭。正這功夫，外麵有人迴話進來，掃花有話要迴二爺。寶玉忙命他進來。
掃花進來見了禮，近前低聲迴道，“柳二爺在大門外頭了，我讓別人說的話，他沒見了我的！”
寶玉笑道，“他怎麽找了這來了？”
掃花道，“怕是跟在小紅姐姐後麵來的。”
“這柳湘蓮也是個精靈人。”寶玉說著一笑，起身道，“待我去迎了，正廳擺酒！”掃花一聽忙著引路，掃紅急忙也跟了上去，在他耳邊說了了兩句，才迴去引賈芸出去。掃花聽掃紅的話一怔神，又見麝月引著小紅出來，忙過去說話，“方才失禮了，姑娘不要怪罪才是！”見小紅臉熱，麝月對掃花道，“趕緊去吧，沒見二爺都走遠了。”掃花答應一句，跑了出去。
寶玉賈芸等人一出去。黛玉寶釵拉著滿臉淚水的岫煙出來。這二人如何不知岫煙是個自重要強的呢。可偏偏他的父母每每生事。寶玉把個人都騙到南邊去了，還是要生事。
黛玉道，“我也是極好笑的，當日那劉姥姥來府上時候，還要拿她取樂說笑。那時候寶哥哥便說過我，我還不服。這會子了，我還有什麽說的呢！”
寶釵原本要勸岫煙，沒想黛玉又這樣說，隻好道，“勸你們兩個都收著些吧，別累壞了身子，可看還有誰閑著身子服侍你們呢？”寶釵說著起了身，“飯我也不吃了，還是去舅媽那邊說話才是正經！”
“姐姐說的很是。”黛玉說著對岫煙一笑，“你也是了，千萬別累壞了身子，沒人服侍你的。”襲人一邊見黛玉居然如此，忍著笑，心裏還不解，為什麽好好的，就變了呢？岫煙也是明白人，知道眼下事情多，不敢大委屈，隻說去端飯來，讓寶釵吃了再去，免得舅太太心急。
寶玉二門上接人，見柳湘蓮，蔣玉菡走了進來，不由抱拳道，“難為你們怎麽找來的，便是我，時不時還走錯了呢！”
柳湘蓮笑道，“你走錯了，那是院子多。怎麽沒見我和蔣兄錯過呢？”
蔣玉菡道，“這話說的很是了，我們是從來沒錯過的。”
寶玉道，“這樣看來，太有了，也未必都是好的。”柳湘蓮和蔣玉菡聽了這話，不由歎了一迴。讓二人廳上坐了，寶玉道，“正經話了，怎麽走了這來了？”
柳湘蓮道，“小紅姑娘一人留了京裏，哪裏放心呢？內子走時可是有話的，哪裏敢不上心了。後來又見了香菱姑娘，這才想著碰碰運氣。到底是多早晚迴來的？”
寶玉道，“說起來也巧了，昨個不到晌午時候迴來的。”
柳湘蓮道，“可到家了？”
寶玉道，“過去看了一迴。”
柳湘蓮道，“看來咱們腳前腳後的。”
寶玉道，“昨個幾時過去的？”
柳湘蓮道，“晌午時候還沒個動靜的，不想剛過晌午，就鬧了起來，幾下裏鬧。連管事的家都出了事，這樣動靜才大了起來，唬的我和蔣兄慌了神兒，急著過去。後來二姨也急了，這樣內子才過去，不想遇見了小紅姑娘。才知道二奶奶那邊的事。”
寶玉道，“三姐兒倒是急迅人兒。”
柳湘蓮道，“也是和他二姐商量過的。說當日你帶了小姑娘過去，怕是防著這事了，如此哪裏會不急呢？不過也沒指望怎麽樣的，這會子見了你，可算好了。”
寶玉笑道，“就可以偷懶了，是不？”
柳湘蓮蔣玉菡道，“有吩咐隻管說來！不敢偷懶。”
寶玉道，“那我可不客氣了！”
二人齊說：“隻管吩咐。”
寶玉道，“等會子這酒，萬萬可不敢剩了的。”
柳湘蓮和蔣玉菡便是一怔，繼而笑起來，“你能如此，我們還什麽不放心呢？”說話間，掃花帶人整治酒宴，三人對飲兩杯，柳湘蓮道，“才剛見了倪二哥了，他也正打聽你家的事，說了會子話，不然過來還能早些。”
寶玉道，“倪二哥又是怎麽聽了風聲呢？”
柳湘蓮歎道，“一說起你來，整個京城人，幾個不知了。倪二哥又是常進城的，如此自是不怪了。”
寶玉苦笑道，“倒也是了！名聲不見得都是好事的。”那二人聽了，不由又陪著歎了一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