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二章:怡紅院平兒掩真相;絳雲軒麝月初行權(一)


    說起來寶玉實在太希望自己能有一身武藝傍身了。如此有了發現的他,在麵對王子騰夫人之時,依舊還失神呢。腦中不停想著方才的收獲。還有如何獲得功法。清虛觀是沒用了,要是那處還有的話,上一迴張道士便一並交給自己了,既是沒交,可見是沒有了。那什麽地界兒能有呢?


    王子騰夫人自是不知道這些,見寶玉還不如往昔,全身都覺得無力。好在寶玉同寶琴一樣,愛人肉長到了臉上,如此王子騰夫人倒是沒生出厭惡之心。陪著說說話,問問賈母,王夫人等,還問問寶釵,隻等用過了飯,吩咐人好生送寶玉出去。外麵,王子騰又囑咐幾句,這才打發寶玉迴府。


    迴府的寶玉就像換了個人兒,賈母,王夫人那邊迴了話。然後少坐了一會兒,急吼吼迴園子,怡紅院都沒迴,便去了稻香村。腦中既是有個影像,那就要抓緊,一旦錯過了,後悔藥——光聽說有這個名字,卻沒處買去。


    香菱見寶玉來的很急,倒也不理論,見寶玉沉思,便幫著泡茶送上,然後一旁小心伺候。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香菱很是喜歡站了一邊,偷看認真做事的寶玉,或者看他呆思模樣。


    即便心中已經有個大概想法,可真的運用道現實當中,這兩者之間,可不是差距二字就能解釋的。結果自是事倍功半。要不是香菱提醒的話,寶玉都不知道眼下要掌燈了。看來急不得,走火入魔或許也不是說說的。自己要穩住了,沒方向的時候,不也是過了?眼下怎麽還不比從前好些。隻要放鬆下來,自己一定能想起來的。心裏想著,寶玉握緊拳頭給自己打氣兒。


    香菱一邊見寶玉模樣,心知他怕是想通了,便道,“二爺今兒可在這用飯?”


    寶玉道,“還是迴怡紅院吧,怕是你也累了,好生歇著,明早還有話對你說。”香菱點頭應了,寶玉迴怡紅院。


    今兒這怡紅院的氣氛有些怪異啊!心裏想著,寶玉進了上屋。麝月急忙迎了過來,幫著寶玉換衣服,然後又打了水,站了一邊,拿著手巾道,“二爺可在老太太那邊吃了?若是沒吃,便傳了飯來。”


    “隨意來些清粥,在來兩個清淡小菜吧。對了,你們都吃了?”寶玉一邊擦手一邊道。


    麝月道,“吃過了,想著二爺去舅老爺家,又要迴老太太太太的話,必然吃了在下來,便沒等。”


    “不用特意等著的……對了襲人呢?”把手巾遞給麝月,寶玉不經意問了一句。


    “哈哈哈……誒呦呦,我說什麽了,兩句話後,他必然問襲人的。”看著笑彎了腰的晴雯,寶玉覺得這二人再拿自己打賭,想著看向麝月。


    麝月忙道,“今兒早起,二爺才走不會兒,襲人的哥哥便來求了太太的恩典。說是他母親病了,想念襲人,想接襲人家去看看。太太已經準了。”


    “什麽?襲人母親病了?幾時的事?我怎麽不知道了?我不是說了……”說著寶玉一怔,輕輕拍拍額頭。平日裏自己還勸黛玉遇事要冷靜了,自己這是怎麽了?心裏想著,輕輕舒了口氣,“襲人迴去後,沒讓人迴來取鋪蓋?”


    麝月神情有幾分黯然,不過還是迴道,“周大娘打發人來取了,聽說她母親怕是不中用了。”


    寶玉點點頭,“好了,傳飯吧!對了,你們還吃嗎?要是吃什麽的話,不妨一起叫過來。”


    “我倒是不用了,二爺的清粥若是剩了,我喝幾口也便好了。”說著話,麝月轉頭看向晴雯。


    “這可是你說的,別迴頭廚上再說我們難伺候。”晴雯說著,想了下道,“便來一碗蝦丸雞皮湯吧!幾日沒吃正經東西了,嘴裏也沒個味道。”


    聽了晴雯的話,寶玉暗自點頭,罷了,這晴雯果然比自己更像主子。自己因為想事情,錯過了飯口,還想著簡單些,你看看人家!這是何等品味?心裏想著,對麝月點下頭。然後進了裏屋。


    麝月見寶玉點頭,外麵吩咐小丫頭去了。迴來見晴雯似笑非笑看著自己,便道,“勸你也收著些,今晚別充小姐,好歹也動動。”


    晴雯笑道,“有你們這些個會伺候爺的在,哪裏還輪到我了?等你們都不在了,那時再說吧!”


