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一章：西路軍檢抄寧榮府；羽林衛戒嚴大觀園（八）
想把事情辦好，上麵人滿意；還要不得罪人；自己腰包又能豐厚些，這便是趙堂官和蕭強此一時的想法了。眼見這張指揮有癲狂跡象，二人眼神一個交流，具道，“各中如此複雜，實是想不到的。眼下到底要如何，還請二爺一個示下！”
張指揮想的少一些，一聽那二人問寶玉如何辦，心裏好受許多。冷子興咽了口唾沫，耷拉個腦袋，支棱個耳朵，等著見證最神奇的一幕，被抄家的發號施令，看看自家該怎麽抄檢。
寶玉心知那二人的鬼主意，可自己明知是個套子，還隻能往裏鑽。誰叫自己有求於人呢！於是想了一迴，抖抖手上幾個大戶抄檢來的東西，“這些個分量可是不輕，真的都送交上去，可不是什麽好事的。明白人說，我家被這些人給鑽空了，可還有糊塗的呢？認死理，非說是這門子裏的，卻也不好。平白無故的，辜負了今上之恩！”
趙堂官和蕭強忙道，“二爺這話說的很是。這些個明明便不是府上的，再要硬賴上，卻是不妥。”
寶玉道，“可是要不交上去一些個，你們迴去也不好交代。如此還要有個說法才是。”
趙堂官和蕭強都道，“全憑二爺做主！”
寶玉笑道，“這個可不成的。怎麽說我也算是戴罪之身。如此到底如何，還要二位商量著辦。”
“今上都未言二爺之罪，又何來的罪呢？”趙堂官和蕭強說著又道，“不過此時二爺卻也不好多說，這樣，我們先議議，然後再請了二爺看看。”二人說著話，見寶玉點頭，便拉了趙堂官商量一迴。才過來問寶玉道，“幾下裏核算一迴，送上去三層可好？”
寶玉道，“會不會多了些？”
趙堂官道，“卻是不看多的，怎麽說咱們這也是一門雙公，若是太少了，送上去都不好看的。”趙堂官說著還翻翻眼睛，寶玉見了笑著點點頭。看來趙堂官經驗好些，連皇家臉麵都算計一迴。
見寶玉點頭了，趙堂官鬆了口氣，便不在說話。蕭強知道該自己的了，於是忙道，“交了上去三層倒是好說了，那餘下的這些怎麽辦？難不成還送迴去？”
寶玉心裏好笑，明知他們打的什麽主意，還隻能隨著來，“送迴去未免太也麻煩了。”寶玉說著一指張指揮，“兄弟們也忙了一天了，多少也該得些個才是，便是二位也是一樣的。雖說你們未必看上這些個，可迴話之時，多少還要有個表示不是！”
趙堂官和蕭強齊聲一歎，“這個差事不好做啊！”
“誰說不是呢，挨累挨罵還不討好。”寶玉說著搖搖頭，“你們也緊著商量一迴，我看這天兒也不早了，事情了了，好散了。”
冷子興道，“二爺說的很是，二位大人還是緊著商量一迴才是。”趙堂官和蕭強點點頭，假意商量一迴，又叫了張指揮過去說幾句，卻見張指揮一個勁兒的擺手。如此二人過來說話，言說張指揮帶走剩下的一半；寶玉再得張指揮拿走後的一半；餘下的歸他們二人。就連冷子興，那二人都沒落下，多少給個封口費。
寶玉一怔神，心說怎麽還要分給自己呢？而張指揮見寶玉怔神，忙道，“我就說不妥吧！哪有這樣個分法呢？按說這些都該是將軍的。”
寶玉忙示意張指揮不要說話了，再說就要得罪人了，心裏也知那二人為何分給自己一份兒，既賭自己的嘴，又賭張指揮的嘴。如此點點頭，“我若是不分得幾個，你們必是不得心安的，如此說不得要依著你們了！”
“應該的，應該的！”蕭強說著又道，“卻如張將軍所言，這些個都該是二爺的才對。”
“這話再也不用說了。事情到底為何，誰的心裏都有本賬。我家有負天恩，才有今日，雖談不上罪有應得，卻也算是咎由自取。誰叫自己不上進，不能為國分憂呢？”寶玉說著對要說話的張指揮擺擺手，繼續道，“而這也是我為什麽說把咱們家的那些個大戶抄檢一迴的原因了。一家家，一戶戶，人人不想著主家好，隻想著敗壞主家名聲，借助主家之力，為自家牟利。事情出來了，都說賈府如何如何，誰又能想到，府上根本就不知呢！自家盆滿缽滿，罵名都留給的主家。所以我也讓他們明白一迴，咱們都是一樣的，既是不能為主上分憂，才有日之禍。”寶玉說著還看了冷子興一眼，嚇的冷子興一縮脖子。
趙堂官點了點頭，陪著寶玉歎了口氣。卻是如此，自己才多大個官兒了？就這還有不少親戚打著自己名號胡作非為呢。看來自己也要小心了。他們得了好處，罵名全是自己的。門子雖說根基淺，可見識卻不淺，又有葫蘆案的底子，自是也陪著寶玉歎了一迴。
寶玉又叫過張指揮，與他說了一迴，又告訴他迴去了，有些話是不能說的。張指揮倒也明白，一一應了。寶玉這才讓他隨著趙堂官和門子蕭強去‘分贓’。自己站了門口等著幾人迴來。冷子興不敢多動，一邊相陪。這一迴的速度很快，沒用多少工夫，三人便分完了。
寶玉心裏一笑，叫了趙堂官和蕭強過去說話，“眼下人拿了不少，不知如何分押。另外都抓些什麽人，可有說法？”
蕭強笑道，“二爺有什麽話，隻管說了就是。我二人若是能應下的，絕不說二話。”
“爽快！”寶玉說著哈哈一笑，“這樣的，咱們家的這些個爺們兒卻是咎由自取，隻是東邊府裏，我那大嫂子和侄兒媳婦是極好的，平日裏為人和善，上上下下沒有不稱道的。”寶玉說著歎了一迴，“二位都是明白人，說起來這女人卻是要遭罪些的。”
趙堂官想了一迴道，“這卻是沒個明白說法，隻說抄檢了，人抓了，倒是沒有特指哪一個。可二爺是知道的，大奶奶的身份太也特殊些。少了旁個容易，要是少了這個……”
寶玉道，“人若是不在家呢？難道還要畫影圖形不成？”
趙堂官道，“倒也不至於的。隻是這個話，該如何迴呢？”
寶玉道，“進府便未見，詢問家人都不知，一直等到天色將晚，依舊未見。”
趙堂官道，“卻也說得，隻是如此，明日再要下旨……”
寶玉道，“隻要不是二位領了差事，由著便是了，若是二位領下差事，咱們再行商議如何？”
“好！寶二爺果然爽快之人。”趙堂官和蕭強二人齊聲一讚。又道，“咱們這邊吩咐人過去，請了大奶奶過來。順帶著把二爺的東西也裝上，如何？”
寶玉點頭一笑，“有勞了，今日這個情分，我記下了。”
“不敢！不敢！”那二人說著同樣一笑。又叫了張指揮，三人帶人趕往東府那邊。功夫不大，帶來了四輛馬車。一輛坐人，三輛拉著東西。過來問寶玉如何走。寶玉想了一迴，指了東府角門的路。張指揮忙吩咐手下送了過去。寶玉又同幾人說了一迴話，這才追了過去。
眼見寶玉走遠了，冷子興擦了把冷汗。蕭強見了笑道，“先生如何這般？”
冷子興道，“不兵諫便好，太也壓迫人的。”蕭強聽了點點頭，心裏暗想，“銜玉的哥兒，你可千萬不要讓人失望啊，否則今日就不如拚一迴了！”