    麝月道,“好歹你比我精神些,你去了裏間,我外麵住著。”


    晴雯道,“這幾個月來,他又不怎麽動,誰住了裏間還能怎樣?少要襲人不在,便拿我做法。我也不依的!”


    麝月晴雯說話的聲音不大,可寶玉卻也聽的分明。他能聽出來,別看晴雯說話硬氣,可她心裏是想進裏屋來上夜的。隻是放不下麵子。就好像方才一樣,要了麻煩吃食,不一定就是她想吃的,相反從前的寶玉對雞皮倒是喜歡。而她叫了,除了想著讓此時的自己吃,沒準還有想拌嘴的意思。可自己能和她拌嘴玩兒?


    明顯不能的,自己既不會同她拌嘴,也不會讓她進來上夜。從麝月的話中可知,襲人母親怕是不成了,也就是說即便自己加了小心,可這一關花家老太太還是沒過去。這是不是說有些人,即便自己再怎麽小心,也是無法改變的呢?要真是那樣的話,自己可就要懂得珍惜了。


    “二爺,清粥送來了。”麝月一嗓子,又把失神的寶玉拉了迴來。出去簡單喝了一點子粥,活動活動,然後坐了書桌子前麵。麝月見了,習慣性地走了過來,剪了燈花,站了一旁。寶玉也不理會,取了紙筆,明個怕是不能長時間在稻香村了,有些東西忘了可是麻煩的。把心中想的記了,用鎮紙壓好,又散散,便睡了。


    睡到夜半之時,寶玉叫道,“襲人!襲人……”


    “二爺,襲人家去了,可有事!”裏間屋的麝月聽寶玉喚人,馬上過來伺候。


    “對了,瞧瞧我這記性,怎麽就忘了襲人家去了?”寶玉說著話,靠著坐了起來,“晚上吃的粥,不知道怎麽還渴了!”


    “二爺稍等下,我這便倒茶來。”麝月說著話,自己去洗了手,然後倒茶送了過來。轉身又走了出去,對外屋的晴雯道,“好姐姐,你聽著些,我出去走走便迴來。”


    正喝茶的寶玉聽了這話,渾身一機靈,原本的一點子喜悅,瞬間丟了個幹淨。自己之所以半夜叫水,就是為了要試探下麝月的。要知道,原本中,襲人迴家奔喪,寶玉半夜叫襲人,麝月睡了邊上,即便醒了都不動的。可見她對襲人上位,心裏也是有想法的。相反,睡在外屋的晴雯卻起來了。可正是因為晴雯起來了,卻也斷送了她自己。


    晴雯起來後,做了兩件不該做的事情,一是去嚇唬麝月,害的自己留下病根兒。第二件就是大事了,她鑽了寶玉的被窩。這個可以說是晴雯犯的最大錯兒,而這個錯誤隻要到了賈母或者王夫人耳中,便是不可原諒的。


    可能會說,襲人還那什麽了呢,晴雯這又算了什麽了?沒錯,襲人的確同寶玉發生了關係,可問題是襲人做的事情是合情合理合法的。即便事情到了賈母或王夫人耳中,依舊屬於可以原諒,可以教育的範圍,對她本身,沒什麽損害。隻要她自己小心,不在主母上位前,讓自己的肚子大了就沒事,當然肚子大了也沒事,隻要不生出男孩子就成。


    是不是對襲人太寬鬆了?晴雯為什麽就不成?先說晴雯沒得過賈母的話,沒許給她什麽。再一點,晴雯鑽被窩的順序錯了,丫鬟可以給公子暖床,但是你不能全身冰冷的時候,去鑽公子的熱被窩兒。如果害的寶玉病了,講不了說不起,拉出去直接打殺了,也是有的。


    心裏想著,寶玉忙著道,“要出去快過來披了我的衣服去,外麵雖是大月亮,也沒風,卻也夠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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