想把事情辦好，上麵人滿意；還要不得罪人；自己腰包又能豐厚些，這便是趙堂官和蕭強此一時的想法了。眼見這張指揮有癲狂跡象，二人眼神一個交流，具道，“各中如此複雜，實是想不到的。眼下到底要如何，還請二爺一個示下！”
張指揮想的少一些，一聽那二人問寶玉如何辦，心裏好受許多。冷子興咽了口唾沫，耷拉個腦袋，支棱個耳朵，等著見證最神奇的一幕，被抄家的發號施令，看看自家該怎麽抄檢。
寶玉心知那二人的鬼主意，可自己明知是個套子，還隻能往裏鑽。誰叫自己有求於人呢！於是想了一迴，抖抖手上幾個大戶抄檢來的東西，“這些個分量可是不輕，真的都送交上去，可不是什麽好事的。明白人說，我家被這些人給鑽空了，可還有糊塗的呢？認死理，非說是這門子裏的，卻也不好。平白無故的，辜負了今上之恩！”
趙堂官和蕭強忙道，“二爺這話說的很是。這些個明明便不是府上的，再要硬賴上，卻是不妥。”
寶玉道，“可是要不交上去一些個，你們迴去也不好交代。如此還要有個說法才是。”
趙堂官和蕭強都道，“全憑二爺做主！”
寶玉笑道，“這個可不成的。怎麽說我也算是戴罪之身。如此到底如何，還要二位商量著辦。”
“今上都未言二爺之罪，又何來的罪呢？”趙堂官和蕭強說著又道，“不過此時二爺卻也不好多說，這樣，我們先議議，然後再請了二爺看看。”二人說著話，見寶玉點頭，便拉了趙堂官商量一迴。才過來問寶玉道，“幾下裏核算一迴，送上去三層可好？”
寶玉道，“會不會多了些？”
趙堂官道，“卻是不看多的，怎麽說咱們這也是一門雙公，若是太少了，送上去都不好看的。”趙堂官說著還翻翻眼睛，寶玉見了笑著點點頭。看來趙堂官經驗好些，連皇家臉麵都算計一迴。
見寶玉點頭了，趙堂官鬆了口氣，便不在說話。蕭強知道該自己的了，於是忙道，“交了上去三層倒是好說了，那餘下的這些怎麽辦？難不成還送迴去？”
寶玉心裏好笑，明知他們打的什麽主意，還隻能隨著來，“送迴去未免太也麻煩了。”寶玉說著一指張指揮，“兄弟們也忙了一天了，多少也該得些個才是，便是二位也是一樣的。雖說你們未必看上這些個，可迴話之時，多少還要有個表示不是！”
趙堂官和蕭強齊聲一歎，“這個差事不好做啊！”
“誰說不是呢，挨累挨罵還不討好。”寶玉說著搖搖頭，“你們也緊著商量一迴，我看這天兒也不早了，事情了了，好散了。”
冷子興道，“二爺說的很是，二位大人還是緊著商量一迴才是。”趙堂官和蕭強點點頭，假意商量一迴，又叫了張指揮過去說幾句，卻見張指揮一個勁兒的擺手。如此二人過來說話，言說張指揮帶走剩下的一半；寶玉再得張指揮拿走後的一半；餘下的歸他們二人。就連冷子興，那二人都沒落下，多少給個封口費。
寶玉一怔神，心說怎麽還要分給自己呢？而張指揮見寶玉怔神，忙道，“我就說不妥吧！哪有這樣個分法呢？按說這些都該是將軍的。”
寶玉忙示意張指揮不要說話了，再說就要得罪人了，心裏也知那二人為何分給自己一份兒，既賭自己的嘴，又賭張指揮的嘴。如此點點頭，“我若是不分得幾個，你們必是不得心安的，如此說不得要依著你們了！”
“應該的，應該的！”蕭強說著又道，“卻如張將軍所言，這些個都該是二爺的才對。”
“這話再也不用說了。事情到底為何，誰的心裏都有本賬。我家有負天恩，才有今日，雖談不上罪有應得，卻也算是咎由自取。誰叫自己不上進，不能為國分憂呢？”寶玉說著對要說話的張指揮擺擺手，繼續道，“而這也是我為什麽說把咱們家的那些個大戶抄檢一迴的原因了。一家家，一戶戶，人人不想著主家好，隻想著敗壞主家名聲，借助主家之力，為自家牟利。事情出來了，都說賈府如何如何，誰又能想到，府上根本就不知呢！自家盆滿缽滿，罵名都留給的主家。所以我也讓他們明白一迴，咱們都是一樣的，既是不能為主上分憂，才有日之禍。”寶玉說著還看了冷子興一眼，嚇的冷子興一縮脖子。
趙堂官點了點頭，陪著寶玉歎了口氣。卻是如此，自己才多大個官兒了？就這還有不少親戚打著自己名號胡作非為呢。看來自己也要小心了。他們得了好處，罵名全是自己的。門子雖說根基淺，可見識卻不淺，又有葫蘆案的底子，自是也陪著寶玉歎了一迴。
寶玉又叫過張指揮，與他說了一迴，又告訴他迴去了，有些話是不能說的。張指揮倒也明白，一一應了。寶玉這才讓他隨著趙堂官和門子蕭強去‘分贓’。自己站了門口等著幾人迴來。冷子興不敢多動，一邊相陪。這一迴的速度很快，沒用多少工夫，三人便分完了。
寶玉心裏一笑，叫了趙堂官和蕭強過去說話，“眼下人拿了不少，不知如何分押。另外都抓些什麽人，可有說法？”
蕭強笑道，“二爺有什麽話，隻管說了就是。我二人若是能應下的，絕不說二話。”
“爽快！”寶玉說著哈哈一笑，“這樣的，咱們家的這些個爺們兒卻是咎由自取，隻是東邊府裏，我那大嫂子和侄兒媳婦是極好的，平日裏為人和善，上上下下沒有不稱道的。”寶玉說著歎了一迴，“二位都是明白人，說起來這女人卻是要遭罪些的。”
趙堂官想了一迴道，“這卻是沒個明白說法，隻說抄檢了，人抓了，倒是沒有特指哪一個。可二爺是知道的，大奶奶的身份太也特殊些。少了旁個容易，要是少了這個……”
寶玉道，“人若是不在家呢？難道還要畫影圖形不成？”
趙堂官道，“倒也不至於的。隻是這個話，該如何迴呢？”
寶玉道，“進府便未見，詢問家人都不知，一直等到天色將晚，依舊未見。”
趙堂官道，“卻也說得，隻是如此，明日再要下旨……”
寶玉道，“隻要不是二位領了差事，由著便是了，若是二位領下差事，咱們再行商議如何？”
“好！寶二爺果然爽快之人。”趙堂官和蕭強二人齊聲一讚。又道，“咱們這邊吩咐人過去，請了大奶奶過來。順帶著把二爺的東西也裝上，如何？”
寶玉點頭一笑，“有勞了，今日這個情分，我記下了。”
“不敢！不敢！”那二人說著同樣一笑。又叫了張指揮，三人帶人趕往東府那邊。功夫不大，帶來了四輛馬車。一輛坐人，三輛拉著東西。過來問寶玉如何走。寶玉想了一迴，指了東府角門的路。張指揮忙吩咐手下送了過去。寶玉又同幾人說了一迴話，這才追了過去。
眼見寶玉走遠了，冷子興擦了把冷汗。蕭強見了笑道，“先生如何這般？”
冷子興道，“不兵諫便好，太也壓迫人的。”蕭強聽了點點頭，心裏暗想，“銜玉的哥兒，你可千萬不要讓人失望啊，否則今日就不如拚一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